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看哥打球。”祁晏笑着道，一脸臭屁样，姜鹤嘴角憋着笑，点点头。
    祁晏进了篮球场，熟练的找到了孙书航他们，很快就混进去了，姜鹤则是坐在了篮球场外面的座位上。
    她看不太懂这种私下里的打球。
    像那种两方有分数牌的，都铆足了劲似的往对面人的球框里投球的比赛，她才能看得出来局势。
    因此她在看着祁晏去到了哪块场地后就没再多看，而是垂下头掏出了手机。
    姜鹤给夏夏发消息说她在篮球场，问夏夏等会儿下课要不要一起吃饭。
    篮球场上的人很多，观众席上的人也不少，就在祁晏上了场没一会儿，姜鹤身边原本空着的位置上就陆陆续续的坐了人。
    “诶，那是不是张斌啊？”
    听见这话，姜鹤没什么反应，头也没抬，接着玩手机。
    “嗯？我看看，诶，好像还真的是啊。”姜鹤明显的听到身边的女生声音都上扬着：“那你快帮我看看他周围是不是有那个谁？”
    “真的！你快看，祁晏不是在那吗？”
    姜鹤的手指一顿，抬眼望去，身侧的女生伸手指着篮球场上的人，姜鹤的余光里瞥到身侧的女生手上拿着汽水，两个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其中一个女生脸上尽是羞涩。
    “你去啊，过去叫他，然后就把水给他就行。”
    “他身边那么多人......不好吧？”
    “那有啥啊，不是都打听出来了他没有对象吗？那肯定不会拒绝啊，快去快去，我陪你。”
    姜鹤实在不是故意要偷听别人说话，实在是那两个女生就坐在她旁边，声音直往她耳朵里钻，她不听都不行。
    很快，那个女生被身边的同伴拉着，半推半就的起身，她们俩往另一边的大门走去。
    姜鹤看着她俩离开的背影，将手机熄灭揣进兜里，她看着祁晏在投进一个球后，习惯性的往她这边看了过来。
    在视线交汇上的瞬间，姜鹤朝祁晏笑了下。
    祁晏唇角勾了勾，才又放心的接过传来的球。
    他这副样子让姜鹤想起了之前经过淘气堡的时候，她看见那里面玩蹦床的小孩也是这样。
    祁晏这行为就跟小孩在玩的途中非要间断的跑过来在家长面前兜一圈才罢休的样子如出一辙。
    幼稚。
    姜鹤在心里想。
    她心里这么想着，下一秒就起身，从球场的另一边出去了。
    台上的张斌在打球的间隙跟祁晏说着话。
    张斌将球传给孙书航，伸手掀开自己衣服的下摆，扇着风，又朝场外看了一眼，随口道：“诶，你不是说姜鹤来了吗？在哪啊？”
    “观众席。”
    张斌再次将视线往外投射，扫了一圈也没看见，他们这个场地离观众席是最近的，没道理看不见人啊。
    那边孙书航接过球后在地上运了两下就开始准备上篮，张斌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手一松就开始拦人。
    祁晏听见张斌这么问，起初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几秒钟后，他像是反应过来了似的，停下脚步往场外看去。
    操场上人影错落，观众席上堆放着的有书包和一些乱糟糟的衣服。
    唯独没有姜鹤。
    祁晏心头愣了下，脚步无意识的往外走。
    “干嘛啊祁晏？！”
    孙书航喊着，祁晏这才反应过来，回头冲他道：“我找一下姜鹤。”
    “姜鹤，你不是说她在观众席吗？”张斌也往这边看过来，这个场上的人几乎都是常常一块跟他们打球的人，彼此间都认识，他们见这三个人不动弹，动作也都停了下来。
    周围篮球砸地的声音愈发清晰，祁晏唇角紧抿着，眉心微微蹙起，乍然间停止运动后，他的汗液才后知后觉的沁出。
    祁晏鼻尖上有一层薄薄的汗珠，神色没了刚才的松弛。
    “我不打了，你们玩吧，我回去了。”祁晏扔下一句话，就抬步准备走。
    张斌看了看孙书航，疑惑问：“怎么了这是？”
    孙书航摇摇头，又环顾了下周围，看着篮球场上的人也渐渐少了些，便提议道：“我也不想打了，抽根烟去？”
    张斌说：“行，”又把篮球传给其他人，便走上前来：“走吧。”
    祁晏刚走到篮球场边，便看见有两个不认识的女生迎面过来了拦住了他的去路。
    其中一个女生扎着低马尾，手上拿着一瓶汽水，神情有些扭捏，开口喊他：“祁晏。”
    祁晏懒懒的扫了一眼，没说话。
    那女生好似被他冷淡的态度给打击到了，有些下不来台，张斌紧跟着凑了过来，起哄道：“干嘛呢？送水喝啊？”
    孙书航推了他一把，笑骂：“有你什么事？走啊。”
    张斌被孙书航拉着走的时候还不忘了给祁晏一个威胁的眼神，用口型道：“姜鹤！姜鹤啊！”
    那女生被身边的朋友鼓动着接着开口：“祁晏，我来给你送水，对了，我是高二——”
    她的自我介绍还没说完，祁晏就率先开口打断：“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我有喜欢的人了，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许是他的直截了当打了面前这个女生一个猝不及防，她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说完，不等那个女生反应过来，就直接错身离开。
    他刚出了篮球场的门，摸出手机给姜鹤发消息。
    【骗子，说好的看我打球，人呢？】
    祁晏捏着手机，刚发完消息的下一秒，一抬头，就看见姜鹤在不远处，就坐在操场器材办公室的门前。
    这个角度，刚好能够看清楚刚刚祁晏跟那个女生对话的位置。
    祁晏抬步走了过去，站在姜鹤面前，开口就问：“怎么走了？”
    话语间颇有几分委屈怨怼的模样。
    姜鹤挑眉，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冲他扬了扬手上的矿泉水，揶揄道：“还能喝的了这瓶吗？”
    祁晏心下了然，他煞有介事道：“能啊，”祁晏说着，就伸手去接姜鹤手里的水，随即语气懒散，随意又认真，他刻意道：“因为哥就没喝别人的。”
    此时正值秋天，时不时的有阵凉风吹过，姜鹤唇角弯了弯，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这个时间距离高二开学也已经有一个多月了，祁晏之前说过的期中考试分科的事情也几近来临。
    姜鹤蓦然想起这件事，又开口问：“我们还比不比？”
    祁晏仰头灌了几口水，拧上瓶盖：“比啊，一较高下。”
    “你不要让着我。”姜鹤煞有介事的道。
    祁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之前还自信满满呢，现在怎么回事？承认我比较厉害了？”
    姜鹤很是有道理的说：“我怕你想讨我欢心故意让我考第一。”
    言下之意是，怕祁晏沉迷感情，意气用事。
    祁晏在姜鹤的身边坐下，姿态懒散：“姜鹤，追你是一回事，证明自己是另一回事，我分得清。”
    姜鹤顿时喉间一哽。
    此时学校却突然打起了上课铃，不知道是哪节课的铃声。
    姜鹤看见祁晏眉眼松软，他语调含笑：“姜鹤，期中考试别放水，听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