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蟆勇不吱声。
    妙木山蛤蟆在外的脸面，今天算是让他丢完了。
    自来也也不吱声。
    他共享着蛤蟆勇的视野，能看到漩涡鸣人的样子。
    那一头金发的少年，笑起来像极了水门。
    容貌凑巧长得像的可能性有，但容貌相似，发色一致，年龄符合……，眼前的这孩子，应该就是水门说要以他小说主角起名的“鸣人”了。
    他这回丢人，算是精准丢到位了。
    “蛤蟆先生？”
    漩涡鸣人见下方的蛤蟆没有反应，又问了一遍，并且肌肉微绷，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不管对方看着多搞笑，但对方不走大门，私闯木叶结界的事实是存在的。
    躲在蛤蟆体内的自来也看着鸣人的戒备，心思飞转。
    蛤蟆勇触动结界，第一个赶来的是鸣人，那鸣人可能是结界班的成员？
    继承了玖辛奈的漩涡血脉，拥有优秀的结界术天赋，被提前招进结界班倒也不奇怪。
    算了，反正脸已经丢了，那不如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
    这样既能试探鸣人这些年学习的成果，也能给自己挽回一点前辈高人的尊严。
    鸣人可能是结界班的忍者，结界班通常不以战斗见长……，那出手尽量得克制一点，先从体术基本功开始吧！
    有了计划后，自来也当即向外一窜，同时解除了对蛤蟆勇的通灵。
    蛤蟆勇所在的位置一团白色烟气炸开，自来也从烟气中跃起，一拳直奔树梢上漩涡鸣人的胸口。
    又是“嘭”地一团白烟炸开，自来也穿过烟雾，踩在树梢上头，脸上露出些意外，却又理应如此的表情：“是影分身啊。”
    他嘴角微微一扬，查克拉量充裕的情况下，懂得灵活运用影分身来试探敌人、搜集情报，这一点很好！
    “那么……本体在？”
    “螺旋丸！”x2
    一前一后，两个漩涡鸣人瞬身出现，手里还都举着个尺寸不小的螺旋丸，对自来也毫不犹豫地推了过去。
    自来也刚刚扬起的嘴角顿时僵住。
    这么果断的吗？而且居然又是影分身？
    加上刚刚被打爆那个，到现在鸣人至少用了两个影分身，搓了两个螺旋丸，这是这个年纪结界班成员该有的实力？
    这样的查克拉量，这样的战术运用，一般擅长战斗的中忍也不过如此吧？
    换个普通的上忍来，遇到这小子的战斗方式，怕是要吃不小的亏！
    不过……
    他自来也不同，“蛤蟆仙人”的名头不是浪得虚名的，几十年的实战经验更不是白混的。
    他脚下发力，向上一跃，离开了两个螺旋丸包夹的同时，用秘术硬化一头长发，并向四周无差别扫射毛针：“小子，吃点苦头吧！”
    “忍法·针地藏！”
    一阵钢针般的长发扫射，又是“嘭嘭”两声。
    用螺旋丸一前一后包夹自来也的漩涡鸣人，依旧都是影分身！
    “遭了，还是低估了！”
    还没落地的自来也见状心头一紧。
    他对鸣人的实力预估和战术预估都低了，现在调整可能来不及了。
    就在他想到这些时，他眼角的余光又看到了螺旋丸散发出的查克拉光芒。
    这回倒是只有一个，但这个尺寸……
    “大玉螺旋丸！”
    一个比他人还大的大玉螺旋丸从他背后来了！
    还处在滞空状态的他能做的不多，见势不妙，只能抬手向后一推：“大玉螺旋丸！”
    漩涡鸣人见到同款螺旋丸，脸上顿时出现了惊诧之色，而被迫使用螺旋丸自保的自来也脸上却露出了苦笑。
    螺旋丸是瞬发的无印忍术没错，但释放起来不是一点准备工作都不要的，抢占先机也很重要。
    鸣人下手果断，直接搓了那么大一个丸子是他没想到的，匆忙之下，他搓出的大玉螺旋丸，尺寸比鸣人的小了一大圈。
    这回的脸啊，看来要丢得一点不剩了！
    轰——！
    一声巨响带着浓浓的烟尘炸开，木叶西北角的一片灌木丛——卒。
    “噗—”
    自来也衣衫凌乱地瘫坐在废墟中，一口老血没憋出，直接喷了出来。
    “呃……那个……”
    漩涡鸣人一个瞬身上前，刚好看到自来也吐血的样子，顿时尴尬挠头。
    三代爷爷在教他螺旋丸的时候说过，这个术式是四代目发明，并被收录进封印之书中的强力无印忍术，除了他俩以外，只有四代目的老师和四代目的弟子会用。
    后者他见过，是那个冷漠无情，被村里人称为“任务机器”的精英上忍，上忍班的战术小队队长，旗木卡卡西。
