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晏进了美术社团时,一眼就看见了姜鹤,她和孟佳坐在靠窗的那边,好似一直有在注意这里,两人的视线短暂的交汇了下,姜鹤就移开了视线。
夏夏也在这,热情的招呼他们几个人入座,忙前忙后的样子活像是新婚时招揽宾客。
夏夏指了下姜鹤身边的空位置,示意让祁晏坐在那,这倒是正合了他的心意。
祁晏一点也不推脱,直接坐在了姜鹤的旁边,姜鹤看见他时,就移开了视线,现在祁晏坐在姜鹤身边了,她也没分给祁晏半个眼神,转而把视线投向窗外。
孟佳冲祁晏礼貌的笑了下,算作打过招呼,随即便靠在姜鹤,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问:“什么时候开始啊?”
姜鹤摇摇头,心不在焉,这边在回答孟佳的问题,心却长在了背后,随时注意着祁晏的动静,她说:“不知道,看老师还没来呢,应该要等一会儿的吧。”
张斌和孙书航就近坐在祁晏的身后,两人大喇喇的拿出手机玩,一看就是来凑数的,夏夏安置好祁晏几人后,就和她那个美术社团的社长一起站在门口不知道说什么。
祁晏在姜鹤身边懒散的坐着,又不知道憋着什么坏主意,伸手戳了下姜鹤,她顿时一个激灵,偏头看过去,一脸茫然,问:“怎么了?”
姜鹤不知道他又抽什么疯,只见祁晏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递给她,姜鹤垂眸一看。
草莓味的。
她没接,而是抬眼看向祁晏,眉毛很轻的挑了一下。
祁晏见她不伸手,又往前递了递,语气松散:“吃啊。”
姜鹤撇了下嘴,乖乖的接了过来,张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听见这话,便一把扑上来勾住祁晏的肩膀,道:“吃什么呢?我也要吃。”
祁晏手插回口袋,没有一点给面子的意思,懒懒道:“没了。”
“没了?”张斌不可置信。
“昂。”他腔调懒散,眸光看着姜鹤:“就一个。”
张斌冲祁晏狠狠的“嘁”了一声,又对着姜鹤友好的笑了笑,这才坐了回去。
姜鹤心里想着反正现在也没事,老师也没来,索性就把糖拆开吃了,刚入口就是浓郁的草莓甜味。
姜鹤吮吸了下,随手把包装纸塞进口袋。
祁晏掀了掀眼皮,问:“甜吗?”
这不废话吗?糖哪有不甜的?
姜鹤点点头:“甜。”
“哦。”祁晏笑着应道。
他看起来颇有几分没话找话的嫌疑,姜鹤的眸光便往祁晏身后扫了下,随即问道:“你的朋友也是来听美术课的吗?”
祁晏顺着姜鹤的视线往后看去,顿时就清楚了她为什么会有这一问,张斌和孙书航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局游戏打发时间,正在他身后边打边骂。
别的不说,就这好动分子随时外露的气质也不像是能坐的住,拿得起画笔的人。
但祁晏居然点点头,道:“他们很喜欢画画啊,是吧?”
他后半句的语气沾染了些迫人的味道。
张斌率先抬起头来,愣了瞬间,随即道:“是啊,肯定喜欢,不喜欢我们怎么能来这呢是吧?”
“是啊,祁晏,你也喜欢吧?”孙书航似笑非笑,紧接着来补刀。
谁不知道祁晏是追着姜鹤来的这个美术社团,什么试课什么感兴趣都是骗人的,孙书航和张斌两个人倒是打定主意了要看看祁晏能说什么。
总不能真的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喜欢吧?
随即,祁晏唇角扯了扯,话是对着他们两人说的,但是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姜鹤,姜鹤心里猛地跳了一拍。
下一刻便听到祁晏意有所指道:“喜欢啊,不喜欢怎么来这?”
姜鹤眉心一跳,莫名觉得这句话不太对劲。
话音刚落,孙书航就“靠”了一声,勾着张斌的脖子坐了回去,一脸嫌弃:“真油腻。”
几人在这边插科打诨聊着天,时不时的也有人进教室来,陆陆续续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间教室也有一大半位置上都有人。
姜鹤将嘴里的最后的一点点草莓糖咬碎,甜腻味瞬间溢在口腔,她微微直了直身子,往门外看了下,依稀间看见有个个子高挑的女人站在门口。
社长的个子很高,有些挡到了姜鹤的视线,她没能看清楚外面的女人长什么样子,但是恍惚间好像看见了她纯白色的裙摆。
谁料,不知道他们几人说了什么,社长又跟夏夏交代了几句,就侧身要走。
姜鹤看见这老师的下一秒,嘴巴微张,身边人顿时惊呼出声“哇!”
在这一片惊呼声中,姜鹤的惊讶也显得不那么明显了。
“我靠,这老师好野啊,红头发。”
“妈呀,姜鹤,你快看,好好看啊。”孟佳也在旁边叫姜鹤看。
“这老师穿这么纯的裙子,染着红头发,这反差感谁看不迷糊啊。”
美术老师虚虚的揽了下夏夏的肩膀,便往讲台上走,夏夏动作熟练的去关美术教室的门。
姜鹤的目光短暂的被台上女人的头发吸引,随即又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的妆容倒是没有发色那样的亮眼,只是普通的日常妆,很淡,淡到几乎没什么颜色。
就连姜鹤心里也不自觉的发出喟叹:她好美啊。
不只是长相上的,更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揉到骨子里的自由自信的气质。
但是,有夸赞的,随即就有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这老师染这么亮眼的发色,怎么教学生啊?”
姜鹤微微蹙眉,随即看过去,是孟佳身后的两个男生在说话,孟佳显然也听见了,皱着眉头,连头也没回。
姜鹤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没出声。
但是,后面的人好似没有这个想法,接着说:“不知道啊,一看就不像什么正经人,哪个正经老师染这个颜色的头发?”
“她说她是老师你就信,艺考机构的老师要学历没学历,要工作没工作,谁知道是干什么的,随便进个学校就说是老师,别是什么不好说的职业吧。”
话音伴随着奸笑,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姜鹤皱眉,实在忍不住了,正准备回头说话时,祁晏好似有读心术似的,早一步伸手按住她。
祁晏往后靠了靠身子,微微偏头,语气散漫又凉薄:“哥们儿,染什么颜色的头发和穿什么款式的衣服,这影响一个人成为画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