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专注的做着人工呼吸,
直到那人伸了舌头,
扶摇瞬间抽离。
她看着微微睁眼的沈晏清,
湿漉漉,绿油油的,
有些恶心。
“太傅醒了?没死真好。”
“太傅救驾有功,朕会重赏。”
沈晏清嘴唇很白,一看就是失血过多,十分虚弱,无力说话。
扶摇赶紧去看他肩膀下的伤口。
伤口已经见骨了,刚落了水,伤口上还附着些脏东西。
“别动。”
扶摇按住他,四处看看,犹豫了一下,就俯下身去,拿舌头去给他清理伤口,把淤血和泥沙灵巧的剔出来,再吐掉。
反复多次,沈晏清已经起反应了。
而且,他全身湿透,初夏衣服轻薄、贴身,那反应是要遮也遮不住,
异常雄伟,想不注意都难。
寅卯:简直没眼看。
扶摇:简直没眼看。
她不动声色,故意忽略这件事,脸对着其他方向,将沈晏清放好。
而后观察四周。
两面都是高大茂盛的密林,水潭前一片草地,
再往前有人踏足的痕迹,还有一个小路口。
裴知聿发现她没有了,肯定会带人来找,先安心等着吧。
但是山里,初夏,肯定很多毒虫。
腰上的香囊还在,就是完全湿掉了,不知还有没有效用?
除此之外,她身上没有任何东西了,
落在瀑布上温泉边的背包里,倒是还有点心和水。
她拢了拢湿漉漉的头发,眼睛看着沈晏清,觉得这是和他交心的好机会。
“太傅冷吗?”她摸摸他的额头,有些热,可别发烧啊!
沈晏清嘴唇很白很白,不过伤口已经不流血了。
扶摇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还能活着?
可能因为他是男主吧。
“太傅刚才落下的时候,砸到哪了?”
沈晏清虚弱道,“无妨。应该不会残疾,摇儿不要担心。”
扶摇说,“朕不担心。你残疾,朕也好吃好喝养你一辈子。”
寅卯在树上操碎了心。
寅:“这样下去不行,又冷又缺药。”
卯:“给他们送点。”
寅:“公子会打死你。”
卯:“我支开陛下,你去给公子服颗药,先吊着命?”
寅点头。
卯手中石子瞬间弹出,打向不远处的路口。
扶摇朝那里张望了一下,没有动。
她不好奇,好奇死得快。
寅卯:...........
寅:上你的绝招,给她送点东西。
卯:配合。
一阵树影儿摇晃。
扶摇百无聊赖,浑身湿透,发冷,身上倒是真不痒了。
忽然听到,路口那边传来女人的声音,
“哎呀,死鬼。不要走那么快,等等我,等等我。”
扶摇立刻起身,忙不迭的追了出去,
边跑边喊,“大婶,阿姨?大姐姐?小姐姐??”
寅立刻从树上落下,给沈晏清口里服了颗药丸,又准备上树。
沈晏清拉着他,断断续续虚弱道,“把来寻人的都引走,我要单独和陛下待着。”
寅点头,迅速上树。
扶摇穿着湿衣,曲线玲珑,一跑动身上就更冷。
她追到路口,也没有见人,但是地上倒是捡到一个布包。
扶摇皱着眉捡起来看看,四下无人,她只好拿着布包回去了。
沈晏清已经半阖着眼,脸也红了起来。
扶摇摸了摸他的额头,真发烧了。
她开始翻布包,有一些一看就咬不动的肉干,扔在一边。
一个小竹筒,扔在一边。
一瓶药粉,她打开闻了闻,像是金疮药。
她赶紧倒在沈晏清伤口上,他似乎是迷糊了,哼唧了几声。
她又去扒拉布包,果然还有干净的白布,正好给沈晏清包扎伤口。
包完,她就守着沈晏清坐好,用剩下的白布给他擦擦脸。
卯:她不吃肉干?也不用火折子?
寅:可能是她没有干柴。
卯:我去给她扔一些。
-
今日似乎风大,树也晃的厉害,晃着晃着,扶摇就听见身后“啪”的一声。
她回头望去,不知道什么东西掉地上了。
这树林子有些恐怖。
她想了想,又有些冷,就赶紧去挤到沈晏清身边了,谨慎的盯着四周。
卯:她不去捡干柴?
寅:你再去扮女人?
卯:会露馅吗?
寅:管他呢?总不能让公子冻死。
扶摇果然又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死鬼。死鬼。你的柴没拿。”
扶摇赶紧又跑出去,跟着大声喊叫,“小姐姐,小姐姐?死鬼?死鬼?”
这次追出去的更远了些,地上只有一捆干柴。
根本没见到女人和死鬼。
扶摇心里害怕起来,深山老林里,不会是“鬼打墙”吧?
她拿着柴,慌忙跑了回去。
她看了干柴片刻,就把柴往地上一扔,接着去挤沈晏清,缩成一团,紧紧挨着。
又没打火机,总不能钻木取火。
卯郁闷了:皇帝不会生火?
寅:我听说皇帝都不会自己穿衣服。
卯:那怎么办?
寅:你想办法,我去把寻人的锦衣卫引开了。
-
扶摇自己缩在沈晏清怀里,他身上烫,暖和。
当卯考虑着要去点了一棵树的时候,沈晏清醒了。
他手指轻轻摩挲了怀里的人。
扶摇惊坐起来,“太傅你醒了?口渴吗?”
旁边就是潭水,扶摇四处扒拉,不知道怎么装水给他。
只好拿手捧着来回跑,给沈晏清喝水,
跑过来就没剩多少了,
如此几趟下来。
她累了,问沈晏清,“太傅,你嫌弃我口水吗?”
沈晏清愣了一下,想到了人工呼吸,面上染上一层薄红。
“不嫌弃。我喜欢摇儿的一切。”
说完,眼神儿还似有若无飘过她被湿衣服包裹的玲珑有致的身体。
而后垂下眸,强制收了眼神儿,怕再起反应。
扶摇点点头,转身就跑到潭水边,含了一大口水,又跑回来渡给沈晏清。
如此两三次,也就差不多了。
她此时特别担心沈晏清,“太傅觉得怎么样了?”
沈晏清觉得被她软糯小嘴喂的,又要起反应了,且又湿又冷。
他看扶摇也浑身湿衣,散着湿发,这会儿有太阳还好,过会儿太阳就落山了,她如此身娇体弱,肯定要生病!
“摇儿,扶我一下,我给你生火。”
扶摇顿了一下,满脸疑问,“怎么生火?钻木取火?你说,我来。”
沈晏清无力的笑笑,眼里满是温柔宠溺。
“就地上,那个竹筒是火折子,拿来,你刚捡的包里,看有没有火绒?”
扶摇恍然大悟,又去翻了一遍,找了个丝绵一样的东西,那个竹筒子也捡起来递了过去。
沈晏清有气无力的说,“好,再把干柴架好。”
扶摇照着自己的想象,随便搭了一下。
沈晏清打开竹筒子,递到她嘴边,
“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