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脚下的灯火也渐渐的熄灭,只有身后的城主府还是灯火通明。
星河城变得安静了。
纪风背起云欣,往回走去。
回到小屋安置好云欣后,纪风简单洗漱了一番,便也是躺在了床上。玉镯子放在纪风的枕头边上,在漆黑的房间内散发着淡淡的冰蓝色微光。
但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的,一会儿醒一会儿醒的,横竖就是睡不着觉。纪风坐起身,对着自己的头发就是乱挠一通,吐出一口气,穿着个睡衣乱着头发的就出去了。
纪风刚走到临近的街上,就迎面撞上了四个从昏暗小巷里出来的公子哥。
衣冠不整、头发凌乱、满身酒气,侧脸和脖颈上还印有淡淡的红唇印,用屁股想都知道他们刚才在干嘛的。
但是该说不说,纪风此刻的模样和他们四个倒也有几分相似,走到一块儿很难不让人相信他们不是一伙儿的。
四个人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的走着,嘴里时不时还爆出一些污言秽语之类的话语,听得纪风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并且下意识的往边上靠了靠。
远远的,纪风就嗅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很刺鼻的味道,一股很劣质的香水的味道,看来这四个家伙去的还是比不正经的地方,也不怕染上什么怪病。
随着四人的靠近,那股劣质香水味也是愈发的刺鼻,即便纪风捏住了鼻子,也还是能够闻得见,鼻腔连带着肠胃一阵捣腾,差点儿没有吐出来。
待到四人走远,纪风赶忙抬手挥了挥周围的空气,这才舒服了一点。
回头看了一眼那四个家伙,眼神复杂,更多的是嫌弃。
转过头,继续向前走去。
也不知道去哪里,纪风就这么漫无目的走着,走到一家烟酒铺子,在门口看了几眼,又转头看了看周围,然后走了进去。
纪风会喝酒,而且酒量也还可以,但是仅限于度数不高的,所有平常很少喝酒。
至于抽烟,会抽,但是没瘾。别人给,会接过来抽;别人不给,他也不去要,也从不主动去买烟叶。
但不知今天是怎么的,突然就想着去弄一根了。
展示柜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烟叶,价格也是明码标价的写在下面。看了一眼,便宜的是真便宜,贵的是真的贵到离谱。
纪风不懂烟叶里面的学问,但是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他还是清楚的。
在柜台前站了许久,纪风才指着里面的一片烟叶缓缓说道:“老板,这个,来一根,帮我卷好,谢谢。”
付过钱,老板帮纪风卷起烟递给他后,纪风握着纸烟走了出来。
看着手掌中这个和手指大小长不多的玩意,纪风回忆着老孙之前教他的,用右手两根手指夹起来放到嘴里,左手伸出一根手指,催动九幽奥义燃起一缕火苗,凑近点燃,深吸。
“咳咳,咳咳。”
纪风皱着脸咳嗽起来,嘴里和鼻子里还冒着白烟。
老板听见动静,伸长脖子向外看去,笑着摇了摇头,又把脖子收了回去,关灯,关门,打烊下班。
纪风回头看了一眼,夹着那卷点了的纸烟走了。
该说不说,有时候抽烟真的能缓解人的情绪,虽然纪风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在抽了两口烟后,心情明显的变好不少。
抬头看了看天,没月亮,判断不出时间,但是也该回去了。
纪风深吸一口,将还剩一点的纸烟抽完,掐灭丢到一旁的小水沟里后,放快脚步朝家走去。
就在刚才遇到那四个家伙的地方,纪风忽的刹住了脚步,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杂声很多,但有一道声音很轻很乱,是女声,而且像是人被捂住嘴巴发出来的,模糊的声音轰依稀能够听出“救命”的字眼。
右前方不远处。
确定了位置,纪风直接调转方向赶往呼救地。是一栋已经被焚毁的房子,只留下了火焰烧不坏的石墙和散落在周围杂草里的碎木炭。
呼救声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进到房子里面,纪风看到了声音的来源。
是先前那四个公子哥,借着酒劲正在欺辱一个女子,一旁的地上还散落着女子被撕扯坏的衣物,还躺着一个头破血流的男子。
男子已是半昏迷的状态,女子仍然在竭力不停的反抗,但是那四个家伙却是更加兴奋起来,甚至开始解起自己的衣服来。
因为一些缘故,纪风自是无法容忍这种行为,戴上面具隐去容貌,冲上前去抓起四人头发,用力的往后一拽一甩。四人先是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然后就像四个臭鸡蛋一样被丢了出去。
女子衣不蔽体,身上肉眼可见的抓痕,正蜷缩在地上泣不成声。
捡起地上其中一人一件解下来的衣服丢给女子,纪风抬手遮着眼睛说道:“先拿衣服盖着,去看看他有没有事情,这四个家伙交给我。”随后便是转身走向那四人。
“谢谢。”
女子说了一声,便是穿起衣服连滚带爬的来到被打的半昏迷的男子身旁,扶起躺在自己怀里,从地上自己被撕碎的衣服里找出一个纸包的东西,把里面的东西喂给男子后,男子逐渐的清醒过来。
被纪风那么一摔,四人的酒意也是消了大半。
“你他妈的是谁啊!坏老子好事!知道老子是谁嘛!城主府副统领那是我亲爹!敢打老子信不信把你骨灰都给扬了!”率先爬起的那人说道。
说话的人叫王徇,他爹叫王震。
城主府有九大统领,一正八副,分管星河大道以及其余八条次道的秩序稳定,他爹就是八大副统领之一。
“就是就是,徇哥,给我废了这个不长眼睛的家伙!”另外三人也都纷纷爬了起来,站在王徇身后叫嚣着。
这三人家中原本只是有些许钱财而已,由于勾搭上了王震这个硬关系,所以在星河城内也是嚣张跋扈,平时没少干这些勾当。
王震虽然表面上人畜无害、勤勤恳恳,但是背地里却是依仗着自己的身份大肆敛财、欺压百姓,那些想要上书到城主府举报的人,也大多被王震偷偷派人给干掉了。
久而久之,人们便也就不再举报了,而是处处避开这四人,生怕被他们盯上啥的。
但是纪风不一样,他初来乍到,除了张圣医也和云欣之外谁也不认识,自然也就不认识王震这个人,但是城主府副统领这个名号还是让纪风停下来脚步。
见纪风停下,王徇更加的嚣张起来,嘲讽道:“知道害怕了是吧?你要是现在跪着爬到我面前,低声下气的乞求我的原谅,兴许我打断你的胳膊你的腿,这事情也就·······”
啪啪!
