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血止住,苏宁安排军医赶紧去给他配了点药。
军医不乐意说:“药材从药到能喝需要很久,急不来。”
苏宁也看了看,确实十几个药罐都不空,苏宁拧着眉,不和军医争辩。
挨个看了所有药罐的药,发现基本上都是熬的同一种药,为什么要用这么多药罐来熬一个药,苏宁心里记下了这个问题。手上不停,将一个补气血、消肿止痛的药倒入碗里,让另一个受伤轻的兵来喂给他。
伤兵比军医服从安排,而且亲眼见到苏宁的医治手法,都愿意听苏宁的,毕竟以后自己受伤这个苏大夫可能真的能救回自己一条命。
看着十几个药罐,苏宁沉默了一会,将军医叫过来。一一询问了,分出煎熬同一种药的罐子,又差人去火头军那里取了几个大锅过来。
清点了手上的可用人数,将伤员分类分帐养伤。
军医不太愿意配合,懒懒散散,但是架不住苏宁的缝衣服手法在伤营里几句话传开,伤员性命都在大夫手上,哪有不听话的。能走的自己走,不能走的被人架着走,实在没办法的就原地留着。
苏宁将药材按照用人用量重新计算,分别用几口大锅熬药,如此很快大家都喝上药了。
军医见到这样的情况,有些不甘心,但是却无可奈何。
最难的还是被烧伤的伤员,皮肤溃烂,高热不退,军医觉得已经是没法救了,劝苏宁道:“放弃吧,没办法,烧伤的部位太大了,只要起了高热都是没救的。”
苏宁看着情况也是眉头深皱。检查了几个严重的,因为烧伤,疼痛难忍。
虽然是简单处理了,很明显没有起到作用,苏宁认真检查了一下,发现呼吸没问题,让苏宁有了点信心。
翻找着所有的药材,心里将能想的全想了一遍。同时也将军医过来研讨这个烧伤的伤员的情况,道:“你们之前怎么处理的?”
军医几人你看我看我看你,最后一个他们都叫王老的王军医说:“这样的情况,每每战事都会有,严重的没办法救治,症状轻的就敷药,但也多数都是不治而亡。”
苏宁道:“将他们敷的药给我看看。”
军医将药递过来,苏宁闻了闻,大概知道了药的配方,还差几样,否则效果会好很多,但是眼下没办法,没有药材。
苏宁想起之前在山坳里倒是自己有做过烧伤的药膏,也不知道卓渊放在哪里了,正想着,钱三带人送了几箱药过来。
“二丫,二丫!”钱三在帐外高声喊着。
苏宁思路被打扰,有些不耐烦。不客气的吼了一句:“你丫的喊魂呢!”
所有人都看着钱三,心中都是疑惑。要说二丫,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可是为王爷出山做足了粮、药准备的姑娘,可是怎么会是这个苏大夫呢?苏大夫不是男子吗?从头到脚没一点姑娘的样子呀,尤其是前面平的都凹进去了。
所有人都只敢猜不敢说,苏宁见到钱三,一脸的黑,惨白的脸像恶鬼一样盯着钱三。
钱三已然习惯了,拍了拍苏宁的肩膀,笑着说:“王爷让把这些药都送过来,将士同心方才能同舟共济。”
苏宁白了钱三一眼,转头看了看那几箱药,正是自己配的药膏和药丸,苏宁这才对钱三有了笑脸,道:“感谢卓渊首领的体恤,你没贪墨吧?”
说着便伸手要去搜钱三的身,钱三赶紧护着自己铠甲,一脸惊悚的看着苏宁。
“二丫,君子动口别动手,我是那种能贪墨军中救命药的人吗?”
苏宁还想逗逗他,卓渊在门口轻咳了一声,打住了苏宁的动作。
“你等要是不服,不愿听从差遣,那便回老家养老吧。”
卓渊虽是看着苏宁,话却说的是几个老军医。
众军医腿一软,全都跪下请罪。
苏宁看着卓渊,知道肯定是有人告诉他了,才会又亲自过来一趟关照自己,安抚的冲卓渊一笑:“我可以的。”
卓渊点了点头,带人离开了。
钱三走在最后面,对所有人大声的喊了一句:“老子在这里放下话,要是不惜命好好养伤的,老子送你一程免得浪费人力物力药力,要是不听安排服从二丫的,这里容不下你这大佛,从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
众人齐声应道:“是。”
虽是伤兵,但却都是底气十足,声音洪亮。
苏宁真心的笑了,也告诉自己要尽自己最大努力救治他们。
钱三说完笑着对苏宁说:“二丫,王爷可是已经出发几十里路了又转回来的,现在还要快马加鞭的追赶呢。”
苏宁愣了愣正想说什么,钱三已经抬脚走了。
苏宁回到药堆旁,指挥几人赶紧把药抬进去,几个军医齐齐的站在苏宁面前,让苏宁又是一愣。
只见几人对苏宁跪下郑重的行了一礼,王军医才抬头说:“老朽几人有眼不识泰山,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姑娘不要介怀,大人不记小人过。”
苏宁客气的道:“王大夫、众位多礼了,我不习惯别人对我下跪,你们还是起来吧,与大家共事乃我的荣幸,还希望我们齐心协力为王爷做好后勤保障,免王爷后顾之忧。”
其他人也附和道:“老朽实在汗颜,白白虚活这把年纪,心胸竟不如你一个丫头开阔,还请姑娘责罚。”
苏宁嘴角扯了扯,无奈道:“几位大夫是军中伤员的依仗,你们不必自责,你们也没有为难我什么,倒是我后来居上,应该虚心向你们学习,也请你们不要妄自菲薄,赶紧起来事儿还很多”
苏宁把军医们后面想说的都说了,几人面面相觑,犹豫着站起来,又施了一礼。
苏宁看着这些药,理了理头绪,便给几人分了工,对他们说:“如今重伤不治的基本没有,重伤严重的是那几个胸、腹中箭、还有大面积烧伤的伤员,中度伤员居多,轻伤的已经跟着钱将军也走了,你们将手下的弟子召集过来,将所有的纱布、烈酒、药分类整理,你们几人随我一起处理那几个重度烧伤的伤员。”
苏宁取出自己配制的烧伤膏,拿出要用的工具,开始处理烧伤。
军医问:“以姑娘之见,这还能救?要如何救?”
苏宁看了看伤员说:“伤员已经高热一天了,先降温,吃退热的药,然后逐步处理伤口。”
苏宁小心翼翼又快速的处理着,最后将药涂抹在伤处。所有人都是伸长了脖子在看,只见苏宁要将受伤的伤员剥精光,连私处都要涂药。
军医赶紧拦下,道:“姑娘不可,你好歹是个女子,这些活我们来就好,你在边上指点指点。”
“没关系,我什么都见过。”苏宁不太在意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