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都扭头一看身旁，一下子从沙发上窜起，大喝道：“徐福，你到底在搞什么！？”
    只见徐福毫无情绪波澜，盘腿坐在沙发上，周身缭绕在淡淡地水汽之中，上方是一小片由水汽构成的云雾。
    屋内的雨，就是从那片云雾中落下的！
    角都这一嗓子，也让徐福有了反应，两眼中微微有了些神采，疑惑地看向了角都。
    而就在徐福回神的瞬间，水汽和云雾迅速消散了。
    “我……走神了？”
    徐福冲角都歪了歪头，他现在也有些迷糊。
    角都见状眼睛一眯，猜测道：“刚刚的云和雨，不是你用空间忍术弄进来的？”
    “不是……我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徐福摆了摆手，刚刚他好像又误打误撞地进入了和上次吃饭时一样，心无杂念的状态，略一沉吟后他闭上眼睛开始感知体内的状态。
    果然，炁体源流和风后奇门之前的状态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而这点微妙的变化，让他大开了眼界。
    在心无杂念的状态下，他通过炁体源流和忍界自然环境中的力量达成了连接，自身的炁和外界的力量不分彼此，变得同源同流。
    而他所在的雨之国，现在自然环境的状态是下雨，于是风后奇门就自然而然地根据他的情况，在局内作出了调整，让他和外界达成了一致。
    现在退出了那种状态，他没法再重新进入，但他对两种奇技的用法，却有了新的思路，改变局内环境调整敌我优势差距，融入自然环境使用自然的力量。
    尤其是炁体源流的用法。
    忍界自然环境中存在的力量是什么，他可太清楚了，不就是仙术查克拉或者说自然能量嘛！
    忍界的所谓仙术用法，也就是把自然能量按特殊比例纳入体内，然后辅佐忍术释放。
    但炁体源流刚刚的展现出对自然能量的使用方式，显然更加精妙。
    他连接自然后，体内的炁和自然能量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变得同源同流。
    换句话说，只要他所处的地方有自然能量，他的炁量就是无限的。
    本体炁量的最大上限依旧存在，但他的续航能力在不依赖六库仙贼吞噬的情况下，将会达到几乎无穷无尽的程度。
    只是……
    徐福睁开眼睛，苦笑了一下，自从退出那个状态后，他尝试了几次，再也没能进去了。
    没有老师，没有天赋，修行全靠缘分，就是这个情况了。
    也不知道要摸索多久才能掌握这些新的使用方式。
    角都看徐福睁开了眼睛，好奇地轻声问道：“有什么不一样了？”
    徐福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除了屋子和沙发湿了以外，没什么不一样。”
    “你可……”
    叮咚——
    角都正准备吐槽两句，却听到了门外有人按门铃的动静。
    徐福双眼中金红两色的光芒一闪而逝，看了看门口，又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墙壁，有些意外地说道：“居然是蛭间。”
    “蛭间？铁之国黑保根町的那个？”
    角都也有些意外，但是立刻他就回过神来了，瞥了一眼徐福，没好气地说道：“你把水弄干，我去开门。”
    徐福撇了撇嘴，开启奇门局，调用着坎字法，把地上和沙发上的水汽吸成一个小水球，然后丢进了屋内绿植的土盆中。
    很快，蛭间就被角都带进了屋内。
    “徐福大人、角都大人，我今后就是养父町新建的地下换金所负责人了，还请两位大人日后多多指教！”
    清减了不少蛭间看到徐福立刻躬身问好，说明情况。
    角都走到沙发上，随手摸了一下沙发，确定干了之后，一屁股坐了上去，然后疑惑地问道：“你这是……自愿来的？”
    蛭间脸上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放弃铁之国那种安稳的中立国，来雨之国这种环境恶劣，风险极高的地方新建地下换金所，他能自愿吗？
    问题是换金所的上层不管这些，他们看他近段时间和两位大人沟通地还算不错，指名要他继续负责双方的沟通工作。
    这不，他一个无力反抗的苦命人，抛家弃子，老老实实地来了嘛！
    角都看蛭间的脸色就明白了，点了点头后问道：“老婆孩子也来雨之国了？”
    他手里可是登记了不少换金所负责人详细资料的，蛭间的也不例外。
