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三口大锅煮着热腾腾的米粥,旁边的馒头高高堆起。
还有一口紧紧被盖着锅盖的锅。
难民看清楚前方的人后,又往小镇方向看去,再看看眼前,刚刚还和他们说话的人,此刻正站在自己面前。
难民们止住脚步,不敢往前,深怕前面的一切都是个陷阱。
一个头发脏乱,面黄肌瘦,嘴唇干裂的老妇人带着孙子,战战兢兢的靠近。
吞了吞口水,哆嗦着把手上的碗递了过去,苍老的声音乞求着:“给口吃的吧。”
冰铃点点头,对老妇人微微一笑,接过她手里缺口的碗,放在地上,用新的碗给他们装了两碗粥,给她们递上两个馒头。
“老人家,这粥有点烫,你慢点拿好。”
“谢谢,谢谢姑娘。”
老人又哆哆嗦嗦接过粥,不停的念叨感谢。
“吃完不够再来。”
难民见状,直接冲到了他们面前,“姑娘,这粥真的是免费的吗?”
“对,你们排好队,都有。”
难民听完纷纷伸出手,一刻也不想等,还有人甚至还直接抢起了馒头,引起一阵骚乱。
姜小小也是不客气,看准一个年轻人一脚踹了过去,冷着一张脸,冷喝一声。
“想要吃的就排队,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
几个被踹倒的人,嘴角流出了血,可还是一直往嘴里塞着抢来的馒头。
难民见到这一幕,一直不停道歉,吓的四处乱跑。
姜小小转身离开,身后的冰铃喊道:“你们只要排队,粥和馒头都会有。”
难民饥饿难耐,有几个难民捂着肚子往前面走,小心翼翼的把碗递了过去。
“刚刚对不住,姑娘。”
“没事,你们越乱越吃不到东西。”冰铃一边盛粥一边笑说道。
“谢谢,谢谢姑娘。”难民接过粥和馒头,说完就蹲在一边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这边也可以排队。”罗兰大声吆喝着说道。
三口大锅面前排起小长队,人并没有多少,很快就结束。
树边靠着一群狼吞虎咽的难民,姜小小走近他们,让他们的动作变的缓慢起来,刚刚那一脚还历历在目。
“姑……姑……姑娘。”一个老头停下舔碗的动作,结结巴巴叫道。
姜小小蹲下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势,“你这腿上的伤怎么来的?”
“被……被人打的。”
“姑娘,他是为了保护小孙子才会被那些富家少爷打成这样的。”
“哦,那他孙子呢?”姜小小转头问道旁边的人。
说话的男人吓了一跳,变的结巴起来,“被……被那群富家人带走了。”
“其他家人呢?”
老头此刻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抹着眼泪哽咽说道:“儿子去的早,儿媳在来的途中,生了重病,没挺过来,现在连他们的唯一的孩子,我都没有保住。”
“时间,他的孙子还活着吗?”
“宿主,活着的,不过……”
“没有不过,一会我们去把人带回来。”
“好的,宿主。”
姜小小指着他的腿,面无表情淡淡说道:“你这腿可能伤到了骨头,你要是没有吃饱我帮你去盛。”
“不,不用了,姑娘。”老头突然受宠若惊,说出来的话那么冷,却处处透着关心。
姜小小只是拿过他刚刚舔的碗,又盛了一碗满满的粥,带着两个馒头,放在他的手里,起身离开。
“谢谢姑娘,真是好人啊。”老头看着手里的粥和馒头,红着眼眶不停的点头,哽咽着碎碎念。
旁边的难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老头,突然觉得这个小姑娘并没有那么可怕。
姜文丰走到难民身边,对着他们大声说着:“大家,吃完还不饱的话,就继续排队盛粥。”
“当然你们吃饱了,我们也有事要拜托你们。”
难民一阵交头接耳,抬头看着姜文丰,在等着他的下句话。
“你们吃饱了,有力气的去附近的小镇小村里,把像你们这样背井离乡的人都带到这来,也让他们吃上一顿饱饭。”
“我们这么做没有目的,我们是外地来的,我们的祖上一心向善。”
“这次我们路过这个小镇听说了你们的事,便想尽一点绵薄之力。”姜文丰没等他们问出疑惑,就先把话都说了。
难民听完他的话,互相点头,排除了心中的忧虑,没有了顾及,一个接着一个响应,表示一定会把话带到,转身离开。
有了他们的辅助,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林子里来了一群又一群的难民。
姜小小和姜文丰维护次序,让他们排队。
“陈大人到,滚开,都给我滚开,你们这群贱民。”一声不屑的驱赶声传来。
姜小小快速走到尾后,就看见一个人尖嘴猴腮的胖男人正对着难民挥鞭子。
鞭子即将落下的时候,姜小小出手接住鞭子一拉,直接一脚踹飞了胖男人。
“哪里来的野人,如此不懂规矩,知不知道我是谁。”被踢飞的男人捂着伤口站起来,还未抬头就已经骂骂咧咧。
姜小小拿着手里的鞭子,缓缓朝他走去。
未等胖男人再次开口,她就无情的鞭打在他身上。
“滚。”
胖男人皮开肉绽,疼的倒在地上嗷嗷大叫,说不出任何话。
“你们四个把他扔出林子,再回来排队。”姜小小直接对着旁边四个年轻男人说道。
“好,好的,姑娘。”
还没有多久,四个人又紧张兮兮的跑了回来,“姑……姑娘。”
“那边有衙差过来了。”
“你们排队,我去看看。”
姜小小走了一小段路,看见十多个衙役拿着刀,个个凶神恶煞,中间还有四个轿夫卖力的抬着一顶轿子,看架势里面的人八成也是个大胖子。
“什么人?”衙役马上拔出刀,朝着姜小小问道。
“你姑奶奶。”
“大胆女人,竟敢口出狂言,还不快滚开。”
“我不喜欢拿着刀对着我的人。”姜小小话音刚落。
“啊……”前面的衙役大声一叫,刀落在地上,手像麻花一样被扭成一百八十度。
其他人被吓的纷纷拿着刀后退。
“她刚刚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鬼,鬼啊。”
“……”
就在衙役吓的胡言乱语时,轿子传来尖细的呵斥声:“一群没用的饭桶,大白天哪来的鬼。”
轿子落地,从里面走出一个满身肥肉,小眼睛双下巴,肥头大耳留着两条小胡须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