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啸失了神一般怔愣在那里,她怎么会认出他来?
她根本就不知道他之前的长相。
想到施洛会知道他那狼狈不堪的过去,他下意识低下头避开她的视线。
施洛双手捧上池啸的脸,迫使他抬起头和自己对视,
“池啸你为什么总在逃避你的过去?我希望你的过去是一片明亮的,如果不是,也没关系,现在有我在你身边,不管你的过去是好的还是坏的,我都不介意,我在意的是,你愿不愿意让我了解你的过去,成为你生命里的全部。”
如果池啸是他的话,她记得她初次遇到他时,是在池庭的家里,所以他年少时是被池庭关起来虐待过。
难怪,他说池庭是他的仇人,难怪他那么恨池庭。
池啸慌了神,刚刚洛洛话里的意思是,她不在乎他的过去,好的还是坏的她都不在意。
而且她刚刚还说,现在她会在他身边,可光是现在怎么能行,他希望她未来的时间都属于他。
只是刚刚她说的那些话,他还是不确定,她对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她是想现在留在他身边,还是想一辈子都和他在一起,这对他很重要,他想和她拥有未来,而不仅仅是现在。
池啸坐直了身体,神色紧张,深吸了口气,再次问了他一直不敢问,却很想知道的问题。
“洛洛,我爱的人你,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所以你呐?你爱我吗?”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借着外面路灯透进来的光亮,池啸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施洛,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施洛眸底亮了亮,她清楚的知道不管池啸是不是他,她知道她爱面前的男人。
施洛点了点头,语气真挚回答道:
“嗯,我爱你。”
池啸心脏骤停了片刻,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
施洛捧起池啸的脸,又重复了一遍,
“你听好了,我说我爱你,不管你是谁,我爱的人是你,是现在我面前的人。”
池啸还是不敢相信,刚刚洛洛说,她爱他,他怔怔地看着她,耳边一直响着洛洛说爱他的话。
回答了池啸的话,施洛再次问道:
“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你是不是他?”
池啸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和害怕,呼吸也重了些问道,
“如果我是他,你还会不会爱我?”
问出这句话后,池啸又避开了施洛的视线。
他不该这样问,他们之间牵扯着太多的东西。
她父亲的死因还没有查清楚,他还没有给她一个交代,他会用行动来证明他和池庭绝对没有半点关系。
现在他还没有把握,洛洛知道他和池庭的关系后,还会不会继续爱他。
他好不容易才等到她说,她爱他。
现在还不是告诉她这些的时候。
她父亲的死因,他会帮她查清楚,如果真的是池庭杀了她父亲,杀人偿命,他一定会向池庭讨回来。
施洛在池啸问出这句话时就已经确定,池啸就是当初她在池家遇到的,被关起来的那个哥哥,不然他不会这样问她。
她再次诚挚地回答道:
“池啸,我很确定我爱的人,是现在在我面前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你没必要觉得自己的过去有什么不堪,我既然能爱上现在的你,
那就说明我的男人即便过去过的不好,也有在努力地活着,成为了现在让我倾心的男人,所以不管你是不是他,我现在爱的人是你,这是事实,是没办法改变的。”
池啸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动听的话,她的这些话胜过这世间所有的溢美之词。
洛洛不嫌弃他的过去,无论他的过去是怎样的,都不会改变她爱他的事实。
因为施洛刚刚的话,池啸心里有了些底气,他这才肯承认,
“十二年前,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当时你是怎样闯进我的生命。”
虽然施洛已经猜到,但听到池啸亲口承认,内心还是惊讶不已。
她还有很多疑问,他和池庭之间到底结了什么冤什么仇,池庭会那样对待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不管什么,这笔账她先记下来,如果她爸爸的死和池庭有关系的话,将来她要一并讨回来。
想到当时她没能将池啸从池庭那里救出来,施洛自责道:
“池啸,我当时说要找人来救你,不是骗你的,我真的有找人来救你,可等我再次赶到的时候,你已经不在那里了,
这么些年,我一直都很自责,没能把你救出来,所以我明明知道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可还是欺骗自己,那只是一场梦而已。”
池啸心疼地抚摸着施洛的脸颊,他没想到洛洛因为这件事一直自责,这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能在他暗无天日的时候闯进他的生命,这已经是对他最大的眷顾。
“洛洛,你不要自责,这和你没关系,这么多年你还能记得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这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惠。”
施洛小手覆在池啸抚摸着她脸蛋的大手上。
“池啸,你和池庭之间发生了什么?他那时候为什么会把你囚禁起来虐待?”
池啸身体一僵,沉默了一会儿,他回答道:
“洛洛,等我把池庭的事情处理好后,我会把我和池庭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是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池啸既然给了他这样一个承诺,施洛也不想勉强他,她相信他说的话。
施洛又问起另一个她比较关心的事情。
“你从池庭那里逃出后,你过得好不好?”
池啸淡淡回答道:
“从那里逃出去后,我过得很好,所有人都很怕我。”
这话池啸说的很平淡,就好像他真的过的很好一般。
可听在施洛耳朵里却异常心酸,他刚刚话里的意思是在说,别人都怕他,所以他才过得很好。
怎么会有人把自己过得好不好,用别人怕不怕他来衡量。
所以,即便他从池庭那里逃出后,他也过得很不好,他还是不肯告诉她实话。
“池啸,我都说了我爱你,我爱你的意思是不论你之前发生过什么,也不会改变我爱你的事实,你不相信我,觉得我是骗你的,所以你还是不愿意把你过去的全部告诉我是吗?”
