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一直听着,没说话,卓渊自言自语的说着。
那时候,她带着杜若和阿江,听从那一缕幽魂的建议,不去傻傻的探知那百里山,而是沿着江边走,都到不知道什么地方,那里江水很浅,没有大船经过,却还有一些很有历史感的小船在江泥里。
苏宁知道在现代,很多经过特制的龙舟,每年用过之后是需要沉入江底的,那样能保证龙舟不被风吹日晒腐蚀,一舟能用百年。
趁着涨潮的时候,苏宁三人齐心协力挖出了江泥里的船只,带着一路收集来的东西漂出了江湾,一路坑蒙拐骗的走来,一直到现在这个桃花镇。
苏宁知道为什么卓渊找不到自己,所以从来没怨过他不来找自己。
可是,她也不想被他找到,所以她从未主动与任何人联系过。
虽然也想过他会找她,甚至找不见她,会着急,会牵连无辜的人,可是她知道本就是战场,他会把怒火发泄在敖氏皇家。
只希望他不要肆意屠杀平民百姓,否则自己身上的负罪感会更强,怕是穷其一生都不能赎罪。
江湖上贩夫走卒常来她这里,也带来不少关于他的消息,说他十分敬重能治会医的有才之人,以至于很多贫穷人家都愿意将自己孩子送去药房做药童。
他们没钱读书,可也希望孩子能有一技之长求生存。
还听说他鼓励农耕,修建了很多水利工程,打通了以前大魏和夜凉边界的运河,现在江南之地的瓜果蔬菜、粮食都能很快的南北互通。
有时候听着听着,苏宁就会走神,那说消息的人喊她好几声都叫不回神来。
苏宁很早就知道他会是一个好皇帝,那是他放弃一切都要夺回的江山,他定然也是要守护好的。
他没有她,也是过的很好。
门外钱三堵住了杜若的路,小丫头长开了,原本干瘪的身材现在也被养的玲珑有致,巴掌大的小脸上也有了肉,一双眼睛俏皮中带着怯,唇红齿白,一身简单的鹅暖裙将她衬托的活泼朝气。
杜若很意外就这么突然就见到钱三了,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只是有些心虚的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你还活着,怎么不联系我?!”钱三眼神里辨不出喜怒,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
“钱将军别来无恙,是来看病的吗?”
杜若不答钱三的话,反问道。
这一开口就让钱三感觉到这个丫头不但身子长开了,胆子也长了不少。
邪魅一笑,伸手一拉,杜若不防,被拉了个踉跄,一头撞进钱三的怀里。
“丫头,你可知道你是订过婚的,有婚约在身的人?”
低沉的嗓音甚是蛊惑人心,每个字都往杜若耳朵里钻,带来一身的颤栗。
杜若想把这些痒意扔出去,不断的摇头晃脑的挣扎着。
一路上,钱三尽可能的压住暴跳如雷的脾气,就怕突然出现会吓着她。
可是很显然,这个丫头被苏宁带野了,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刺眼的很。
旋即一个转身,像饿虎扑食一般将杜若死死地按在墙上,然后如狂风骤雨般猛地亲了上去。
唯有紧紧抱着她,疯狂地亲吻着她,真切地感受着她的体温,才能让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稍稍平静下来。
杜若害怕的用手抵着钱三的胸膛,想推开他,但是哪里是个军营里的粗老爷们的对手。
一直到被吻的七荤八素找到不北才被放开。
但是并未离开钱三的怀里。
杜若喘着气大口大口的呼吸,钱三由着她靠着,也在努力平复自己。
“我找了你很久,自从知道你还活着,我就日夜不停地找你。”
钱三本就是一个话不多的人,很少表达自己的感受、想法,可是这几年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再闷的人,也需要一个发泄处来宣泄自己的情感。
杜若缓了缓,很久没被男子这么亲近过,有些不适应。
以前在军营里,钱三便是一有机会就会拉着自己在营帐里亲亲,那时候不懂,只知道他是她的未婚夫,他可以这么对自己,也任由着他抱抱亲亲,自己也不讨厌他的亲近。
却从来没想过自己是否真的是喜欢他。
眼下钱三一句简单的话语,让杜若破了防。
这几年苏宁一直在问她要不要去京城找钱三完婚,杜若也对婚姻有了自己的理解和看法,对钱三,杜若知道,她应该是喜欢的,他话不多,心却细,他能给她安全感。
可是,杜若知道苏宁在介意什么,也知道她不愿意回到京城,甚至不愿意被卓渊找到。
那么她不能让苏宁一人在外,而且自己去了京城,必然会被卓渊追问,那不是让苏宁为难吗?
况且,她也越来越喜欢现在做的事儿了,看着病人吃了药好起来,看着账本子上越来越多的金钱,那不是男子给的安全感,而是自己的底气。
这些年也不是没人打过她的主意,只不过被她手里的银针收拾几人以后,就再也不敢小瞧她了,更不敢轻易招惹。
“丫头,回回神。”
钱三见她想事儿想的出神,有些不满,将她往怀里搂了搂,低头在她耳边轻声的说:“我都快二十七了,之前你还小,我也是愿意等你的。如今你也早就及笄,再不成亲,我以后怎么见人呢?既然已经给你下了聘礼,交换了庚贴,便是认准了你,别再躲了好吗?”
杜若听着钱三的话,有些不敢置信,他的意思是他在等她吗?
一个大将军位高权重,不会真的到现在都还没娶吧?
“我也没有爹娘了,皇上便是我的亲人。你我择日完婚可好?”
“我问问宁姐姐。”杜若小声得说,她知道钱三到了这里,卓渊肯定也来了。
“她现在自身难保,你还是别去打扰。”钱三轻轻的说。
杜若一听自身难保?谁自身难保?怎么就难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