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美当然是害怕的,但她想想今日自己做的决定因素还是上前喊住了竹玄。
“哥哥,等一下,我想托你给姐姐带句话。”
见她小脸上满是焦急,竹玄也丝毫不想理她,本想直接略过,但她上前却紧紧的跟在竹玄的身后。
竹玄眉头皱起,是说不出来的烦闷,“你想说什么?”
他没好气的开口,就知道小孩子烦,这不活生生的例子在自己面前呢。
见他兴致不高的模样,德美也不敢多说说什么,缩了缩脖子似乎竹玄不是想打她的模样,她这才敢抬头看着竹玄。
从自己的包内拿出一封信,“我以后就要进宫学习了,皇帝伯伯是个不错的人,但我知道是因为姐姐的帮助,我以后每个月都能回来几日,算是放假,这是我要走的路,感谢姐姐这么多日子的照顾。”
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这个温柔的女子,阙华对她来说就是黑暗之境的一抹朝阳,永远都会在升起的一瞬间,带她回到被光照耀的时候。
竹玄这才舒缓了眉头,随口“嗯”了一声,谁都不知道他有没有放在心上,但他心知肚明的是,只要是阙华的事情他就没有不放在心上的。
将信件随手揣在自己的怀中,似乎有些皱皱巴巴的,但也防止被雪水弄湿。
“有别人来过吗?”
屋内明显有外人来过,不像是妖族也不像什么魔族,更像是神族那十八神子的恶心气味。
在他有些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对阙华有超乎占有欲的潜意识中。
他觉得这个世界只有阙华和他才是真正活人,其他的不过是在这时间穿梭中的行尸走肉。
为什么会有他人能从外界再次进入这个世,他不发一言,但阙华也未曾忽略他眸中一闪而过的异样。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探查的目光,只温和的看着他,“怎么不进来坐着?”
竹玄就站在门边微低着头,额前有些许碎发遮掩住了他此时明显低沉的心情。
“德美给你的。”他随手将护在心口的信件递给她,阙华伸手接过,却也没忽略他悄无声息探查四周任何能露出蛛丝马迹的眼神。
还挺累人,阙华懒得跟他继续耗着,在这里只会让她跟她一辈子耗死在这里,即使她是神明,也难保自己能灵魂长存,所以……翻看完德美这个孩子给的信件后,只是释然一笑,成为女皇的孩子,当然要有这样的决心,不然怎么成为女皇呢?
现在的问题是,“竹玄。”
阙华喊他的名字,没管站在门口疑神疑鬼的竹玄。
竹玄掩下心中的暴虐因子,勾了勾唇,几乎是僵硬着表情,盯着阙华的每一个微表情,肯定有人来过,或许还跟阙华说了什么,阙华很少会用这种浅淡的表情盯着他,除了前几次两人多有误会的时刻。
而现在这个误会明显是他人的问题,至少竹玄是这么认为的。
他想什么,阙华当然不知道,也察觉出了他的不爽,但她绝对不能一直停留在原地,止步不前。
“我过几日估计就会离开,我要去找龙之洲的神使。”
竹玄刚想说自己有办法帮她找,但瞬间就回过神来了,微启的唇也定在原来的位置,不发一言了,她要离开自己吗?
慌乱的他几乎控制不住的手抖起来,暴虐的眼神几乎想把已经背过身去的阙华给吞了,可是心中有个声音却不断的阻止他。
他意识到那就是自己的未来在阻止现在的他,对阙华不要做什么他一定会后悔的事情,可现在的他风光意气,怎么能忍。
狠厉的扫视着房内任何一个可能藏身的地方,确实没人的结论,可源源不断的气息就萦绕在屋内的几乎每个角落,他几乎要疯了。
龙之洲之外的竹玄也是没想到自己以前这么疯狂,但风津龙的本质就是各个时空的割裂,他也没有办法完全掌控现在的身体,他这次真的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了,后悔啊。
他也不能在这个世界里多待,很有可能会被在龙之洲之中的自己吞噬,不断恶化,那么就真的是愧对于御洲的教导了,他叹了口气,忽然灵魂抽离,回到了在裂鬼谷的御洲府邸内,叹了口气,躺在床上,真是一筹莫展呐!
龙之洲内的竹玄,猛地摔门离去,阙华看着几近暴怒的他,有那么一刹那间怀疑他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竹玄,但的确这个时间的竹玄,自己从未见过,每个人都有个变化的过程,也不能说要求每个人每时每刻都是完美的。
但她也还是摇了摇头,听着越行越远的脚步声,她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放向窗外的雪景,企图放松自己近日来一直紧绷的身体。
可察觉到什么的瞬间,她的眸光陡然收紧,紧握手中茶杯的手指在不断收紧,淡粉色的指尖,被她的力度压到全白。
“龙神巨眼”突如其来的显现,吓坏了整个龙之洲的人,他们四处逃窜着,不懂他们供奉的风津龙大人为何生气,又是谁人惹怒了他,那人永不会得到安宁。
竹玄双手结阵,天空的绿色巨眼投下红色却能灼烧人们皮肤的光,但凡是被红光扫到的地方,不仅仅是浓厚的积雪会化成一滩没来得及融化就被蒸发的水,更恐怖的是来自于人们皮肤的刺痛与鲜血的流泻。
不是杀戮,却是炼狱!
龙之洲的地上,但凡是只要能显现法阵的地方,哪怕是海里,哪怕是半空中,哪怕是云层的上空,只要是有法阵的地方,都有一双绿眸一动不动的盯着来来回回的行人,他们的哭喊似乎与他无关。
他只是在辨认那些新鲜血液中,有没有那个熟悉的他厌恶的气味。
不过呼气吐气的瞬间,他就从亿万的气息中,找到了那个人,果然啊,十八神子之一的——灰鸣魈,这位以阵法出名的神使,只需要一击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