    对于蛭间生平和家庭情况，他了解得一清二楚。
    说不上是什么善人，但也不是什么坏人，就是一个在忍界挣扎生存的普通人。
    蛭间苦着脸摇了摇头，有些委屈和无奈地说道：“我让他们留在黑保根町。”
    “雨之国如今是什么情况二位大人也清楚，万一真打起来了，死我一个，总比死一家人好点。”
    角都沉默了一会儿，闷声说道：“如果雨之国真的乱了，你可以来找我寻求庇护，不过——记得带上买命钱。”
    蛭间闻言激动地不行，颤声说着：“谢谢角都大人，谢谢角都大人……”
    他这算是得到了一个影级强者的保命承诺啊！
    一直盘腿坐着没有说过话的徐福嘴角微微一翘。
    这个钱串子，爱钱归爱钱，多少还是有点重交情的。
    “别谢了，说一说这次过来干什么吧！”
    角都被蛭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弄得很难受，直接打断了蛭间的道谢。
    “是！”
    蛭间抹了抹眼泪，吸了吸鼻子，从身上摸出了两个卷轴，双手托举着，恭敬地说道：“一个是近日的情报卷轴，另一个是赞之国大名发布的指名任务。”
    “赞之国？*2”
    徐福和角都同步疑惑出声。
    赞之国是忍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国，忍界很多人的一生中，甚至都不会有机会听到这个国家的名字。
    但徐福和角都两人却对这个国家很熟悉，因为他们曾经所在国家离赞之国真的很近。
    赞之国就在月之国的西北部，是一个被铁之国和月之国夹着的小国，离西南边的泷之国也不远。
    角都甩出一条地怨虞黑线，从蛭间手上卷过卷轴，打开记录任务的那个看了起来，而这一看，角都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徐福见状身子往角都那里探了探，瞄了一眼任务卷轴上的信息，语气冷淡地说道：“用附近的小国来弥补自身的损失，云隐这是和砂隐学的。”
    或许是见得多了，又或许是对未来没有了期待。
    他对这样的战争和侵略，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了，毕竟往后的几十年，忍界全是这样的场面。
    “徐福大人说的是。”
    蛭间附和了一声，然后有些为难地说道：“只是，这个任务是昨夜云隐忍者袭击赞之国的时候发布的，到了今天……”
    角都沉声接过了话头：“到了今天赞之国还在不在就不一定了，是吧？”
    赞之国的国土面积极小，派个三五百云隐中忍，花一晚上时间估计能直接扫平赞之国。
    这一夜过去，发布任务的委托人，赞之国大名本人是不是还活着，都得打个问号。
    蛭间点点头，恭敬道：“角都大人说的是，但毕竟是指名任务，而且上了任务册，所以还是得先通知到二位大人。”
    角都看了看表情冷淡的徐福，皱眉问道：“你打算去吗？”
    他能感觉到徐福的状态有些变化，似乎对于这些事情，有些兴致缺缺和冷漠。
    徐福答非所问地说道：“出去看看太阳？”
    “……”
    角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赞之国那种情况，过去了一夜，他们再隔着半个忍界赶过去，估计云隐忍者都撤完了。
    确实就是离开雨之国，去外面看看太阳。
    沉默了一会儿后，角都看着徐福这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摇了摇头，对蛭间说道：“算了，你回去再确认一下委托人的情况吧。”
    “是，角都大人，那我就不打扰二位大人了。”
    蛭间看着客厅内略显低沉的气氛，赶紧告辞离开了。
    很快，公寓内就只剩下了徐福和角都。
    角都也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在看到云隐袭击赞之国任务后，状态就有点不太正常，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徐福盘着腿，靠在沙发靠背上，毫无情绪波澜地说道：“没有不对劲，这是未来忍界的常态，我们无法阻止的常态。”
    “大国袭击周边的小国，大国和大国之间的争斗，委托人不可能提前预知将会遭受的打击，而我们两个人，也没办法干预大量零零散散的小规模战斗。”
    “忍界的战争就像雨之国的雨一样，总要出现的，也总要持续的。”
