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腹的疼痛来的猝不及防,瞬时便抓紧了床单,趁着意识清醒,苏宁叫醒了杜若:“若儿,给我药。”
杜若迷迷瞪瞪的翻身跳起来,到处找药箱,把所有药都翻出来了,着急的问:“宁姐姐,你要的是哪一种药?你怎么了?”
苏宁颤抖着惨白的手指指着外衣边上的香囊,杜若顺着看过去,赶紧抓起香囊,手指颤着几下都没打开它。
苏宁握着她的手,道:“别着急,我没事儿,吃了药就没事儿了。”
杜若害怕的点点头,深呼吸几口,镇定下来打开了香囊,取出药。
苏宁一晚上吃了两次,越吃越苦,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个蛊取出来,然后非要亲几口卓渊,亲到自己解气为止,要是知道是谁下的蛊,那一定要当着他的面亲,气死那个阴险狠毒的鳖孙玩意儿。
然这次药却没有太大的缓解苏宁的疼,脸色越来越苍白,汗水打湿了被褥。
杜若六神无主,赶紧跑出去找卓渊。
可是一推开门,便撞进了钱三的怀里。钱三正准备出门,突然接到一直乱撞的小兔子,本想打趣两句,但发现她脸色不好,杜若第一次觉得这人怎么这么挡害,也第一次给他脸色看,用力推开他便朝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卓渊首领,宁姐姐不好了,很不好,她很疼。”
没等到人回答,就看见一个人影从眼前晃过去了,杜若还没反应过来,钱三道:“别喊了,他已经过去了。”
杜若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跟了上去,钱三本不想她去掺和的,但是小丫头跑太快了,已经出了门了。
钱三忽然有些羡慕苏宁。
卓渊将苏宁抱在怀里,苏宁一晚上没睡好,加上身上的疼痛,早已脱力,处于半昏厥的状态了。
“宁儿,我该怎么帮你,你告诉我,好不好。”卓渊的声音带着卑微的祈求,颤抖的厉害却不自知。
苏宁气息微弱的说:“方, 夫 人 ”
卓渊听到一个方字,顿时醍醐灌顶,整个人也没那么慌乱了。
“钱三,备马车。”
将她穿戴好,连同被子一起将她打横抱起快速的出了门。
杜若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连同药箱一起,抱着就跟了上去。
上了马车,杜若壮着胆子,与卓渊和苏宁坐进了车厢里,眼神里藏不住的担忧。
到了方府,卓渊将苏宁的香囊递给她,让她去叩门。
开门的小厮还没睡醒,打着呵欠来开门,一眼见着是个小姑娘,疑惑的问道:“小姑娘这么早你找谁?”
“方、方、夫人,救命,救我宁姐姐。”小丫头的声音颤抖的厉害。
小厮没听懂,但是正从外面回来的方正阳的马车也到了门口,本想从小门进的,但是见大门口有马车,觉得奇怪就过来看看。
小厮抬眼也见到了大少爷,便赶紧正了正身子行礼,方正阳看着杜若手里的香囊,眉头一皱,问:“人呢?”
杜若见小厮叫他少爷,想来也是方家的,于是便指了指马车。
方正阳也不耽误,转身朝马车走去,一把掀开车帘,不由一愣。
里面的卓渊也第一次正面看到了在苏宁口中的方正阳,两人都不开口的打量着对方,最终方正阳道:“把人给我,我送进去。”
卓渊抱着苏宁起身,弯腰出了下了马车道:“不必,还请方公子带路,我亲自送进去。”
方正阳道:“此时家母还在休息,你莫不是还想进家母内院?”
卓渊看着已经痛晕过去的苏宁,咬着腮帮子,下定决心一般将人带被一同交给了方正阳。
方正阳接过人,皱着眉头毫不耽搁,转身就往大门走去。
路过小厮,吩咐道:“请他们进来喝茶。让人跑快点去叫我母亲到明苑,务必要快。”
看着方正阳将苏宁抱走,卓渊的目光充满了纠结,那种被人抢了心爱的宝贝的愤怒也有偷了别人东西被人又拿回去的羞愧。
他不知道这种禁忌该如何去面对,又该如何去处理。
如果有一天,苏宁在别人怀里撒娇,用那种无辜、兴奋、开心、满足的眼神对着别的男人,简直想都不敢想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可是真的是自己的妹妹,要怎么办?把她藏起来?把知道的人都杀了?她就算脸色苍白也掩盖不住的明媚朝气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卓渊坐在方家的大厅上,打量着方府上下,不一会儿,方府管家,送上茶水,卓渊问:“敢问你家夫人贵姓?”
管家一愣,随即随和道:“我家夫人娘家姓尹。”
卓渊点点头,道:“多谢。”
管家也不多言语,直接退下了。
方夫人看着已经被痛晕过去的苏宁,眉头皱得紧,方正阳看着自家母亲的神色,也不由提着一颗心。
方夫人吩咐所有人全部退出去,独自留在房间内,看着憔悴的人儿,心生怜惜。
撩开苏宁的衣角,看着那红色的肉圈里的蛊虫,肉眼可见的长大,才不过短短时日,就已经长的很明显了,实在堪忧。
必须先给她放血,少了气血供给,这东西才会慢慢平复下来,也会长的慢些。
将刀具准备好,小心翼翼的在腹部割下浅浅的一道口,这时才看到,苏宁的血竟然不是鲜红的,而是带着朦胧的粉色。方夫人小心翼翼的将血收集起来,擦过血的巾子全部扔在火里烧掉,见蛊虫不再挪动半分,才给苏宁止血,全程半点不碰她的血。
方夫人用尖刀沾了点血,放在灯火里面烤着,不一会儿,便闻到了一股被埋在记忆深处的味道,方夫人再次睁开眼睛,眼眸里全是悔恨。
苏宁虚弱的睁开眼,见着方夫人,想撑起身子,但是腹部还是疼,方夫人赶紧按住她道:“别乱动,你腹部有个小创口,刚放了血,你身子还很弱。”
苏宁躺了下来,虚弱的开口道:“给夫人添麻烦了。”
方夫人道:“别这么说,你可以叫我丽姨可好?”
苏宁愣了愣,遂笑开了颜:“承蒙丽姨不嫌弃,自然求之不得。”
方夫人看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惨白的透明,却盛开了一朵娇艳的花儿,又心疼又懊悔。
苏宁失血过多,没清醒一会又睡了过去,方夫人一出来管家便上前禀道:“夫人,前厅有位公子一直在等着,听说是和公子抱回来的那位姑娘一起来的。”
方夫人点了点头,这丫头若是心如止水,也不至于这么短短几日就连续触动蛊毒,这公子倒也有心,一直等着,看来并非不负责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