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和刘夫人母子情深,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聊到了深夜。
“娘,我困了,先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儿休息吧!”袁尚打了个哈欠道。
刘夫人十分不舍地道:“哎妈老儿子啊,深更半夜的,你就别走了,今晚就跟娘住吧!你跟甄宓俩来日方长,也不差这一晚上!”
袁尚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起来,说道:“娘,我在那边都住习惯了,突然一换地方该睡不着了!”
刘夫人苦笑了两声,不再说话,起身铺起被褥来。
袁尚有个习惯,每晚睡觉之前都要吃奶,否则便无法入睡,之前跟刘夫人一起住的时候便是如此。
后来跟甄宓一起住,他发现甄宓无论口感还是手感,都比刘夫人要好得多。
刘夫人毕竟是年过五旬的老妪,而甄宓却正值桃李年华,正是如花似玉、吹弹可破的年纪。
正所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于是袁尚有了甄宓之后,便再也无法自拔,即便是深更半夜,也必须要回去找甄宓。
甄宓本来早已睡下,又被袁尚所惊醒。
袁尚吮吸了一阵之后,虽然感到心满意足了,但却又睡意全无。
甄宓看袁尚在榻上翻来覆去的,不禁好奇地问道:“叔叔,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发生什么事了吗?”
袁尚感叹道:“主公不好当啊!明日一早我还得当着文武群臣的面儿糊弄大哥一顿,想想都觉得不好意思!”
甄宓听得云里雾里,柳眉微蹙着问道:“糊弄大哥?叔叔,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唉!大哥想管我要兵权,本来我都答应他了,又召集了文武群臣明天一早开会,想当众宣布这件事。但审配和娘都不同意我把兵权交给大哥,所以我也只能当一回出尔反尔的小人了!”袁尚噘着小嘴儿说道。
甄宓这才大概听明白了,原来袁谭是想要管袁尚要兵权,袁尚答应了又反悔了。
世上有一种男人,令女人十分讨厌。
这种男人既不会花言巧语,也不会甜言蜜语,不但不解风情,而且不苟言笑。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女人都喜欢取悦自己的男人,甚至喜欢招惹自己的男人,却从不会喜欢对自己视而不见的男人。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凤育九雏,各有所好。
袁谭、袁熙、袁尚虽然是亲兄弟,但三人之间的脾气秉性、生活习惯都有着很大的差异。
袁熙是那种会哄女人开心的男人,他的长相比较英俊,也十分擅长油嘴滑舌。
甄宓一开始认识袁熙的时候,便很明显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也正是会因为如此,甄宓才会答应嫁给了袁熙。
袁尚偏中性,骨子里没有男子汉的那种威猛和刚毅,但却长得很漂亮,让人一见了便会产生好感。
他虽然没有袁熙的那种嘴皮子,但却给人一种很可开爱的感觉,也会让很多的女人喜欢。
袁谭长得凶神恶煞,脾气也十分火爆。
他平时喜欢掉书袋,肚子里却又没有几滴墨水。
更要命的是,他对女人从来不正眼看。
由于他讨厌自己的母亲刘夫人,所以便仇视天下间所有的女人。
甄宓进入袁家之后,袁谭便从来都没拿正眼看过甄宓。
甄宓主动跟袁谭说话,袁谭也总是爱搭不理的。
所以袁家的这三个兄弟,甄宓跟袁熙、袁尚的关系比较好,却最是讨厌袁谭。
此时甄宓看袁尚对不给袁谭兵权一事,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虽然袁尚一直都很听刘夫人的,也决心不给袁谭兵权了。
但没准儿日后哪天,他就又会心软了。
于是甄宓便想再帮袁尚坚定一下决心。
“叔叔,刘夫人和审大人说得对,绝对不能把兵权交出来!”甄宓在袁尚枕边柔声说道。
袁尚一听甄宓也是这般态度,不禁一阵惊讶。
他翻了个身,趴在榻上问道:“二嫂,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甄宓点点头道:“袁谭不是什么好人,你若是把兵权给了他,他肯定会企图造反的!”
