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姜鹤瞪大眼睛。
    夏夏低头看着相机，翻来覆去的查看，然后摁着开机键，相机没反应，夏夏又把电池摘下来，重新搭了下，依旧没反应。
    “唉。”夏夏叹了口气，看着碎成蜘蛛网的屏幕，道：“这也太倒霉了。”
    姜鹤看着刚刚还崭新的相机没一会儿就变成了这样，也很是肉疼：“怎么搞的？谁撞的？”
    夏夏嘟着嘴，皱眉道：“不认识，好像是个表演节目的新生，狂的不行，给我留了个微信，说赔我。”
    姜鹤安慰道：“你问清楚他是哪个年级哪个班的，咱的相机都成这样了，必须得让他赔个新的，别吃亏了。”
    夏夏懊恼着：“那我今天怎么拍啊。”
    姜鹤看着夏夏哭丧着脸，这才突然想起她来这的目的。
    姜鹤抿了下唇，拽着夏夏的胳膊往旁边走了走，又环顾了下四周，确定没人在周围，这才对着夏夏说：“我告诉你一件事。”
    夏夏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嗯？”
    姜鹤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斟酌着话语，道：“沈云川退出了，不上台了。”
    夏夏顿了下，才问：“他为什么退出了？”
    姜鹤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刚才听祁晏说才知道他的节目被划掉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夏夏没什么反应，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啧啧道：“不上就不上吧。”
    姜鹤看见夏夏这副样子，疑惑道：“你不难过啊，你拍不到他了。”
    夏夏很是乐观的样子：“你看，”她冲姜鹤扬了扬手上摔坏的相机，道：“今天我用来拍他的相机摔坏了，本来是件挺糟心的事情，谁知道他刚好也上不了台了，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夏夏揽着姜鹤的胳膊往回走，说：“天意使然，就顺其自然吧，刚好我也来了，还能逃一晚上的自习看节目，何乐而不为啊。”
    是...这样吗？
    姜鹤被夏夏揽着回去，祁晏还坐在位置上，姜鹤吞咽了下，被夏夏按在了祁晏身边的位置，坐在夏夏和祁晏的中间，神色有些不自然。
    谁料，祁晏好似失忆了般，没再提刚刚的事情，反而在眼神扫过来时，轻轻扬手指了指夏夏手上的相机，问：“你这相机刚刚经历二战了？”
    夏夏被祁晏这股子幽默劲逗笑了，噗嗤一声笑出来：“什么呀，刚刚被人撞了下，摔坏了。”
    祁晏点点头，顺带问了句：“谁撞的？”
    夏夏蹙眉：“不知道是谁，不过加了个微信，我发个消息问一下。”
    姜鹤和祁晏坐着候场，两人的顺序实在排的靠后，此刻便无所事事的坐着发呆。
    很快，穿着军绿色军训服套装的新生以方队为单位，一队一队的带了进来。
    顿时扑面而来的是嘈杂的人声，新生好似刚被放出笼的鸟儿似的四处打量着，还时不时的跟自己身边的同伴叽叽喳喳的交谈。
    姜鹤扭头看了一眼，绿压压的一片，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不同晒黑痕迹，这些人离姜鹤远远地，都好像长得一样似的。
    她顿时觉得无趣，便转回身来，谁知，无意间撞上了祁晏的视线。
    姜鹤吞咽了下，随即很快的扭到夏夏那边，装作没看见。
    夏夏在那边研究那个“肇事者”的微信，喃喃自语：“不回消息啊，这朋友圈什么也没有啊，不会给了个假微信吧？”
    迎新晚会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无非就是借着迎接新生的理由给这群蠢蠢欲动的学生们一个展示自我的机会，地中海可能没想到，这其中还包含着什么隐蔽的‘优先择偶权’。
    主持人短暂的做了个开场白，又挨个介绍了一下到场的校领导，流程陆陆续续的走了一遍，才终于到了表演的阶段。
    舞台上的大幕一拉，前几个打头的节目都是些舞蹈和合唱，没什么意思，姜鹤看的昏昏欲睡。
    如常的报幕，如常的上场。
    直到一声干脆利落的弦声传来，雄浑壮阔，凝重紧张，愈来愈高亢的曲调才将姜鹤从睡梦中唤醒，姜鹤睁着惺忪的双眸看过去。
    沈哲。
    夏夏在一旁惊呼：“这不就是撞坏我相机的那个人吗！”
    “他？”姜鹤惊讶。
    夏夏点点头。
    姜鹤紧紧闭了闭眼睛，说道：“他是沈云川的堂弟，迎新那天沈云川带他进来的时候你刚好去吃饭了，就没看见他。”
    夏夏一拍手：“啧啧，果然是天赐良缘，沈云川的堂弟撞坏了我的相机，这缘分...”
    台上的沈哲身上打着整个舞台的聚光灯，周遭的黑暗被这光束隔绝在外，他自己独坐在舞台上，孤寂又落寞。
    姜鹤他们几人的身后好像有个方位一直在欢呼尖叫着，声音比别的方队都要大，应该是沈哲所在的那个班。
    姜鹤没兴趣听他们喊着什么，只是懒懒的把头靠在夏夏的肩膀上，嘟囔着：“什么缘分，孽缘吧，第一次见面就把你的相机摔坏了。”
    “那怎么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嘛。”夏夏替沈哲辩解着，好似因着沈云川的这一层关系，沈哲的所作所为也显得不那么不可原谅。
    姜鹤猛地睁眼，然后盯着夏夏，严肃问道：“你不会因为他是沈云川的堂弟，就不让他赔你相机了吧？”
    夏夏愣了一瞬，瞬间火了：“怎么可能！这是两码事好不好？天王老子损坏了别人的东西都得赔，更何况，我像那么恋爱脑的人吗？”
    姜鹤这才放下心来，她生怕一个不注意，夏夏就犯傻了，毕竟相机什么的可不便宜。
    姜鹤得到了保证，这才放心下来，笑道：“你不恋爱脑，你是昏君。”
    说完后，姜鹤又懒洋洋的靠着夏夏，冲祁晏道：“该上台的时候叫我啊。”随即又闭目养神。
    祁晏的眸光掠过舞台上的沈哲，新生没发校服，他穿着件妥帖的白衬衫，在台上倾情演奏，这首曲子的调子悲壮孤寂，沈哲的眉心皱着，好似也陷入了十面埋伏、四面楚歌的境地。
    祁晏移开视线，看向姜鹤。
    她毫不设防的坐在他和夏夏的中间，此时正靠在夏夏的肩膀上假寐，她的皮肤白嫩细腻，脖颈处流畅的线条一直延伸到她穿着的校服衣领下。
    因着呼吸而起伏的动作，显得人娴静了几分。
    倒是一点都没看台上沈哲的节目。
    祁晏喉结滑动，沉沉的“嗯”了声，算作回答。
    这边的夏夏倒是很有兴致，举起手机：“啧啧，算了算了，相机坏了还有手机呢，反正也是闲着，让我来拍一拍。”
    很快，这首壮阔的曲子结束，一阵欢呼声做了结尾，沈哲下台后，夏夏便随手把手中的视频发给了他。
    沈哲的昵称是数字，刚发出去，夏夏就看见聊天框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一阵短促的振动。
    数字：【高一三班，沈哲，把相机的牌子和型号发我一下，我还个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