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抬头看向空中,三号此刻露出了自己真实的面容,脚下的黑影托着他在半空中,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能从空中一头栽倒,可他的模样只有欣慰。
“还不抓紧吸收?”
三号冲着陆川不远处的一个男人叫道,眼中只有快慰。那个男人手中也同样托着一个血色光球,看上去比陆川手中那个缩小的光球甚至还大了几分。
陆川抬起头,目光穿透迷蒙的血雨,看向不远处那个手握血色光球的男人。那人身着简朴的布衣,发丝凌乱,整个人狼狈不堪,可手中的光球却散发出让人无法忽视的磅礴威压。
“谁……”陆川的声音低沉,沙哑,他隐隐觉得那人有些熟悉,却又无法确认。
沈青猛地转身,视线顺着陆川的目光看去。当她看清那人的模样时,脸色骤然一变,眼神里透露出几分震惊与复杂的情绪。她低声呢喃着一个名字,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阮鹤?”
“怎么会是你?所有参赛者不是都已经死光了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从黑岩山林中逃出来的?那里的血阵也要已经开启了,你......”
“还有......你怎么可能也能夺走血阵核心的?”沈青眼眸中满是诧异,一时间那已经将要完全解开锁链束缚的手指不知道该对准谁了。
这突然出现的阮鹤着实给了她不小的震撼,她就看到三号莫名喊了一句,随即从远处不知道什么角落钻出一个男人来,手上结着和陆川一模一样的印诀,趁着陆川被「红」的死所分心的时候趁机夺取了大部分的核心能量光球。
这难道也是早有预谋的吗?若是真的,这也太可怕了。
正在空中恢复着身体的「窃星之影」脸色异常扭曲,哪怕他现在只是一团黑影也能看出他的心情并不平静,他胸前那恐怖的贯穿伤几乎将他这道黑影分为两半。
显然陆承天临死的那疯狂反扑对他的威胁也不如他所说的那般轻描淡写,七号身上燃起的银色光柱忽明忽暗,就像是随时要熄灭一般,过了许久才稳定下来。
他刚缓过来就对着三号疯狂的咆哮。
“孙...执火,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好,很好。”
“不仅仅毁去我的一号,还抢夺走我的能量核心。”
「窃星之影」不停地打着法诀,死死地盯着阮鹤手中那大半个血球,眼中只有一种痛恨。
“二号?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阻止?”
二号静静地漂浮在空中,无悲无喜,过了半晌才不轻不重的回了句:“一时不察,没想到。”
“五号,五号呢?”
“你忘了吗?五号被掏去了心脏,若不是被洗去了一部分自我意识,早就活活痛死了。现在的他只能算是个傀儡罢了。”二号一把拉开五号的衣衫,露出他的胸膛。他的心口处有着一块巨大狰狞丑恶的疤痕,一团黑影蛰伏在伤疤上,和五号的血管长在一起,看上去就是一颗跳动的黑色心脏。
“你...你们...这群阳奉阴违的家伙,通通都得死。”
“呵?有能力亲自来取。”阮鹤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
“好,那我便...亲自动手。”
「窃星之影」猛的一下飞进银色光柱中,一把捉住七号的颅顶,随即银色光柱猛然大放,加大了数倍的能量倏地一下子灌注到七号体内。
随着那能量灌注进七号体内,他的身体开始不停的颤抖,血液从五官内不停渗出,疯狂的摇着头。
“「窃星」大人,属下...我...我对您忠心耿耿啊....”
“闭嘴,一群废物,还得我亲自出马。”
黑影倏然从七号的颅顶钻进,那满天的银色光柱全部轰进七号体内,随即他的脑袋一歪,软趴趴的耷拉了下去。
下一刻,头猛的抬了起来,双眸扫视在场所有人。
无论是谁被这目光扫过,都只觉得心头上覆盖了一块重石,沉甸甸的。
“「窃星之人」......他真的来了。”
“来了?不过本座的四层能力都承受不了的废物,不过对付你们...足够了。”七号七窍流血,嘴角荡漾起一抹渗人的微笑,此刻没有人敢再质疑他的任何一句话,因为他的名字——「窃星之人」,每每在各种关键时间节点破坏的幕后黑手。
“好快炼化!”三号猛的大叫出声,阮鹤眼见不对也没有再做多余的动作。
陆川的瞳孔微缩,目光死死地盯着阮鹤。
血色光球在他的手中缓缓升起,在迷蒙的血雨中透出妖异的光芒。阮鹤微微仰头,嘴角带着一抹疯狂的笑意,似乎根本不在意来自「窃星之影」的威胁。
“这股力量……既然得到了,怎能拱手让人?”阮鹤声音沙哑,但每个字都如巨石落地,震撼着众人的心神。
下一瞬,阮鹤猛地张开嘴,将手中的血色光球径直吞下!光球瞬间化为一道刺眼的血光,从他的咽喉直冲丹田,照亮了他的全身。
阮鹤的身体猛然一震,皮肤表面浮现出诡异的血纹,那些纹路像是活物一般攀附着他的四肢百骸,直至他的双眼变得赤红如血。
他脸上的容貌再也保留不住,被撑裂的人皮面具落在地面,露出自己的真容来。
“孙家小霸王?!最近风头正盛的那人,连续挑战八个大家族全无败绩的新晋天骄?甚至出动了高层也没办法折损他面子的绝对伤势。”
“连我们沈家那号称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沈玉都败在他的手下。”
“可最近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销声匿迹......”
“我懂了!!原来如此,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给孙家造势。”沈青双眸明亮的吓人,看了一眼天上的孙家七长老。
“呵呵,三号?!你居然在「灸」蛰伏了这么多年,一直为了等待着一刻吗?好狠的心机,好深的城府啊。”
七号,不,或许应该称他为「窃星之人」,他盯着三号的脸并没有太多情绪。自从他降临了四成力量以后反而没有那么着急了,似乎看上去一切都胜券在握,一点也不害怕任何人能够泛起半点波澜,那是对于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
三号阴沉着脸,看了一下仍旧在吸收着血球能量的孙家小霸王,赶忙给他打了个手势让他快速逃离这里。
“想逃?怎么可能?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坏了我「灸」的根基了吧?”「窃星之人」淡淡开口。
“你知道我为什么给我们的组织取名叫做「灸」吗?”
没有人敢开口,他自顾自的说下去,或许他本来也没期望任何人能够回答上他自己的问题,一种吾道孤矣的苍凉从他背负的双手上体现出来。
“这个世界病了,他病了。”
“人病了我,需要医生来医治。”
“可世界呢?世界生病了,它需要神来医治。只有我,也只能是我才能医治他。”
“呵呵,你也见过末那与阿赖耶了吧,成神的游戏,玩家很多,但是胜者...只会是我。”
「窃星之人」微笑着盯着陆川,那面具下渗着鲜血的五官极其恐怖,不仅如此,他的浑身关节也在不停地发出聒噪的咔哒声,像是难以承受着恐怖的力量,不过他根本不在意。
陆川只感觉在对方的注视中,手中的血球愈发滚烫,似乎随时要从手中飞出去一般,心不停的往下沉。
黑刃,小井,忘春秋,因果丝线,神通,灵气,一切的一切,似乎......他的所有手段都已经彻底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