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华贵红衣的女人面容都掩盖在魔法袍中,然而她的气急败坏几乎是要把划破她法阵的阙华现场撕了才好,身旁的男人见证了她从自信到震惊后的怒火冲天,却还是拽住了她。
“既然她能划破你的法阵,杀了你也是一样的容易,我劝你动动你的脑子,绝不要冒险行动!”男人伸手死死拽住她的手腕,眼前的阙华怎么可能是个他们轻易就能杀死的人。
至于那些能被轻易杀死的人,不都躺在了地上,任凭风雪掩盖住了他们原本红润的脸庞。
血液的飞溅还在继续,阙华知道所有的骑士都是听命于眼前几个,不过是划破他们魔法阵就吓得像是鹌鹑一般,再不敢贸然出手的魔法师的命令,他们不让他们停下,她也不可能顾着他们的命。
于是,一道血路从她的脚下不断的延伸着,似乎就要与冰雪相互交织着变成一道冰封的血路,送她踏向神殿。
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被杀怕的众人往后躲去,许久没听到自家魔法师命令的骑士与神官们不再上前,被热血冲天一时间忘记自己是什么实力,面前的阙华是什么实力的那些已经死了。
剩下的这些审时度势是有一套的,互相对了个眼神,谁也不愿意做那刀下亡魂。
鲜血从那略垂下的剑身上不断的滴落,阙华扫视了一圈众人,见再没人敢上前,这才抬眸紧盯着站在不远处的几人。
“各位,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只要您几位让开,我也就此收手,我也不想血流成河,可......我......我也不怕夺人性命,我不怕任何的报应。”
不因为其他的,她甘愿承受任何杀戮后的厄运,尽管她也没遭受过什么报应,可是她的软弱就是无数人的狠厉,对待什么事情能软弱对待什么必须狠绝,阙华想她是清楚的,即使有时候做不好。
可这话落在对面几人的耳朵内就是阙华对他们的宣战,是不怕任何势力的狂妄。
忽然有人轻笑出声,她掀开自己头上魔法师的巨大帽子,厌恶的看着阙华,“好久不见呐。”
的确是好久不见,阙华看着面前这个仅有一面之缘,却给自己下了几次绊子的秋将月,她没什么诧异的神情,无论秋将月要做什么,对于阙华来说都没什么影响,她要做的就是阻止那不断前行的孩子队伍。
唯一的办法,就是越过这几个魔法师,况且秋将月也在其中,不算棘手,只是难缠,一看就要说一堆无用的废话。
“你要做什么,说吧。”
“我要你的命!毕竟我一直都看你不爽......”话还没说完,旁边的男子就感觉自己的脸上被溅上滚烫的鲜血,他还没反应,就见秋将月的身体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再无声息。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阙华,丝毫不敢相信前一秒,耀武扬威似的几乎要从阙华身上咬下一块肉的秋将月,她后一秒已经捂着自己的脖子剧烈的在冷如彻骨的雪地上挣扎。
“我说了吧,你离她远点。”他小心的拉着刚才被阙华划破魔法阵的女子走远了点,女人比他更怔愣,几乎是被吓得丢了一魄似的,面色苍白的盯着秋将月恨意惊慌失措交织的双眸。
阙华看着那把从卡诺娅的手中拿来的红柄短刃无比准确的插入秋将月的脖颈中,脸上完全没有杀人的惊慌与嗜血的阴森,仍然平淡着宛如置身事外的仙人,不染尘世,她欣赏着四周所有人的表情,达到了她要的效果。
“诸位......”她略微拔高声线,上前一步,清冷的眸子内金光闪现,所有人都是统一惊惧的向后退了一步,“请让。”
几位魔法师赶紧向后退去,再不说话,也说不出来任何一句阻扰的话了,他们生怕下一秒就和秋将月一样躺在地上。
阙华在行至他们面前却忽然停顿了一下,几人皆面带惊慌之色,似乎是在心里连求饶的话都想好了,谁知,她跪下,看着秋将月再无声息的身体与睁大的满是恨意的眸子,还是叹了口气,伸手附上替她闭了眼帘,拔出红柄短刃,再不回头。
寒风吹拂着她战斗时落下的几缕发丝,充斥着满身冷意的她只是在人群中一目十行的扫视着是否有德美的身影,可惜都没有。
如若这是个局,为她设下的局,德美一定不在这里了,她仔细擦着剑身上的鲜血,宛如对待一颗切割精巧品质上乘的钻石。
将剑丢入自己的收纳戒中,握紧红柄短刃快速走向红衣圣殿,怎么着都得让它去找自己的主人吧。
不远处的圣殿巨大落地窗后,男人捧着杯热咖啡,眼眸低垂着,丝毫不见白日对待卡诺娅的狠厉,此时的他只是个栗色眼眸,面如雕塑般精致的少年,不断升起的雾气将他面上带着的单边金丝边框眼镜蒸腾的尽是雾气。
宛如溅在地上的滚烫鲜血,也同样不断的蒸腾着如此的水雾。
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他略微抬眸,看着不断向圣殿逼近的阙华,他勾了勾性感的薄唇,紧紧盯着阙华,栗色的眸中仿佛下了场盛大的雨,明明茶杯离得很远,可金丝眼镜后的眼睛与那双未戴眼镜的眸中都仿佛有层若有若无的雾气,不就是下了层盛大的雨嘛?
酥酥麻麻的,仿佛随着阙华越来越接近,他也愈发缩紧的瞳孔内都带着电流,无比刺激着每个人的感官神经,心甘情愿的沉沦在他每个眼神的变化中
“哥哥,我可以回家吗?”
德美细小的声音如同蚊虫的轻哼,她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刺激到这个一看就不正常的哥哥,还有另一个穿着比她遇见姐姐之前穿着更不好的少年背对着他。
她一直都有超乎常人的洞察力,明显那个拿着咖啡杯背对着她的人,她死也不会忘记的红衣圣殿首席骑士长——瞾珩玺,这个只会杀人狠绝的疯子和那个穿着破烂的少年绝对不是压迫与被压迫的关系,是平级或者说瞾珩玺都得听这个少年的。
不敢掉以轻心的死死抓着姐姐为自己买的衣裳衣角,她真的好弱,弱到所有人都能抓走她,不确定自己下一秒是否还能有命见到明天的太阳。
她到底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她来了,我带你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