    听完徐福的话，角都也有些颓然地靠在沙发上，发了会儿楞之后，口中呢喃着：“在这糟糕的忍界，只有金钱不会背叛，只有金钱才是永恒的，只有金钱……”
    早早隐藏在公寓墙壁中，有事情要来咨询徐福的黑绝，看着沙发上的两人，轻轻摇了摇头。
    徐福就不说了，角都这个看起来正常的人，其实在遭受泷隐高层背叛后，精神状态也不对劲吧。
    角都念叨了十来分钟，然后一屁股从沙发上坐起，喊了一声“我去炼钢厂了！”，然后直接离开了公寓。
    在角都离开后，黑绝从墙壁中缓缓长了出来，走到了客厅当中，看着面无表情的徐福，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后，尴尬地说道：“你刚刚凝结云雾的能力，是十尾天变地异能力的基础版吧？”
    徐福看着黑绝，眼珠微动，沉默了一会儿后，语气冷淡地问道：“我不想聊天，有话直说，找我什么事？”
    他这会儿心情不好，实在不想和黑绝忽悠掰扯，就想安安静静地一个人坐一会儿。
    黑绝讪笑了一声，说道：“我来就是通知你一下，漩涡一族正在用封印术大肆捕捉通灵兽。”
    “还有，虽然因为漩涡水户的原因，白绝不方便潜入木叶，但我们根据木叶最近进出的物资发现，木叶似乎在做什么人体实验。”
    徐福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以漩涡一族如今的处境，想要借助通灵兽增加战力无可厚非，至于木叶，现在在做柱间细胞和木遁的移植实验。”
    黑绝脸上出现了一抹凝重之色，沉声追问道：“能确定吗？”
    徐福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没有说话。
    上一次，他去挖千手扉间尸体的时候，就看到了木叶地下的情况，那些混杂着查克拉的实验室结界或许遮挡住白眼的视线，却挡不住他的火眼金睛。
    “千手柱间……木遁……”
    黑绝喃喃着，在客厅内来回踱步，表情越来越严肃，徐福确认过了，木叶在做移植木遁的实验。
    千手柱间的木遁是什么水平，他可是亲眼见识过的。
    如果木叶真的成功，哪怕不是批量制造千手柱间，这也将会是他们实行无限月读计划的大麻烦！
    心情阴郁的徐福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黑绝，越发烦闷了起来，高声说道：“你别晃了！”
    黑绝站住了脚步，看向徐福有些激动地说道：“那可是木遁！千手柱间的木遁你没见过吗？”
    “呼——”
    徐福吐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除了永恒万花筒的宇智波斑以外，没人能承受原版的柱间细胞，弱化了无数倍的柱间细胞就算承受了，获得了木遁又能怎么样，拿来搞绿化吗？”
    “忍界那些花里胡哨的血继忍者有多少，有谁像千手柱间那样，能一发忍术改变地形的？”
    “重点不是木遁，是千手柱间那个已经死了的人！”
    被徐福一通说，黑绝也冷静了下来。
    即便是移植了原版柱间细胞的宇智波斑，木遁的能力也不如千手柱间。
    其他人，就算真的承受住了弱化无数倍的柱间细胞，木遁的特殊性又能保留几分？
    徐福侧着头，无力地问道：“没其他事了吧？”
    黑绝讪讪地点了点头，然后“沉入”了地板中。
    他看得出来今天徐福的心情很不好，还是快点溜了，不打扰徐福这个疯子为好。
    客厅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徐福坐在沙发上，两眼无神地望着外面的大雨。
    这个毫无希望的忍界，满满的都是人性的恶。
    普通人用性命和赋税为忍者买单，忍者用性命和杀戮为得利者买单。
    五大国势力也好，各国大名也好，杀了这些得利者，消除他们个人的“恶”很简单，一个离字·荧惑丢过去，什么都没了。
    但是，当你去除掉现有的“恶”之后呢？
    新的“恶”依旧会滋生！
    木叶的千手扉间死了，会有猿飞日斩顶上，火之国的大名死了，会有新的大名顶上。
    甚至你把五大国的官员和忍村从上到下杀一遍，依旧会有人冒出来，继续接替他们，去产生新的“恶”。
    所以，只有灭绝所有“生”的可能，才有断绝“恶”的希望。
    在“恶”没有断绝前，忍界的纷争不会断绝。
    徐福缓缓闭上了眼睛，他今天没有狩猎砂隐忍者的心情。
    现在不是那个战争日渐消弭的战国末期了，他也已经厌恶了这不断重复的忍界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