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的火已经熄灭了,苏宁拿过枯草点了火,又加了一些柴,顺手又把芋头扔进火堆里。
做完这些,苏宁见那丑人坐在洞口处的石头上看着苏宁,脸上也有害怕的神情,苏宁假装看不见。出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一愣,然后又迷茫的摇了摇头,委屈的叫着:“娘,我害怕。”
苏宁嘴角抽了抽,杜若也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维护着苏宁说:“不准叫我宁姐姐叫娘,你这么丑,谁愿意当你的娘?”
那人脸上的委屈明晃晃的,他尽可能的把身子向着洞内倾斜,想要进到洞里来,被杜若吼了也不敢吱声。
苏宁说:“你说说你是谁?我给你吃东西,还给你吃药。”
那人摇了摇头说:“我不记得了。”
苏宁看着他那无辜的眼神,他这脑子被烧坏了暂时不记得一些事儿也是有可能的,便说:“以后我们要一起离开这里,不没个称呼也不行,总不能喂喂喂的叫你。
苏宁思索了一下,道:“你我之前并不认识,但是因为这次掉进江里的缘故才不得不一起走,那你就叫阿江吧,可是你不要叫我娘,你可以叫我苏大夫,叫他小杜。知道不?”
阿江点了点头,有些高兴,想要靠近,苏宁这次并没有阻止,杜若却手里握着一截一半燃烧着的柴棍提防着他。
她可没有忘记,他的手下下手卸掉她一胳膊的快准狠,狗腿子尚且如此,他能是什么善茬?况且他单手就能将她掐着脖子拎起来,他的武功也是很厉害的。
等到他靠近火堆三步距离,苏宁用眼神制止了他的动作,他便也十分懂事儿停住脚步,不再上前,就这么眼汪汪的看着苏宁,
苏宁将热好的药递给他,他看着那个装药的水壶有些出神,仿佛认识又仿佛不认识。
苏宁见他这样,解释说:“这个水壶是你的东西,跟着你一起掉进江里的。”
阿江抬手将东西拿过来,但是拿着就是拿着,苏宁看了一眼,有些无奈的说:“把这个药喝了。喝光,一滴都不许剩。”
阿江点了点头,虽然不能叫娘,但是他还是很听话。
等他把药喝了,苏宁将烤好的小芋头拿出来,在石锅里捣碎,然后加了一些药汁和水,混成药芋泥连锅一起给他,示意他用竹片做的勺子舀着吃。
杜若看着他宛如一个稚龄幼童一般,被人悉心照料着,而且他还十分顺从听话。虽然杜若还是放心不下,但也不再对他面露敌意,对他的态度也变得缓和了一些。
苏宁见他吃完,放心了,他几天没吃东西,不能直接吃这么噎的,芋泥最好,易吸收。而且一次不能吃太多。
看着他没吃饱的样子,苏宁摇了摇头说:“你必须少吃多餐,一次性吃多了你的肠胃受不了。肚子会很痛。”
苏宁将“痛”字说的很重,果然一听到痛,阿江变了脸色,不再要吃的了。
苏宁这时才好好问他:“我和小杜都没有看到外面有什么东西,你怎么看得到?”
其实,苏宁最开始的想法是他发烧烧糊涂了,癔症发了,所以胡言乱语,但是他昨晚吃了药,现在脸色和身上看得见的肌肤颜色都正常了,应该是已经退热了,在最高热的时候都没有出现过这样过激的行为,现在退热了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况,所以还是问清楚的比较好。
阿江想了想,又害怕的看了眼外面,神秘的说:“那些眼睛在发光,一动不动的,很多,很多,但是只有眼睛,看不到脸。”
苏宁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经有些亮开了,苏宁问:“现在还有吗?”
阿江点了点头。
杜若害怕的缩着手脚尽可能的挨着苏宁,苏宁也靠着她,杜若突然小声的说:“宁姐姐,小时候听到大人吓唬我们的时候说过,一个傻子三魂七魄少一样的人,他们反而可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脏东西,你说这个阿江是这样的吗?”
苏宁懂杜若说的脏东西是传说中的阿飘,这个山林应该是百里山的范围,这里瘴气弥漫,昨日也看到很多大型动物的骨骸,这里应该发生过什么重大的事情,而且还一直存在,所以影响着这里的瘴气长久不衰,所以如果有不干净的东西也是有可能的,只不过她们看不到,又摸不到,该如何打破这样的局面呢?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来,那浓浓的白雾折射出妖冶耀眼的光,可就是剥不开这浓雾的面纱。
苏宁再次问阿江:“你再看看,外面还有吗?”
阿江摇了摇头说:“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说完好像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可能是早上起太早,又吃了药,阿江靠着山洞壁又睡了过去。
苏宁带着杜若起来活动活动,站在高处往下望去,除了白雾看不清任何东西。可就是这样朦胧不清才更让人担心。
杜若担心的说:“宁姐姐,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太吓人了。”
苏宁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嗯,确实,我之前听沈太医说过,这绵延的山脉是百里山,山脚有江,江里有蛇,江岸有野兽,山林里面有瘴气,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人烟,无人能在这里存活,想来这个地方确实危险。”
浓雾弥漫,犹如厚重的帷幔。
苏宁和杜若仿佛被囚禁在一个白茫茫的迷宫中,无法辨清方位,往前走一步就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苏宁和杜若没有走远,她们只能在能看得见山洞的地方来回走走,希望能够找到一条出路。
几人就这么待到快午时,林中的雾气才散开。
阳光越来越强烈,白雾也变得越来越稀薄。
最终,白雾被阳光彻底驱散,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晰起来。
远处的山峦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壮美,仿佛是一群巨人在守护着这片土地。
山洞的另一面,是几人都不曾到过的地方,彼时苏宁和杜若站在崖顶,浓雾散开后,眼前的景象也清晰的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