    而前者，是传说常年在外执行机密任务的自来也前辈，应该就是眼前正在吐血的这位中年大叔了。
    自来也撑着受伤的身体，确认道：“鸣人？”
    “啊……嗯。”漩涡鸣人讪笑着答应。
    自来也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惆怅地躺倒在地，欲哭无泪。
    谁能想到一个忍校堪堪毕业的小子，居然有不输一般上忍的忍术和战术实力？
    亏我还克制着能力，早知道你这么强，我稍微放点手，就算不能稳定压制，也不至于被一个大玉螺旋丸锤地上啊！
    水门，同样是少年时期，你儿子比你猛多了啊！
    “您就是自来也前辈吧，我……”
    看着口角溢血，失魂落魄倒在地上的自来也，漩涡鸣人正思索着要不要去木叶医院预定一张床位，另一个会螺旋丸的忍者到场了。
    “发生什么事……了？”
    旗木卡卡西刚一到场，立刻眼角猛抽，并用无奈地语气说道：“自来也大人，还请注意一些形象。”
    螺旋丸交手的动静不小，不少忍者都发现了异常，在赶来的途中。
    而他则是感知到正在交手的一方是鸣人，所以跑得格外迅速。
    就是……他万万没想到，交手的另一方居然是自己老师的老师，而且看样子似乎还吃了不小的亏，以至于他第一个赶到后，就看到了某个倒在地上装死的白毛忍者翻了个身，撅着屁股，把自己的脸埋到了土里……
    说真的，自来也大人您是认真的吗？
    就您这一头白发，一身打扮，一副不着调的样子，熟悉的人就算不看脸也能认出来的啊！
    “卡卡西前辈。”
    漩涡鸣人见到卡卡西，一本正经地上前打招呼，同时心中思绪飞转。
    他是第一次看到这位“任务机器”前辈露出这样无奈的表情，看样子，地上这位自来也前辈不是什么“善茬”。
    他眼珠一转、狡黠一笑，立刻甩锅道：“卡卡西前辈，我还要去维持结界，麻烦您照顾一下自来也前辈。”
    说完，他就“嘭”地炸成一团烟雾消失。
    “我……”卡卡西眼角再次一抽。
    原本他还在斟酌着怎么和鸣人回应，现在看来他完全想多了，人家上来打招呼，仅仅是想把麻烦丢给他而已。
    可以，这种犯了事儿第一时间甩锅跑路的风格，和师母玖辛奈真的一样一样的。
    “居然全都是影分身，这小鬼也太‘谨慎’了！”
    自来也把埋在土里的脸“起”了出来，颇为感慨地说了一句，同时目光带着些疑惑和思量，看向了旗木卡卡西。
    如果他刚刚没看错的话，从鸣人和卡卡西之间的简短沟通和细微动作的表现，两人似乎不是很熟络。
    一个是水门的弟子，一个是水门的儿子，这两人怎么会……
    “卡卡西队长，发生……自来也前辈！？”
    “什么？自来也前辈回村了！”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自来也前辈？”
    “好久不见啊，自来也大人！”
    ……
    前来查探异常的忍者陆续赶到，自来也擦擦嘴角的血迹，拍拍身上的尘土，一脸豪迈地和认识或不认识的忍者打招呼。
    “呦，优作，你也成大叔了嘛！”
    “直也小鬼，成上忍了啊！”
    “没事没事，误会而已，我让卡卡西小鬼带我去医院就行，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
    二十来分钟后。
    木叶vip病房里，和护士说完了黄色笑话，弄得护士小姐羞愤跑开，躺在病床上的自来也笑意渐渐收敛。
    他看着站在一旁的面色纠结的卡卡西，意味深长地说道：“之前我看你和鸣人不太熟悉，看来，我不在的这些年，村里发生了很多事。”
    旗木卡卡西沉默了一会儿，有些失神地开口：“大约是九尾之乱过去后没多久，村里便流传起了妖狐之子的传言……宇智波灭族后没多久，我就从暗部被借调到了上忍班，为求自保，我再没有参与过和任务无关的任何村内的事务，后来……鸣人被三代目收养并传授……一直到今天。”
    面对自己老师的老师，这位看似轻浮实则可靠的前辈。
    这么多年，他在木叶谨小慎微地活着，从来没和人诉说过的往事，今天一次都说了个清清楚楚。
    “我……”
    将往事都诉说了一遍后，旗木卡卡西站在自来也的病床前，还想说些什么，张开了口，却只是红了红眼眶。
    自来也躺在病床上，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一时语塞。