袁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愁眉苦脸地道:“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我之前都答应他了,明天见了面,可怎么跟他说啊?”
甄宓想了想,为袁尚出谋划策道:“你就说刘夫人不同意这件事,不就行了!袁谭就是再不乐意,也不敢把刘夫人怎么样的,毕竟刘夫人是他的亲生母亲啊!”
袁尚顿时眼前为之一亮,手舞足蹈地道:“对对对,就用这招!二嫂,你真是太聪明了!我就说是我娘让的,我作为儿子得孝顺,哈哈哈!”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方才纷纷睡去。
第二日一早,文武群臣都来到了冀州府衙。
袁谭自然也在其中,他摩拳擦掌、心如撞鹿,觉得这次一定志在必得。
袁尚鼓起勇气,从公文中随便拿了几封出来,当众宣读完之后,又开始征询大家的意见。
有的是公文上说,某些地区遭遇大旱,庄稼颗粒无收,需要立刻开仓赈灾。
有的公文上说,某些地方聚众闹事,情节十分恶劣、影响非常不好,需要立刻派兵镇压。
有的公文上说,某个大臣病入膏肓,希望能在临死前,再见袁尚一面。
有的公文上说,某个官员以权谋私,希望袁尚能够将其绳之以法、严惩不贷。
……
在场的文武大臣们纷纷献计献策,让这些大事小情都一一有了解决的方案。
最后都处理完了之后,袁尚又直接宣布散会。
郭图见此情景有些失望,但也并不感到太过出乎意料。
他与袁谭互视了一眼,朝袁谭点了点头,也随着众人离开了冀州府衙。
人们都走了之后,大堂上就只剩下袁尚与袁谭二人。
袁谭来到袁尚近前,狠狠地瞪着他,也不说话。
袁尚明知故问地道:“大哥,散会了,你怎么还不走啊?”
袁谭嘴角抽搐着问道:“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你不说把文武大臣召集起来,当众宣布让我掌管兵马大权吗?怎么今天大家来了,你却只字不提此事呢?”
袁尚知道袁谭肯定会大发雷霆,所以也并不畏惧,一副无奈的样子道:“大哥,我是答应你这件事了!可是,可是后来娘不同意啊!那我能怎么办?作为儿子,我总不能跟自己的亲娘对着干吧!你也知道,我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孝顺的!”
袁谭一听这话,心头的怒火稍微削减,眯着眼睛问道:“是那个毒妇从中作梗?她为什么不同意?”
袁尚有些愤怒地道:“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娘呢?你不应该管她老人家叫‘毒妇’,应该叫娘才对!”
“对个屁!她早就把我过继给别人了,我凭什么还管她叫娘?”袁谭怒不可遏地问道。
袁尚不甘示弱地道:“可是大哥,不管怎么说,娘也是你的亲生母亲啊!生身父母大于人,养身父母大于天啊!”
袁谭此时没兴趣跟袁尚掰扯这些,又问道:“那她是怎么说的?”
袁尚一回想刘夫人头天晚上对自己说的话,不禁有些语塞起来。
刘夫人说什么,把兵权交出去就是倒持泰阿、授人以柄,袁谭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云云。
袁尚觉得这些话实在不能跟袁谭说,否则他会更加痛恨母亲。
“大哥,娘也没说什么,但她就是不让我把兵权交给你!自古忠孝难两全,这次我也实在是爱莫能助了!”袁尚满脸遗憾地说道。
袁谭本以为自己这次胜券在握,却没想到最后又栽在了刘夫人手中,不禁心下一阵愤慨。
那个毒妇可真是自己一生的克星!
她先是嫌弃自己,偏爱袁熙、袁尚,然后又撺掇袁绍把自己过继给别人。
接着她又与逢纪、审配密谋伪立遗命,又不让自己继承袁绍的基业。
现在她又撺掇袁尚,不给他把兵权交给。
看来自己是得找她好好理论一下了,否则的话,毒妇后面还说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