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那些幸存的人还说,在鹿城的时候,有几个对方的随从是前大魏的口音,可是鹿城与云城皆是边关城镇,现在天下一统后,更是来往紧密,有前大魏的人不足为奇,他们也没有多想,他们说了我也没有深究,要不我一会再去问问。”
“不必去问了,你带着那些幸存的人去一趟那个鹿城他们见面的地方在暗访一次,告诉那些幸存的人,已经查明,瘟疫是他们从鹿城带回来的,故意投放在城中,能想起来的都尽快想,那是在将功赎罪。
否则就算在瘟疫里活下来,朕也会杀了他们给城中几百的无辜老百姓一个交代。”
游星领旨:“是,末将即刻去办。”
苏宁心中不安,卓渊握着苏宁的手,安慰到:“这与你无关,我本是要杀敖海的,可是前大魏朝还有余孽想要等他回去东山再起,他们擅长蛰伏,我也不能全城屠杀,将他放回去,给他自由,就是要他们自己浮出水面,只要有行动,就会有踪迹可循。
他若真的有这野心,一心想战,我也愿意奉陪到底。
要是这500多人是战死在沙场上,兴许已经夺回一城了,可惜了,却遭人暗算,无辜被牵连。”
苏宁虽然不是很适应打仗带来的生离死别,但是也深知,有的时候,一时的战争后将会有许多年的太平,正如当年老爷子劝自己说的:“你看着的是眼前,人呀,或者要往前看,看看以后的和平,安居乐业。”
上辈子的和平不也是多年的战乱换来的吗?多少人的牺牲才换来得之不易的夜不闭户的安宁。
苏宁并未干预卓渊对敖海的处理,这不是她能干预的,卓渊站的政治立场,是天下百姓,苏宁的理想初衷说白了也是百姓,所以她们俩在本质上是一样的。
卓渊知道苏宁在家国大事上并不糊涂,可是她这么拎得清,没有为敖海说一言半语,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苏宁、杜若不是第一次来到京城,京城的繁华和气候与云镇大相径庭,虽然已入初冬,但还是不算冷,京城一年四季的温润潮湿,雨水充足。
红莲却是第一次来京城,苏宁并不想和卓渊直接入宫,且名不正言不顺,以后要是有人提及也不好听,后患无穷。
好在卓渊细心,已经准备了个宅子,三进院,门口挂着“苏宅”的牌子,笔锋苍劲有力,是苏宁熟悉的笔迹。
内里精致、环境优雅,整个院子宁静又带着雅致,苏宁甚是满意。
卓渊将苏宁安顿在苏宅后,苏宁就催促他赶紧离开,想来他耽误了两月的朝政,应该够他忙活好久的。
卓渊也确实很忙,离京城越近,半路上就接到了无数的折子,这都还是非常紧急的。
于是便也没耽搁,临走前吩咐好府里所有的下人照顾好苏宁,便离开了。
第二天,苏宁带杜若和红莲在府里逛了一天,大致熟悉了府里的情况,就带着她俩在大街上逛着,主要还是看看京城的医馆,哪想着在医馆门口遇到两个姑娘吵架。
不知道是谁家的,看穿着应该是大户人家,黄衣女子骂青衣女子痴心妄想,青衣女子却说黄衣女子白日做梦,说来说去,总算被苏宁三人听明白了。
皇上说要立后,但未表明谁家姑娘被立为后,官家小姐们个个都争执不下,大街上就吵起来了。
红莲悄悄问:“师父,你看这皇上在京城怎么这么受人欢迎呀,明明那么凶的人,还有这么多人喜欢!”
杜若嘟着嘴说:“可不是吗?每次一个眼神就能吃人”
苏宁笑笑:“各花入各眼,兴许人家就是喜欢凶的呢?”
红莲和杜若点了点头,又默契的同时转头看向苏宁,苏宁一阵尴尬,笑笑说:“我没觉得他凶呀,他没凶过我”
苏宁转头对红莲说,:“哎呀,今天不说我们了,我要去茶楼听故事,你们要陪我”
红莲问:“去听什么故事?”
苏宁狡黠的笑看着杜若:“当然是那钱大将军如何娶妻的故事呀!”
杜若羞得直跺脚,转身就走:“别走呀,这边,你转错方向了。”
苏宁越在后面喊杜若跑的越快。
茶楼里热闹极了,江湖儿女、贩夫走卒都汇聚于此,场面也是杂乱,苏宁带着两人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要了壶好茶,小二上茶时就向他打听:“小二哥,你可听说钱大将军家中有娇妻在外还养了外室的事儿?”
店小二愣了愣没明白过来,苏宁有道:“钱岳池钱大将军,你们没听说过?”
店小二挠挠头说:“钱大将军谁人不知,但是小的从来不知道钱将军已经成亲,家中有娇妻了呀!”
苏宁、红莲对看一眼,然后齐刷刷的扭头看向杜若,杜若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浅浅的自己喝自己的茶。
苏宁又问:“我等从边关过来,听边关的百姓们都在聊,钱将军的妻子可是大学士的孙女呢!”
“大学士的孙女嫁的是赵武赵将军,你别认错了,赵武将军当时打死都不肯娶,那姑娘也真不愧是书香门第的才女,有容人之量,不哭不闹。
赵将军为此得罪大学士,皇上下令打了五十大板,人家一个姑娘家,还严于律己,非说是冤枉赵将军,亲自端茶递水伺候至赵将军痊愈。”
苏宁有些酸了,这个赵武大老粗一个,居然还有这待遇。
红莲听钱三说起过,但是钱三的语言表达能力实在不怎么样,哪有店小二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精彩,催促道:“后来呢?”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月后,赵武将军亲自登门求娶,人家说什么都不嫁,放出话来说是两家恩怨已清。
可是皇上金口玉言赐的婚,怎么能够来来回回的改来改去,说不嫁就不嫁,说不娶就不娶。
一天三道圣旨下来,当天满朝文武都惊了,开朝到现在还从来没有赐婚的圣旨比战报还勤的。
最后两家无奈就热热闹闹的办了婚礼。”
三人同时“哦“了一声,苏宁品了一口茶说:”这赵武还是真命好。”
店小二呵呵笑说:“什么命好,你是不知道,后来花轿上是个空轿子,赵武将军那个气呀,婚礼当天丢下那么宾客,满城找自己的新娘子。”
苏宁几人瞪大双眼,直直的盯着店小二:“空的?”
店小二笑着说:“赵将军心思可多了,花样百出的,表面上满城风雨的找新娘子,实际却是自己却把新娘子藏在京郊小院里,那新娘子都大肚子了才把人接回京中。
你们来的不巧,前两月,赵武将军有事外出,不在京中,大学士还亲自给自家外孙办的满岁酒,流水席三天三夜呢!”
店小二说的精彩绝伦,苏宁示意红莲打赏了小二,问:“他为什么要把新娘子藏在京郊小院呢?”
小二拿着赏银,直乐呵,说:“你不知道吧,这大学士可是我夜凉国四朝元老,学子遍天下,那小姐是大学士嫡亲孙女,也是孙子辈儿中最有才华的姑娘。这赵将军刚开始不愿娶,伤了姑娘的名声,后来又巴巴的上赶着求娶,大学士可没少为难他,无论是在朝还是私下里,都受了不少气,这不,新娘子过门,怎么也得给她母家立一立军威呀,要不然以后这大学士府还不得骑他头上。”
苏宁点了点头,听着有道理,但是细想又不对,这大学士嫁女当天被立军威,怎么可能还亲自为外孙承办满岁酒,流水席三天三夜呢?这一看就是两家和睦的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