“把头抬起来。”
被掐了一遭，莫子宁喉咙不舒服得厉害，说出来的话也带着嘶哑。
“错的不是你，而是那些欺负你的人，你道什么歉？”
陶秋林愣了愣。
随后眼泪再次决堤。
他这一哭，倒是给莫子宁整不会了，毕竟他本意是想安慰陶秋林，而不是惹哭他。
“诶！你别哭呀！”
“我求你了，你真别哭！要不你告诉我那些欺负你的逼崽子是谁，我帮你揍他们！往死里揍那种！”
莫子宁哄人的话很硬核。
听得后面的消防员都想直接把他抓起来。
但好歹陶秋林是吃这套，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莫子宁见他笑。
自己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说实话这画面挺温馨的，可落在秋野眼里就刺眼得厉害，而且之前他看莫子宁还挺顺眼，现在突然就觉得异常碍眼。
他怎么就那么想给莫子宁一棒槌呢？
…………
大部分的校园霸凌一般都不会得到解决，一是因为被漠视，二是因为被霸凌者不敢发声。
但陶秋林这事并没有像多数校园霸凌那样泯然于尘。
一是秋野不会让。
二是莫子宁也不会让。
最重要的是那些霸凌者的所作所为已经不是简单的霸凌，不论是逼迫陶秋林去酒吧勾引男人，还是拍下照片，都已经违法。
秋野能让他们好过？
律师一请，证据一收集，直接送这些已满十六岁的小畜生进牢子。
当然送进牢子前。
还得教教小畜生们怎么做人。
除此之外，温兆盛的手下也被小畜生们供了出来，正是这个手下花钱从他们手里买了照片，大量地打印出来，并让他们进行了张贴。
莫子宁气得发抖。
他费尽心思找了想好好疼爱的人，却被温兆盛这个狗东西这么糟践，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这口气谁咽的下去？
于是莫子宁当晚就找到了那个手下。
…………
昏暗的地下室。
一个男人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
男人呢看起来不是很好，头发乱糟糟，衣服上也沾了不少血，他跪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莫子宁捏捏染血的骨节。
随后一手抓住男人的头发，强迫地让男人抬头。
“老李啊，你都这个年纪了，就别再玩年轻人的义薄云天那一套了，而且温兆盛也不见得会有多感动。”
老李鼻青脸肿。
脸更是跟个调色盘似的。
此时他看着莫子宁的眼神难掩惊恐，毕竟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跟在栾深身边长相女气的柔弱男人，打起架来会那么狠。
他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但老李还是没松口。
“莫子宁，全爷早就下过令，严禁场子里内斗，你这么搞我，你以为你能落得了什么好吗？”
“全爷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莫子宁没忍住。
当场就笑出了声。
他笑够了，这才松开老李，然后拉过身后的椅子坐下。
“严禁场子里内斗，这话从你们城西的人嘴里说出来，是我今天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莫子宁点燃一根烟。
抽了一口。
他吐出烟雾，语气里满是嘲讽，“如果你们城西真遵守这条规则，那陶秋野前段时间就不会被人堵在小巷子，温蝶现在更不会被关在牢子里出不来。”
“而你老李，也不会替温兆盛去买几张陶秋野弟弟的照片，然后把人家好好的孩子逼到要跳楼。”
老李没说话。
莫子宁也不需要他说话。
他只是架着腿道：“如果我没记错，老李你女儿今年也上初中了吧，你说要是她遭遇跟那孩子一样的事，会不会也跳楼？”
老李顿时激动起来。
“莫子宁！！”
“你要搞就搞我！别搞我女儿！”
莫子宁骤然发狠，他一脚踩在老李脑袋上，声音沉得像灌了铅，“你他妈也知道让人别搞你女儿啊！那你怎么就搞别人儿子呢！是因为别人没爸爸，所以你就可劲欺负人家！？”
“你知道那孩子听话又懂事吗？你知道他成绩年级第一，可以获得清大保送资格，前途一片光明吗？”
“你不知道！”
“你他妈的跟温兆盛沆瀣一气，把他逼上了绝路！”
莫子宁自小就是野草，别人说他娘炮，他打回去，他用拳头保护自己，他从来都不是那种温暖善良的人。
可陶秋林是。
可陶秋林都那么温柔那么善良了，还是要被欺负。
陶秋林站在天台上歇斯底里哭喊的时候，他正在楼下，他没看清陶秋林的脸，但他听清了那声音里的绝望。
以至于他现在想起那个声音。
心都揪得厉害。
他现在没直接弄死老李，都是克制克制再克制的结果。
要不是他一直提醒自己要用老李推翻温兆盛，现在老李的尸体指不定都在哪个花园下面养花了。
莫子宁站直身体。
他深呼一口气。
“废话就不多说了，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继续死保温兆盛，我让你女儿把陶秋林受得苦一个不落地全受一遍，二是你把温兆盛迄今为止所做的所有违法事都举报，我让你女儿安安稳稳地过这一生。”
“选吧。”
老李沉默许久。
“我凭什么相信你？”
莫子宁冷笑：“你现在除了相信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而且你应该也知道陶秋野的手段，陶秋林是他的弟弟，如果今天第一个找到你的人是他，你连选择余地都没有。”
老李想起那八个大汉。
又想起温蝶的下场。
最后还是选择了自己的女儿。
…………
莫子宁从地下室出来时，秋野正站在门外。
“事情已经解决了，他把温兆盛做的那些违法犯罪的事都招了，明天一早就会去警局投案自首并举报。”
莫子宁顿了顿。
“还有那些照片，储存卡已经被销毁，你可以让你弟弟放心，再也不会有照片流传出去了。”
秋野淡淡地看着他。
“莫子宁，你这份情我领了，但如果你敢肖想我弟弟。”
他冷笑一声。
“你就等着老子弄死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