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渊会心一笑,将手上的模型递给她,摸摸她的头,道:“明日我送几个人给你,你好好用。”
苏宁问道:“什么人?”
卓渊道:“制作武器的能工巧匠,能画能做。”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苏宁喜出望外,一时忘形一把抱住卓渊,蹦跳了起来,开心道:“谢谢你卓渊首领,你真棒!”
苏宁一时高兴没察觉,卓渊却暗暗滚了滚喉头,也没多说什么,由着她开心。
不知不觉夜已深,既然卓渊答应有人可以用,苏宁也不加班加点的弄这个模型了。
卓渊临出门的时候才想起今日过来的事儿,回头对苏宁道:“后日,战叔会替钱三来提亲,娶那个丫头,你问问她的意思。”
苏宁一听,皱着眉头道:“是否有余党在军中故意传播流言离间你们?”
卓渊摇了摇头,道:“医署人多口杂,以讹传讹,倒不是有人故意传谣,多数是不清楚情况又受过你救治,为你抱不平。
苏宁有些意外,道:“为我?”
卓渊点了点头,道:“如今已经不是他俩的事儿了,而是影响军中纪律了,须得拿出他的态度,而你,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尚且为你鸣不平,我又怎么会不偏袒?”
苏宁听着卓渊的话,有些无措,要是对自己大喊两句可能还比较能接受一点,现在卓渊的眼神和语气都是宠溺,有点扛不住呀。
苏宁眼神有些闪躲,道:“既如此,我便放心了,你既然已经了解清楚了,解释清楚不就好了?为何还要提亲?”
卓渊道:“这怕是解释不清楚了,军中那些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三人成虎,流言可畏!男子倒是无所谓,只怕你那个姑娘以后没法见人了。”
苏宁噎了噎,道:“虽然你说的有点道理,可若只是因为责任,我不会嫁我家姑娘的。两人差太多,就算勉强在一起,也不会长久。况且她还这么小,怎么嫁?”
卓渊道:“放心吧,钱三是可托付之人。年纪小便先定亲,过两年再成亲也不迟。”
苏宁不再多说什么,什么都要问过那丫头才行。
苏宁送卓渊出门,看着他骑上高头大马调转马头要走,忙追着小跑几步叫住他。
卓渊以为她舍不得自己,便勒住马,又翻身下来,不料苏宁跑到他跟前却是问:“你有没有查清楚皇帝的毒是谁下的,下的是什么毒?”
卓渊一愣,虽有些失望但还是笑了笑,道:“所有人都没有嫌疑,暂时还没有调查清楚。越是这般难查,越是有问题,我会继续查的。”
苏宁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后退一步,对他招招手,道:“夜深了,天黑小心些。”
说完转身就想走,卓渊实在没忍住,一把拉过她,将她拥在怀里。
苏宁愣愣的不敢动,明知道不可以这样,但是却无法拒绝,不知是自己不想看到他脸上受伤的表情还是因为自己并不讨厌这样的接触。
好一会儿,卓渊才放开她,对她道:“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抱抱你,你会觉得我轻浮浪荡吗?”
苏宁被问懵了,这话该怎么答?要不下次还是拒绝吧,显得自己矜持些。
第二天,果然来了好几个能工巧匠,几人见着苏宁,一张白卡卡的脸,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并未将人太放心上,只是都记着王爷说过她说什么就做什么。
苏宁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们,几人目瞪口呆的盯着苏宁,苏宁要求他们男女要按照比例尺寸做,不该少的地方不要少,这该怎么动手?
一个女孩子这么说、这么做,几个老男人还真的接受不了,甚至有两个年纪大点的匠人骂道:“你一个女子,尚未成亲,如今在男人堆里已经是不成体统了,你...你...怎么好意思开口对着这么多人说出如此......”。
苏宁见老头子的脸色都憋得通红也不敢随意骂出难听的话,便想着卓渊是否交代过什么,既然有卓渊做后盾,苏宁便也不惧。
不管他们听不听得了,受不受得住,道:“既然你们主子要你们过来,你们就要听安排,我的要求只说一次,你们听好了。”
于是便拿着自己做的半成品给他们讲,也尽量避开一些敏感的词汇。
最后见他们迟迟不动手,道:“医学无国界,更无男女老少之别,因为病不分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众人想反驳却无话可说。
又道:“在大夫面前,那就是个生病的人,试想你家老太太、夫人患病,若无人医治而病逝,于老人,你就是子欲养而亲不待;于妻,你更是十年生死两茫茫,徒留你家幼子、老母无人看照,你更是枕边无人话寂寥,你是不是还要费心上养老下养小。”
众人沉默了。
仔细看着几人的表情,喝了一口茶,又道:“若是因为更多的人能医会治,几副药就能治好,你老有所养幼有所教,家庭圆满,不好吗?”
众人不答,还是不动。
苏宁也不急,道:“诸位放心,教人能医会治,不是你们的活,你们现在要做的是做好我教学用的工具,这男子的图,女子的图,都是分开教学的,以后会教会更多女子来医治女子的病,无需再忌讳大夫是男子而不敢看病,不好吗?以后你们的女儿、儿媳有能医会治的闺中密友岂不更好?”
一节思想政治课下来,几个工匠简直被洗脑一般,恨不得明天就能实现苏宁所言,对她更是充满了敬意。
苏宁也不禁暗松一口气,内心感叹单单是做几个工匠的思想工作已经这般困难,还要做学医的人的思想工作,还要做就医人的工作,只有改变思想才能有突破,无异于一场改革了。
几人分工合作,画的画、做的做,不行就改,改多少次都毫无怨言,一直到深夜也不停。
第二天,几人也是早早上工,都不用苏宁安排,自己就开始干起来。
医署后院忙得如火如荼,有伤员听说了这个事情就到苏宁这里请命,主动要求帮忙干活,还有的人已经在计划自己的侄子侄女,自己的孩子开始学习,有人连家都没有就在想自己的孩子能学到这一身的本领。
下午的时候,战桦和钱三带着彩礼来到医署,苏宁忙起来都忘了这个事情了,连忙拉着杜若问问她的想法。
杜若一脸迷茫,六神无主。
苏宁道:“许是因为医署人多口杂,以讹传讹,让情况脱离了掌控,现在影响了军纪,卓渊要处置钱三,让他给个态度,他便请了战叔来提亲,还和我保证了,以后钱三绝不负你,你可愿意?”
杜若还是迷茫的摇头苏宁也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还没等苏宁和杜若商量个结果,就见外间的王军医他们,将战桦带来的彩礼收了,并抬进了苏宁的院子。
苏宁疑惑道:“王大夫你们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