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扶苏在台下一脸笑容看着扶摇,
他的摇儿怎么生得这样美?
这丫头还冲他挤挤眼儿。
他看着跪了一地的百姓,陡然高声喊了一句,
“天降祥瑞,保吾皇万世圣君,寿福齐天!”
众人如梦初醒,开始高声山呼万岁,频频叩头。
扶摇手指在袖里给裴知聿做了个“ok”。
见好就收吧~!
怪尴尬的。
裴知聿就迅速收了神通,拿来一个木盒,装好了木椽。
扶摇又对着瓮高声道,“都起来吧!朕下过诏不许跪。”
众人赶紧起身,聆听圣训。
女帝神色威严道,
“朕所制新政,乃天授神意。上天崇善,悲悯女子受苦不尽。”
“是以朕下诏,天下女子,也可如男子那般休夫,也可读书科考、入朝为官。”
“女子贵以自立,自强不息。就如苗三娘这般自立自强自救,当为女子典范。”
“今日,就由朕的皇兄,亲手写下‘女子典范’四字,赐匾于苗三娘。”
苗娘子意外极了,她被骂了半辈子泼妇,竟还能当典范?
玉娇扯了扯还在打愣的她娘,
苗娘子恍然回神儿,赶紧上前谢恩。
江知县极有眼色的命人拿来文房四宝,伺候燕扶苏写字。
扶摇话都说完了,冲裴知聿勾勾小手。
裴知聿赶紧跑来,把她从台子上抱了下来。
她个头小,成圈高大的锦衣卫拦住此处,外围的百姓就看不见她了。
赖氏族长已被带下去收监,赖氏的寡妇们,也都回了族人那边。
今日阳光虽好,可惜风大了些,
江知县马师爷、还有秦明斯都去帮忙按住纸,好让燕扶苏写字。
扶摇理了理有些歪了的头冠,附耳安排裴知聿去马车上,拿她换下来装好的头面。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扶摇看了看四周,朝萧景安那黑衣的近卫头头招了招手。
那黑衣近卫就过来了。
扶摇小声道,“跟你家王爷说,好好养病,回头朕自会给他一个交代。”
那近卫顿了一下,问道,“陛下要走吗?高大人已去苍龙山喊人来喝喜酒了.......”
扶摇拧着眉道,“回头再喝吧,你们王爷那伤,得好好养一养。”
她又问这人,“你叫什么?在巴城树上的也是你吧?我那时还以为你是哑巴。”
那人道,“小人叫竹远,也是主公影卫。”
扶摇点点头,“竹远。你今日跟朕配合的不错,先前,朕身边有个锦衣卫叫竹达,你可认得?”
竹远道,“或许见过,竹字头的影卫太多了,锦衣卫都是多年前就进京跟着高大人的,不是太熟。”
扶摇跟竹远呱嗒的时候,裴知聿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锦盒。
扶摇冲江知县扬了扬下巴,对竹远道,“记着朕的话,去把江知县喊来。”
裴知聿挨着扶摇,“你跟他说什么?”
扶摇叹气,“我怕萧景安想不开。”
裴知聿小声问,“他都被一箭扎进心脏了,真不会死啊?”
扶摇“嗯”了一声。
江知县就一脸疑问的过来了。
他恭敬行礼,“陛下。”
扶摇拿过锦盒递给他,“这是先前拿江小姐的陪嫁,如今还给她。”
江知县惶恐摆手道,“这个,萧王爷已付过银子,便是王爷之物。”
扶摇又把锦盒往前一递,“拿着,便算朕赏赐给江小姐的。为表歉意,朕多放了一根花簪,是宫中之物,算是朕给江小姐的添妆。”
江知县双手接过,诚惶诚恐道,“谢主隆恩!”
扶摇脸上无甚表情,只又说了一句,“朕安排的事情,你要尽心去办,办好了,记得写总结给朕送来。”
那边燕扶苏,也将字写好,交给马师爷去做匾额了。
苗娘子在一边小心翼翼小声问她女儿,“陛下为何不亲自赐字?是不是嫌咱们身份太低?”
玉娇看了看四周,附着她娘的耳朵,“山长的字,不大好看。”
苗娘子吓得瞪她女儿一眼,“不要胡言乱语。”
风这时刮的更大了,满场的沙石乱飞。
扶摇皱着脸,对江知县说,“都散了吧!让赖氏将那尸体收走。”
燕扶苏过来揽住了她,给她挡风。
裴知聿已将马车赶来。
扶摇转身要上马车,那玉娇紧跟了两步,眼中不舍,又不敢上前。
扶摇余光看到了她,朝她招了招手。
玉娇就赶紧跑了过来,燕扶苏识趣退到几步开外,给她们说话儿时间。
玉娇小声轻唤,“山长,你要走了吗?”
扶摇从腰上取下一个白玉葫芦吊坠儿给她,
“玉娇,你要好好学医,将来做一个悬壶济世,救死扶伤的医女。”
玉娇接过白玉葫芦,眼泪就落下来了。
她哽咽道,“山长,玉娇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扶摇笑了,“能啊!人生何处不相逢。”
她又抵头小声说道,“你要是喜欢高敏,就要勇敢去追,他那人有些自卑,你要大胆主动一些。”
玉娇脸红了,轻轻“嗯”了一声。
“风太大了,回去吧!”
扶摇摸了摸玉娇的头,附耳低声说,“让高敏照顾好萧景安,一切都听陆先生的。”
玉娇郑重朝她行了礼,听话跑回她娘身边。
扶摇转身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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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州驿站。
“摇摇,非得今天走吗?这么大的风。”
裴知聿想去拉扶摇的手,被燕扶苏伸手一把打掉。
扶摇点点头,“高敞去喊人了,你们今天也听到了,五万赤影卫,都是下午那黑衣人的身手。”
她看了看燕扶苏,摇了摇头,啧啧嘴,
“可不是皇兄这二十几把手枪能敌得住的。”
燕扶苏是答应不杀萧景安,但萧景安可没答应不杀燕扶苏。
她可不想看人杀来杀去。
谁死了,她都心疼。
不过,燕扶苏大概率应该是死不了。
死了别人也不好嘛!
“那就连夜走吧。”
燕扶苏也想早点走,留在此处夜长梦多。
他只想带回摇儿,萧景安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他也并未将其放在眼里。
“收拾东西。天一黑,就出发!”
燕扶苏起身,今日一身灰尘,他要去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