王徇话还没说完,纪风一个闪身出现到他面前,抓住王徇的衣领就是两个响亮的巴掌,直接给他抽懵了。
身后的三人也懵了。
一旁的女子男子也懵了。
“你爹是谁关我什么事?当场把你们四个都解决掉不就行了?”纪风冷冷说道,眼神中满是凌厉的杀意,拎着王徇衣领的手向上掐住了他的脖子。
这一句话无疑是浇灭了四人最后一点的嚣张气焰,后面三人直接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王徇也开始了求饶。
“哥,哥,哥,错了,放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爹,你才是我大爹!只要你放了我,钱、女人、地位,我都可以给你!饶我一命!”
王徇被吓的都开始现场认爹了。
“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子,大义灭亲就不只是一句玩笑话了!”纪风说道,掐住王徇脖子的那只手也在缓缓的加力。
如果王徇干的只是偷吃爬拿之类的勾当,纪风或许还不会这么决意要杀他,甚至都不会去管他。但奈何王徇做的事情触及了纪风内心深处的一个底线,在他这里这种罪过只有拿命才能偿还!
“救我,救我,救······”
王徇支吾了两声,便是被纪风掐断了脖子,两眼翻白死了过去。
女子和男子被吓的说不话来,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人杀人!还是不见血的那种。
纪风冷哼一声,手臂一甩把王徇的身体丢到了一边,然后,看向那三人,走向那三人。
“恃强凌弱,欺辱女子,你们三个,就去陪那个叫王徇的家伙吧!”纪风冷冷说道,手掌中的汹涌灵力逐渐被压缩成三根针状物,瞄准了三人的心脏。
“不要!不要!”三人呼喊着,身下忽的传来一股尿骚味,和那股劣质的香水味混合在一起,直叫人作呕。
三人从小娇生惯养,又在王震的庇护下嚣张跋扈多年,早就忘了死这个字是怎么写的了。而今天,死亡的气息却是围住了他们三人,驱散不去。
他们想逃,但是就在即将冲出屋子的时候,纪风抬脚一跺,整座屋子瞬间被其灵力封锁起来,里面的气息声音外面都无法察觉。
三人用手拍打、用脚踹,甚至是用额头砸,都无法撼动纪风设下的结界。
纪风慢慢逼近,减少的不仅仅是双方之间的距离,还有三人的生命长度。
“不要!不要!啊啊啊!”
长针直接穿透了三人的心脏,只是眨眼的功夫,刚才还身处恐惧害怕中的三人此刻已经变成了三具还留有余温的尸体。
“你们死的还算痛快,之前有个家伙,他的死法才叫痛苦。”纪风看着三人,语气冰冷,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
将四人的尸体堆到一起,纪风驱动九幽奥义,四人的尸体在炙热的火焰中化成了灰烬,和这栋被大火焚毁的房子融为了一体。
处理完四人的尸体,纪风扭头看向那对男女,只是那刚杀完四个人的眼神,不禁令得那对男女脊背发凉。
这个戴着面具的神秘男子,究竟是来救自己的,还是更大的危险?
女子害怕极了,但是自己的丈夫因为保护自己被那四人打的几近昏迷,现在也该轮到自己去保护他了。
她毅然的站起,挡在她丈夫身前。
纪风并没有在靠近,而是远远的丢出一黑一白两个瓶子,道:“白瓶子里面是疗伤的丹药,黑瓶子里面是可以抹除你们脑海里有关刚才发生的一切事情的记忆的丹药,都吃了。”
“疗伤能理解,为什么还要抹除我们的记忆?”女子问道。
“要么吃掉,要么就和他们四个一样。”纪风没有解释,而是强硬的威胁道。
自己杀了王徇和那三个不知名的家伙,势必会和他们家结下梁子。而这两人作为受害者,目睹了全部过程,一旦被发现绝对会被严刑逼问出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为此纪风让他们吃下能够抹除记忆的丹药,一是为了保护他们,二是为了保护自己。至于今天的事情,就纯当没有发生过。
见女子还是犹豫不决,纪风缓缓抬起手掌一捏,一道灵力直接震的女子后退好几步。
“三个数,把这两个药吃了。三!”
“二!”
女子慌忙打开瓶子,先将两枚丹药喂给了她的丈夫,随后自己也吃了下去。
“这才对嘛。”纪风说道。
说罢,一个闪身来到两人身后,朝着后颈处轻轻一拍,还没反应过来的人便是昏迷过去。确保他们也就把那两粒药丸吃了下去后,纪风拎起两人,特地跑远,放在了一家早就关门的医馆的门口,等早上医馆开门的时候让医师去救治他俩。
做完一切,纪风悄咪咪的回到家中。云欣还在熟睡,并没有察觉纪风离开又回来。
轻手轻脚的走回床边上,像个没事人睡下了,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但是纪风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他放下两人离开时,黑暗处有一道人影悄咪咪的关上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