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翔慢慢走向女儿的尸体,看着苍白毫无生气的女儿,哭得站立不住。
将士将所有家眷带出来,一一登记后便从皇宫侧门带出宫,并安置在另一处宅子里。
马原还有许多事要做,便对王翔说:“王大人,赶紧带着夫人和小姐离开吧,末将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赶紧离开。”
这时几个太监公公来到马原身边,低声说了什么,马原立马起身,临走前吩咐:“好好将王夫人和小姐送回王家。”
从白绫上取下太后,已经断了气了,穿着最体面的太后朝服,头上戴满了金银首饰,马原叫人全部取下来,堆了满满一桌子,马原嫌弃的别了瘪嘴,问道:“太后宫里的近身侍从在何处?”
一个将士低头回答道:“马副将,太后近身的两个嬷嬷和一个太监总管已经喝了毒酒死了,其余人全部拿下了。”
马原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挠了挠头,这下怎么和王爷交代。
外面的打斗声小了很多,偶尔还能听到两声兵器相交的声音。
源源不断的有受伤的被抬进来,苏宁没空处理那些刀剑伤,一直在争分夺秒的料理那些被火烧伤的士兵,忙的昏天暗地。
有的严重的直接受不住投了护城河,苏宁没有阻止。
这个时代没有抗生素的药,没有效果特别好的消炎止疼的药,这样的伤就算在治疗中也可能因感染而死,死的特别痛苦。
苏宁能做的只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最快的速度救治受伤的人。
卓渊来到苏宁身后,苏宁感觉到受伤的士兵突然不喊疼了,有些奇怪,还以为自己临时做的麻药有不一样的效果了呢!心里有些小期待。
温和的声音问道:“是药起效了吗?”
士兵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眼睛盯着脚尖。
苏宁不敢耽搁,趁着那人不喊疼,赶紧撕掉被烧烂的衣服,连着一块血肉,只见士兵痛苦的声音堵在喉咙里,还来不及喊出来就两眼一翻的倒下了。
苏宁:“????”
卓渊在身后眼皮直跳道:“他应该还是疼的。”
苏宁回头一看,原来是卓渊在身后。
恍然大悟,这个人是怕卓渊,所以不敢出声。低骂一句国粹,苏宁赶紧将伤势处理了,加大了止疼止血的药量。
等苏宁再次回过头看着卓渊,满身的血,带着一身的疲惫。
苏宁的心咯噔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活,抓过杜若,吩咐她按照自己的方法给其他士兵包扎。
边说人已经来到卓渊身边,不敢拉他身上,怕拉到了他的伤,抓着衣袖带着卓渊到亮堂宽敞的地方。
急急的问道:“哪里受伤了?把这铠甲解了,我看看。”
说完赶紧准备了包扎的东西,卓渊拉住忙碌的苏宁,苏宁疑惑的回过头看着卓渊。
“我没受伤。”卓渊摇摇头,很认真的看着苏宁。
苏宁呼了口气,缓了缓高度紧张的神经,问道:“都顺利吗?”
“都很顺利,这么多年这么多人的精心计划,这么多年的卧薪尝胆,岂敢辜负。”卓渊说的有些如释重负。
顿了顿道:“我答应你的,降者不杀,我会安排好他们的。”
苏宁望着卓渊,会心的笑了,依旧煞白的笑脸,笑容却是这般能安抚人心。
苏宁看着卓渊像做了好事回来请家长表扬的孩子一般,笑着道:“我相信你能做到的,我也替那些做出明智的选择的人谢谢未来最英明的陛下。”
卓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宫里的人还没来得及收拾就想见苏宁,现在知道了,就是想看看她的笑脸。
看完了也觉得满足了,道:“我还有事,不能久留,等我忙完我再来找你。”
卓渊确实忙,一堆的事情等着他,苏宁点点头。
卓渊正准备离开突然顿住了,转过头看着苏宁,苏宁道:“怎么?”
卓渊很认真的道:“你擅医,可否知道你自己为什么脸色总是这么煞白没有血色?”
苏宁突然听到这个问题,有些茫然的摇摇头,心想是不是又对他笑了,而且还是很渗人的那种?
卓渊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以后有机会让御医给她瞧瞧,医者不自医,兴许她自己没感觉到。
卓渊这一去,三天没有再出现,但是苏宁随时都知道卓渊在做什么,身边所有人都在谈论他,袁劭最闲,基本每天都赖在苏宁这里,苏宁就很好奇,道:“你帮卓渊报了仇,夺回政权,难道不该在未来的新皇面前去刷刷存在感吗?”
袁绍没好气回道:“怎么刷?刷夜壶一样吗?”
“你可以换一种刷法,比如刷衣服,刷颜色”苏宁也笑道:“为什么一定要是夜壶呢?”
袁劭被噎住,转身不理会苏宁。
但是苏宁却是没忘记自己找袁劭要的东西,用捣药的药杵戳了戳袁劭,讨好一般的笑着问:“你不是说等你们成功了,宫里的银针可以随便拿吗?”
“忘了。”袁绍不以为意的回答,收了收自己的衣角,顺便拍了拍被药杵弄上的药粉。
苏宁撇了一下嘴,道:“我就知道,你就是个豆腐凳子,靠不住。”
袁劭主动要求帮苏宁照顾伤患,可好多人都不敢让他照顾。
“啊啊啊啊啊啊!!!”一个伤员在袁劭手里哭天喊地。
袁劭一巴掌拍在伤员脑袋上,道:“别嚎,有那么疼吗?”
伤员喊着:“苏大夫,救救我!”
苏宁在隔壁的药房里忙着说:“忍忍吧,我收的第一个徒弟,要给点机会锻炼一下呀。”
“谁是你徒弟,你倒是想得很美。”袁劭听了立马不干了,拉过一边看热闹的军医将手上的纱布递给他,道:“他不是我包扎的,你包扎的是不?”
军医笑着说:“是是是,袁少将军说的都对。”手上却不敢停。
袁劭来到苏宁的药室,虽是临时用地,但是苏宁还是收拾的干干净净,药品分门别类的规整的清楚,很奇怪的是,苏宁总是很忙,忙的都不怎么抬头,现在也不知道埋头在纸上捣鼓的什么,
袁劭好奇,凑过去看了看,有些看不出来,便问:“你这是画的什么?”
苏宁把纸拿起来左右看了看,不满意,又低下头去修改,一边做一边说:“这是个好东西,以后做药可以省时省力。”
“做药用的?做什么药需要这个?”
袁劭又看了看还是没看出来,这也不是熬药的罐子呀
“做丸子!只要是丸子都可以用这个来做。”
袁劭眉头挑了挑,有些嫌弃的说,“不如你来说,我来画,你这一块黑炭能画出来什么?”
苏宁终于抬头了,看着袁劭笑得很开心,道:“好徒儿,赶紧来,为师就等你这话了。”
袁劭好看的眉头一皱,左右看了看,生怕被人听到一般。
苏宁看着他,有些好笑说:“罢了,今日你不叫我师父,往后就是三叩九拜我也不收你为徒!”
袁劭笑着说:“长的像鬼一样,做的却是仙女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