“不是,我相信你,就算是骗我的我也心甘情愿,”池啸否认,“我从池庭那里逃出后,真的没有过的不好,就是日子过的比较平淡,没什么可说的。”
她因为没把他救出来就一直自责,如果让洛洛知道他从池庭那里逃出去后的遭遇,这丫头估计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那你怎么会认识吉野?”施洛问道:“他曾经是一名雇佣兵,他还叫你恶狼,你从池庭那里逃出后又去了哪里?依靠什么生活的?”
她被卖到r国时,从吉野口中得到了一些关于池啸的信息,那时她就有些怀疑池啸以前的身份,但也只是怀疑而已。
现在她知道了池啸以前过的并不好,而且还有他生活中的一些行为习惯,种种迹象都在告诉她,她的猜测没错。
她私底下有查过一些雇佣兵的资料,对雇佣兵这个行业有了更完善的了解。
成为雇佣兵的人一般都是一些亡命之徒,还要经历非常严苛折磨人的训练。
他们虽然挣的多,但都是用自己的生命换的,大多数人都是要钱不要命,所以就算挣到了钱,也可能会没命花。
施洛虔诚地盯着池啸对眼睛,那双眼睛不是对自己的不信任,而是心疼。
他怕她知道了会心疼。
只要是苦的,他从来都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我是个商人,之前有做过海外的生意,所以就找了一些身手好的人,做一些安保工作,吉野就是其中之一,但他这人不服管教,我就开除了他,然后就怀恨在心,还给我起了个‘恶狼’的外号,你说他心眼怎么那么小?”
施洛盯着池啸,用一种‘你看我信吗?’的眼神看着池啸。
池啸掐了下施洛带脸蛋说道:“好了,我的过去不重要,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将来。”
施洛双眸微微一沉,便没再多问什么。
她低垂着眼眸看向他受伤的胳膊,脑海中浮现出池啸拿着工具在雪地里为她做冰雕的画面,又心疼起来。
“池啸,你以后你定要好好爱自己,不能在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我希望你能爱自己胜过爱我,不要再像今天这样,手臂上受着伤还要在大雪天,帮我弄什么冰雕,如果不是这样,你手臂上的伤也不会这么严重。”
池啸不甚在意道:“只是受个伤就能追到我老婆,还能听到我老婆和我表白,那我觉得我这伤受的还挺值的,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也觉得值了。”
施洛立刻捂住池啸的嘴巴,他这伤还没好,怎么就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我知道了,你别说了,以后什么死不死的,要不要命的这种话,你都不许再说了。”
被一只温热软软的小手触碰,男人黑眸黯了黯,她怎么什么地方都那么软。
施洛看着他那像只饿狼般的眼睛,盯着她就像是盯着他触手可得的猎物。
突然掌心传来湿濡的触感,施洛心尖颤了下,努力着克制着内心被他勾起来的涟漪。
这可是在诊所里面,四通八达的,随时都有可能有人过来。
施洛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捂着池啸的嘴,立刻拿开,声音听到出来的紧张,
“池啸,你克制一点,你手上还有伤,刚缝好针,别把伤口又弄裂了。”
他现在除了脸色还有些不好看,看起来像是没事儿人一样,这话落在他耳朵里,就像是她因为他受了这么点小伤,她就开始觉得他不行了,这话他可真是不爱听。
“就这么点小伤,还缝了针能有什么关系?”
施洛一听他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刚刚她说的那些话算是都白说了。
“池啸,我警告你,在你手臂上的伤彻底好之前,绝对不可以。”
男人眉梢轻挑,拖腔带调地说道:“你能忍得了这么久吗?”
施洛被气的瞪大了眼睛,论倒打一耙他排第一,就没人敢排第二。
“在你手臂好之前,你要是敢的话,我就和你分房睡。”
这话一出,男人老实了,立刻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等我手臂上的伤好了才行,别和我分房睡。”
施洛手臂抱胸,洋洋得意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她还治不了他了。
得意之后,施洛拿出手机上网查了下,池啸手臂上的伤之后要注意什么,怎么护理。
看到如果护理不好的话,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时,施洛还故意念了出来,想要给某个不在意自己手臂上伤的人听。
念的抑扬顿挫,像是在演讲一样,模样认真可爱,念着念着自己倒还皱起了眉头。
池啸盯着她那一张一合的软嘟嘟的红唇,喉头忍不住咽了咽,他突然想到,洛洛和他表白这么重要的时刻,他们好像连个亲密仪式都没有。
比起听她念这些,他现在只想吻她,狠狠地吻她!
这么想着,男人大手覆在施洛的脑后,修长的手指穿进她的发丝。
施洛意识到池啸要干什么时,双手撑在池啸的肩膀上,脑袋往后撤。
“池啸,你干什么?我刚刚怎么和你说的!”
“就亲一下,我保证不做其他的,你信我。”池啸嘴唇又靠近了一些,“这么重要的日子,当然要接个吻庆祝一下,不然多没仪式感。”
这男人怎么那么会强词夺理!
施洛简直要被他折磨疯了,他现在体温还没完全降下去,他离她越近,她越能感受到从他身体里散出来灼热的温度。
她推拒在他肩膀上的一双手,不受控制地逐渐向后,最后环抱在男人的脖子上。
池啸一双染了情欲的黑眸,在女孩的嘴唇和眼睛之间流连,最后定格在那张红唇上,狠狠地吻了下去,按住她后脑勺的大手又加深了些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