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木台竟然一下垮塌了一片,顾雪蔷身子最沉,少了一个男人支撑时,另一只脚也踏了空,整个落了下去。
还有一个保镖拉着她,但也只支撑了一下,她半个身子就掉了下去。
台子有半人高,约摸一米一二的样子。
顾雪蔷被卡在了台子里,台下是空的,突然的下坠冲击,惊吓到她,脚上的水晶鞋也被蹭掉了,她的脚踩在了木板上,被上面的冲钉刺穿,疼得直抽冷气。
但更糟糕的是,肚子里窜过的一道宛如尖锥般的刺痛。
虽然是意料之中,计划之内,可还是疼得她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冷静,嘶声大哭。
“救我,救我,姐,姐夫——”
所有人都没料到这样的变故,台下的宾客们都看傻眼儿了。
霍宙礼已经抱着顾雪芙下了台,顾雪芙感觉到男人脚步一僵,抱着自己的手劲儿大了些许后又迅速放松,直觉不对劲儿。
下台后,她忙问,“宙礼,你没事儿吧?”
霍宙礼面不改色,道,“先离开这里,有古怪!”
顾雪芙惊讶,没多问,跟着男人大步朝最近的侧门走,偏在这时他们下台的右手边侧门是男方宾客们的席位所在,就有一群人从后面涌上来,一下把这边的门堵死了。
霍宙礼更觉得奇怪,赵家的人在赵驭跑出去时,都去外面看赵驭的情况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的男方宾客往他们这边涌?!
“四少,走这边。”
阿朗适时上前隔开冲撞而来的人群,目光迅速掠过那些堵路的人,到后面的人群。
有了阿朗和突然出现的暗中保镖保护,霍宙礼带着顾雪芙从大门出来了。
一出来时,霍宙礼就对阿朗说,“那台子有古怪,立即去教堂的监控处看看情况。对方可能已经控制了那里,拿到控制证据就可以。”
“您放心,我刚才已经让外围的人去处理了。”
顾雪芙还在朝后望,“我的助理?”
阿朗道,“四太不用担心,有人护着她。”
说话间,便看到了女助理在一个便衣保镖的护持下出来了。
顾雪芙长长舒了口气,更看着教堂内的情形,还是觉得有些担忧。
“还有那两位?他们留在那里,顾家那边……”
以对顾博文这个父亲的了解,他肯定会借题发挥,把事故的错都推到霍家这次发难上。
霍宙礼道,“别担心!咱们霍家人,敢惹事儿,就不怕事儿。”
“先离开这里。”
霍宙礼扶着妻子,大步朝外走,而他耳麦里传来了司机那边的报告。
“四少,我们的车开不出来了,感觉是有人故意堵着我们。”
“四少,侧门花坛后,备用车已经待命。”
霍宙礼改了道,朝另一个方向走。
顾雪芙奇怪,“那里,好像没路啊?”
那个方向就是刚才他们聊天的亲友休息区,一侧就是花墙,小瀑布。
霍宙礼道,“有人把车道给堵了,咱们今儿独辟蹊径,走一条自己的路了。”
说话间,霍宙礼来了个辣手摧花,把花墙上的花草造景给扒掉了,露出了下面的花台,直接踩上去,再伸手一把将顾雪芙抱上去。
顾雪芙看着男人俯身朝她伸手时,失笑。
“哎,你是不是早料到有今天这一遭,所以不让我穿裙子。”
霍宙礼骑在墙头上,厚实的肩背看起来极有爆发力,袖子被挽起,露出紧绷的肌肉线条,在阳光阴影的交割下,衬着他专注投来的眼神,在这样危险又刺激的意外下,更添几分野性和魅力。
他一抓住她的手臂,轻轻一提,就真像提小鸡仔儿似地,把她拎了上去。
感觉像是不费吹灰之力。
墙头下方果然已经站了两个保镖模样的男人,踩着他们的肩头,顾雪芙顺利落地。
当她抬头去看男人时,一眼看到了男人的右腿后侧,西裤布料被划破的样子。
一股血腥味儿也敏感地钻进了她的鼻子里。
“宙礼,你受伤了!”
她是肯定的,但是她一时想不到,刚才他们明明很快避开了那个塌陷的高台,他又是怎么受伤的?
她这一提,霍宙礼神色不变,轻描淡写说,“没事,只是擦伤。”
可是周围其他保镖们的脸色骤然大变。
阿朗跳下墙头时,一把抓住霍宙礼,察看了那处伤口,脸色大变。气息紧促不容置喙地带着明显的强势命令,道,“四少,立即去军医院。”
他又抬头对顾雪芙道,“太太,上车后我得立即给四少清理伤口。”
顾雪芙点头,“你们坐后面,不用管我。”
回头,阿朗就对耳麦里的人说,“准备解毒血清。”
这一连串的变动,让顾雪芙隐隐嗅到了其中的,极度危险。
他们一行人迅速上车,汽车启动后,沿着这侧墙的单行道一路驶出,眼看又要汇入教堂前门处拥堵的车流时,汽车一个打转,提醒了一声“有点抖”。
众人纷纷抓住车顶上的扶手,感觉身上“砰砰”两声,那是直接冲过一条绿化带的动静。
他们的车顺利错过了即将涌来的车流,驶上了离开的唯一一条双行道,冲出路口,走上了大路,将身后的车流甩掉,扬长而去。
“已经出来了。”司机通知。
阿朗下令,“沿14号道,走侧山路,去驻港部,军医院。”
他一边说着,要上手撕袖子时,霍宙礼已经自己拿剪刀剪开了一条口,一手撕掉了左小腿的裤管子,微侧过身,将腿肚子上的伤口露了出来。
顾雪芙坐在前排,一眼看到男人小腿后侧的伤,那里竟然插着一根东西,仔细看像是带锈的长钉子。
她脑海里迅速闪出刚才拉扯争斗,意外发生时他们离开的细节,正是男人脚步突然顿住的那一刹,他受的伤。
那时候顾雪蔷好像还想拉攥他们,霍宙礼抱着她及时避开了,刚好顾雪蔷陷进地板,木板翘起时的声音里,他被锈钉击中。
怎么击中的?
锈子是那么容易从板子上飞出来,打中他的?
按常识来说,这钉子怎么会轻易脱离木板,一般不都是连着木板,人不小心碰到,或者踩上去才受伤的吗?
这……难怪他说有蹊跷?!
啪的一声响,阿朗给霍宙礼的腿上绑上橡皮封套,减慢血液循环。
用消毒液清理伤口,连续数次。
“夫人,麻烦你拿个采集袋。”
顾雪芙接过袋子,知道阿朗要拔钉子,这钉子要留下来做证物。
霍宙礼看了眼,道,“上面的锈迹要留下,可能是故意做旧的毒性附着物。”
“是。”
前面司机又传来话,“朗哥,军医院那边的神经毒科专家已经待命。”
神经毒科专家?!
顾雪芙听得额头已经冷汗直下,表情已经有些控制不住。
但是阿朗正在拔钉子,她不能开口,她必须稳住,她必须镇定,她必须……不能再给他添麻烦。
她用力吸了好几口气,把要冲上胸臆和眼眶的涩意压下去。
怎么参加一场婚礼,会遇到这种事情?
受伤竟然不是普通简单的受伤,还有可能是人蓄意借机投毒?
为什么?
因为霍宙礼是官方非常重要的科研人员,所以才会被人盯上吗?
要真是如此,今天他们不来参加这场婚礼,不来出这口气,是不是,就没有现在这些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