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房间里的姬云扬不动声色地瞥了叶寒生的屋子一眼,手指轻点桌面,没过一会。
一道淡粉色边框的菱形水镜出现在眼前,随后是许久未见的晏星在水镜另一边现身。
姬云扬似乎是早就知道他会找自己,随手设下一层禁制,悠闲地开口。
“找我什么事?”
晏星大大咧咧地坐在对面,竖笛随意地握在手中,笑得肆意。
“族长大人,据说大祭司正在各妖族族长中物色新的妖王呢,你感觉你会不会被选上啊?”
姬云扬顿了顿手,想到他见到的大祭司看起来实在是不靠谱,没有正面回答晏星的问题。
“怎么?你想去?”
晏星连忙摆了摆手。
“不不不,我可不去。我想要的是族长您的这个位置,您又不是不知道。”
他觊觎族长之位已久,族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青平镇那处村庄没人了?”
姬云扬只是简单问了句,没想到晏星却顿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是啊,一个难熬的冬天过去,整个村庄就只剩下宋婆婆一人了!族长,满意了吧?拥护爱戴我的人就只剩下一个人了,我再也不会给你找麻烦了!因为...我没有倚仗了!”
他们本就是半截身子埋黄土的人了,凛冬过后,他们一个接一个地逝去,现在就只剩下宋婆婆凭着一个念想活在这世间了。
“晏星,倚仗应当是自己给予自己的,旁人给不了你。我知你情深义重,那些人逝去后,你亲自为他们下葬,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所以,你尽快回来,我将族长之位传与你。”
姬云扬眉眼间明显有股忧愁气息紧紧缠绕。
“我...族长,我做不到,做不到和您一样能护住整个狐族,我之前只是...只是傻气罢了,族长您别相信我之前的行为...”
真正听到姬云扬要传位于他的话时,晏星却有点害怕不敢相信,更不敢接受。
凭借他的能力护住一个小村庄那简直是绰绰有余,可要是整个狐族...他做不到啊!
“我相信你可以!此事不必再议,尽快赶回来吧!”
姬云扬强势地将传位一事定了下来。
只有这样他才能不将整个狐族牵扯进来!叶寒生不愿意将自己这样一个得力干将拉进他们所要面对的局面里,可是他却从不知道自己在见到那个小姑娘的时候就已经心甘情愿入局了。
他与珞珩对于小姑娘来说是一样的身份,只不过在她陨落之后,珞珩致力于寻找她,而自己也按照约定回了狐族做了族长。
只是没想到后来遇到叶寒生的时候,他身上小姑娘的气息实在浓郁,自己便一直跟随叶寒生四方游历,狐族之事交给了几位长老。
他猜的不错,叶寒生果然认识小姑娘,那次匆匆见面他以自己的幻彩流光扇为介,将自己的一滴精血送给了她。否则直接送,定会让他们生疑,只是没想到小姑娘一如过往,只要了一半,另一半竟然温养在了她的丹田处!
她可真是信任自己啊!
后来,她心口处的精血与晏星赠予的玉佩相合,为她的心口处共同筑起了一道坚实的屏障!
同时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他也因此全部知晓。
现在,他要撇清与狐族的一切关系,然后去找小姑娘。而且叶寒生估计会在这几天疏离自己从而悄无声息地离开。
可惜了,他注定是做不到了。
“族长...我...好!我安排好宋婆婆后会在第一时间赶回来。”
晏星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坚定地回复道。
“嗯,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说罢,姬云扬直接切断了水镜,慵懒地撑着额头。
到底是该顺着叶寒生假装和他断了联系然后再去找小姑娘呢?还是就实事求是告诉他之前他那个封印根本没用呢?
算了吧,还是装一装,给小姑娘一个惊喜!
三日后
“终于到了。”
几人一起从船舱内走出来,只见顾景泽伸了伸腰,很是怀念。
大半年没回来了呢!
“孟姐姐,我们是要从这山脚下爬上去吗?”
苏向曦对于顾景泽将他们放在这山脚下有些疑惑。难道他们紫阳宗进宗门都需要爬山锻炼心志的?
“不是我们,是你。”
孟芊伶摸了摸她的头发,憋着笑说道。
“我?为什么?”
苏向曦震惊地指着自己,甚至不敢相信地偏头看向身边的陆重安试图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曦曦,你不是我们宗门中人,没有身份玉牌,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进去。不过你放心,我会陪着你一起的。”
陆重安说着弯腰靠近了苏向曦,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要不...曦曦晚上再进?”
苏向曦挑挑眉看向他,明白他的意思。
到时候他会悄无声息地带自己进去。可是她日后是要在紫阳宗待一小段时间的,这山她必须得爬,旁门左道使不了。
“重安,我知道你不忍心向曦一个人,但是我们得先去见师傅。”
孟芊伶无奈开口。
陆重安看了眼苏向曦,见她递给自己一个放心的眼神,便将自己的玉牌挂在了她的腰间,然后三人一同转身离去。
这样一来一进宗门大家就会明白曦曦是由他罩着的,自然不敢随便打她的注意欺负她。
见几人离开,苏向曦才慢悠悠地朝山上走去,只是刚迈上一层台阶,周围突然静止了一瞬,然后一名身穿蓝衣,高马尾的男子出现在她身边。
苏向曦猜到了来人是谁,抬头看去笑了笑。
“怎么样?在这里还适应吗?”
“主子,你可来了!我都要想死你了!”
叶饧红着眼眶上前将苏向曦虚抱在怀里,要不是苏向曦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下一秒他就会哭给她看!
“嗯我来了,别哭!否则我就告诉叶酩他们几个,让他们日后天天笑话你!”
叶饧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等到苏向曦将手放下来之后才委屈地开口。
“主子,你怎么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