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还要杀阿洲?”
陈格吓得下巴都快掉了。
慕栖洲什么时候还得罪了地府的人,天呐。
“那,那怎么办?”
蒋英雨垂下眼,一脸淡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躲是躲不过的,总要面对;但能多躲一天是一天。
陈格想了想还是立刻拎起包:
“英雨,这事可不能耽误,我现在去找他。”
蒋英雨陷入了沉思,偷偷松了口气。
归墟阵破,四张镇魂符设下的四方阵又同时被破,他显然急了。
幸好蒋英雨早有防范,将噬魂兽给了慕栖洲。
噬魂兽不仅可以保护他,还能掩盖他的气息。
冥主找不到慕栖洲,便只能对沈南意动手了。
他全然幽冥法度,甚至不顾自己的身份,召沈南意去幽冥之地,想取她的命。
只能说明,沈南意和慕栖洲的身上,还有让他害怕的东西。
一定是封印!
封印看来不仅仅封住的是前世的记忆,还有他们二人的神力。
蒋英雨隐隐有些激动,若是神力恢复,打败他并非没有可能。
“封印到底在哪里?”
四方阵破引发了湖底的震动,露出了一个古墓的入口。
蒋英雨能肯定,这里一定是封印所在。
可那夜他和阿卢两人潜入湖底,找遍了古墓,都没有找到封印。
看来该想想办法了!
硬碰硬,只会是鸡蛋碰石头,一败涂地。
“english,来,绮姐的粥很香,我喂你。”
沈南意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热粥,匆忙放在床头。
她手指摸了摸耳朵,惊叫:“好烫。”
蒋英雨一脸疼惜,拉起她的手:
“烫着了?来,我吹吹!你的手都有伤呢,我自己来就行。”
“那怎么行,我发过誓的,我一定要做牛做马伺候你。”
沈南意一脸认真,端起粥用勺子搅了搅,喂他吃:
“我要把您老人家供起来。”
蒋英雨摇头,哭笑不得:“我是瘫痪在床的武大郎吗?”
“我不管,师父,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大恩人!”
沈南意吹了吹滚烫的粥,递到了他的唇边,眯眼笑:
“大郎,喝粥了!”
“哈哈哈哈!”蒋英雨一笑,伤口扯痛:“你个坏东西!”
蒋英雨笑着张嘴喝了一口粥,想了想,还是和她交个底:
“你啊!现在知道冥主不是能随意亲近的吧?”
沈南意呆了呆,握着瓷勺的手微颤,她心有余悸:
“我真没想到他会杀我,就因为玄蛇?”
当日真正灭了玄蛇的人是蒋英雨,但他隐藏了神力只是不想让冥主知晓。
冥府只知玄蛇是死在天罡印之下,便把这笔账记在了沈南意头上。
蒋英雨沉着脸摇了摇头,她的性子冲动,暂时还不能告诉她内情。
“杀玄蛇没错,是冥主喜怒无常。”
沈南意咬唇,极度不服气:“冥主看来也不公正。”
蒋英雨耐着性子,摸了摸她的脑袋,略带责怪:
“总之,不要私下见他,我如果晚到一步,你该怎么办?”
沈南意点头,紧紧抿着嘴,憋了好久:
“师父,真的不是我擅闯禁地,是令牌在召唤我,带我去的。”
蒋英雨愣了愣,看来他猜中了。
是冥主想杀她,玄蛇也不过是随便找个由头罢了。
“不过,以后我肯定不会再去见他!上一次他还说过以后没有人会伤害我,转眼就说话不算话了。”
沈南意很是不忿,出尔反尔,非君子也。
蒋英雨一肚子的话只能憋在心里,淡笑:
“人心善变;神,也是一样。”
沈南意不解:“我还以为神已超脱尘世,都是好的呢。”
“有了欲,便生出贪念;贪欲过盛就会滋生心业。人有心业,便会生出执念,而神有了心业,就会堕入魔道。”
“他都是神了,还有什么欲念不满呢?”沈南意更想不通了。
蒋英雨宠溺地为她拨开额间掉下的碎发,眸内深邃:
“欲念的门一旦开启,便如洪水猛兽无边无尽,欲壑难填。”
沈南意垂头,用勺子挑了一勺粥吹了吹,不自觉送进自己嘴里:
“english,你说的太玄乎了,我听不懂。反正……”
蒋英雨看着她用着同一把勺吃着同一碗粥,心底涌出暖流,温热了心底深处的寒冰。
他笑着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反正什么……”
沈南意脑袋一歪,笑靥如花:
“反正我知道你是个好神仙!”
蒋英雨眸底如墨,噙着笑泛着光亮:
“沈律师目光如炬,有奖励!”
“奖励什么?”沈南意睁大了眼。
“奖励你一个大秘密。”蒋英雨狡黠一笑:“但不是现在。”
沈南意放下粥碗,哀嚎:
“啊!english,你又吊我胃口。”
罗绮笑着敲了敲房门,又端上了一碗粥,递给沈南意:
“看着你们能说能笑了,我就放心了。小意,你高烧刚退,来也喝点粥。”
蒋英雨眉头一动,大手立刻摸上了她的额头。
沈南意按着他的手,甜笑:
“没事了,只是吓到了!你也知道,我只是个菜鸟啊,生死关头当然胆小了。”
“有我在,不用怕。”
沈南意一怔,眼前竟浮起慕栖洲的脸,和蒋英雨的脸重叠在一起。
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
像是昨夜慕栖洲就站在眼前,和她说着同样的话。
她一失神,瓷白的勺掉在了粥碗,热粥洒在了手上,有点烫手。
蒋英雨立刻帮她端走碗,又拿着纸巾为她擦拭手上的粥渍:
“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就是突然有点晕。”
罗绮:“你有伤肯定贫血啊,快喝完粥去躺着,等下了班何医生会来给你们换药的。”
沈南意对着蒋英雨说道:“english,那你好好休息,我也回房去了。”
“好。”蒋英雨眉宇间隐隐藏着忧虑,看上去人越发疲惫。
沈南意跟着罗绮来到厨房,压低了声问道:
“绮姐,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受伤的?”
罗绮:“当然是慕……有人目击到你们两个受伤啊,我说的是陈格。”
她神色有些不自然:
“陈格就立刻联系了我和何医生,你也知道,这些玄玄乎乎的事儿,不好让外人知道。”
沈南意微微点了点头,是这个理。
难道,昨晚她是在梦里看到慕栖洲?
她最近是怎么了,魔怔了吗?
沈南意轻轻抹了一把脸,有些怅然若失。
罗绮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招呼她去休息:
“赶紧躺着去,我得回所里了,今天还有好几个客户要来呢。”
“辛苦你了,绮姐。”沈南意有些抱歉:“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自家姐妹,说这话做什么。”她笑了笑:“这次可不敢告诉茵茵,怕吓着她。”
沈南意莞尔,可不是,这鬼神玄妙的事,说出来谁信呢。
她重新躺回自己的床上,脑袋压着手,总觉得有哪不对劲。
房间依旧是自己的房间,可总觉得气味有些不同,又说不出哪不同。
她翻来翻去,腰腹部位置似有个异物硌着她。
沈南意低头一摸,发现是一张揉乱后的名片。
是她的名片,还有褐色的污渍。
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红酒味。
这是……
这是她给思逸生物的安狄的那张名片。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