    身份敏感的九尾人柱力，疑似能操控尾兽的写轮眼，高层和宇智波的斗争，宇智波灭族，卡卡西因为身份和自身的特殊性，与这些事情都存在些牵扯，别说接近并照顾鸣人，仅自己的日子和旗木家的存亡，就能压得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十多年了，水门的弟子在木叶村这个本该是“家”的地方，过得和在敌国做潜伏任务一样。
    自来也对猿飞老头生出了强烈的不满，同时也深感内疚。
    他作为水门的老师，也是个和猿飞老头一样的混球。
    十多年时间，但凡他能回一趟木叶，亲自确认下鸣人和卡卡西的遭遇，这两人的境遇也不会……
    “我对不起老师和师母。”
    旗木卡卡西低着头，失魂落魄道：“他们的遗孤……我没能照顾好。”
    老师和师母生前待他那么好，可他这些年来，对鸣人的遭遇却无能为力，死后，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老师和师母。
    “唉……”
    自来也沉默良久，长叹一声从床上坐起，伸手拍了拍卡卡西的肩膀，柔声安慰道：“不怪你，不怪你。”
    无情卡卡西、木叶的任务机器，这样的名头他在忍界活动时也听过不少。
    原本他以为是当年那个面冷心热的傲娇小鬼在装高冷，没想到竟是……
    他看得也难受啊！
    水门仅剩的弟子成了任务机器，仅有的儿子鸣人又……
    “唉……”
    想到鸣人，自来也咬了咬牙，强压下心中对猿飞老头的不满，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次来，他其中一个打算，就是来看看快毕业的鸣人，看看他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接受合适的教导。
    如果一切理想，那最好，如果不理想，他打算和猿飞老头交涉一下，亲自带着鸣人教一段时间。
    可现在，鸣人那段歧视和偏见的童年已成定局，而后面，又有猿飞老头亲自教导……，这让他对猿飞老头的不满，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发泄。
    猿飞老头的人品和作风他不好评价，但教授弟子的本事，他是相当认可的。
    他们几个老油条是例子，今天让他大意之下吃了亏的鸣人也是例子。
    “猿飞老头怎么……”
    自来也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向卡卡西问道：“嗯？老头子不在村里？”
    “呃？”
    旗木卡卡西被自来也这么一问，稍有些愕然，摇了摇头：“火影的行动我不清楚，虽然我是被借调进上忍班的，但实际上早就不是火影直属暗部了。”
    “暗部吗？”
    自来也点点头，摸着下巴思索道：“如果老头子在村里，我回来闹出那么大动静，他肯定得数落我几句，早就派暗部的人来叫我了，但是到现在都没人来找我……”
    “我去火影办公室瞧瞧！”
    自来也说话间就一跃到了窗口，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
    旗木卡卡西看着敞开的窗户和空档的病床，眉头微微皱起。
    三代目没作任何通知，秘密离村是因为什么？
    以及……等下要挂点滴，自来也大人跑了，他该怎么和护士解释？
    偷跑的自来也，在火影办公室自然是找不到三代目猿飞日斩的。
    此刻的猿飞日斩，正和志村团藏一起，带着一大群根部和暗部忍者，以及两名不请自来的“观摩人员”，在火之国南部的一片禁区中等待实验。
    ……
    火之国南部禁区。
    这片被木叶划下的地盘防守异常森严，里里外外全是重重的结界，负责守卫工作的忍者，全部都是被下了舌祸根绝等术式的根部忍者。
    但凡有未经许可的人员闯入，无论是忍者、平民亦或是贵族，一律格杀！
    禁区中的三号试验场内。
    本该坐镇村中的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正站在一颗大树的枝干上眺望远方。
    他思索着刚刚得到的消息，口中低声呢喃：“自来也在这个时间点回来……是为了鸣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