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仁?”
邓嬷嬷看了一眼秦瑶光的脸色,伸手就扇了丫鬟一个耳光:“主子宽仁,你就什么都敢做了?”
“收钱的时候怎么不问问管事媳妇,这钱能不能收。”
秦瑶光赞同地点头,邓嬷嬷说得极是,简直是她嘴替。
收钱的时候见钱眼开,明明知道背后有蹊跷,却视而不见,不请示不汇报,纵容自己的贪婪,庆幸这份灰色收入。
到出事时,才来喊冤叫屈。
在现代,她也见过这种人。
既然做了,就要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代价。
“堵住她的嘴!”
任女史吩咐:“什么东西,也来污了殿下的耳朵。”
一名健妇掏出一块粗布,使劲将她的嘴堵住,拖下去到刑院执刑。
“殿下,属下已命人将周清荷从庄子里带回,敢问您如何发落?”
她是皇太后给秦瑶光的人,从大婚那日起,就在长公主府里,亲眼见证了一切。
春棠苑的两母女,既是长公主要收留,作为下属她无权置喙。
但打心眼里,任女史是很不赞同殿下的做法。
直到后来将两人都分别打发到庄子里,任女史才松了一口气,不曾想竟然又闹出新花招。
私通外敌,是没有任何主子能够容忍的大罪。
“送到大理寺,和谋反案一同判处。”
秦瑶光连周清荷的面都懒得见,打开妆奁匣子底部的暗格,将周清荷、肖氏两人分别写下的供状交给任女史。
“把肖氏也带回来,将她们当年犯下的罪证,一并论处。”
当年?
任女史心头疑惑,迅速将状纸看完,才恍然大悟。
原来,春棠苑这对母女,竟然如此心思歹毒!
尤其是肖氏,对自己丈夫下毒手,还装着没事一样来投奔殿下,简直就是蛇蝎心肠。
任女史自问在宫中见识不少,也未见过此等狠毒妇人。
邓嬷嬷站在一旁心惊胆战,不停念佛:“幸好幸好,幸好主子火眼金睛,识破了她们的真面目。”
“要不然,这等包藏祸心之人一直留在殿下跟前,指不定会出什么大乱子。”
她说得半点不错,在原书中,可不就是出了大乱子?
秦瑶光温言安抚:“都过去了,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她笑着吩咐:“雪莲,去把大家都叫来,我有话跟你们说。”
秦瑶光要说的话,自然是她就要登基成为女帝这个事实。
不,其实她现在已经是了。
把众人听得一愣,又是一愣。
青柏率先反应过来,行叩拜大礼:“属下参见皇帝陛下!”
紧接着,呼啦啦跪了一地。
秦瑶光双手虚抬,笑着说:“起来吧。外人这样也就罢了,连你们也这样。”
“陛下,礼不可废。”邓嬷嬷激动得热泪盈眶。
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有了大出息!
成为满朝文武认可的女帝!
此乃开天辟地头一遭!
试问,从古到今,哪一名女子能取得如此高的成就?
“快别这样。”
秦瑶光含笑说:“嬷嬷你看着我长大,知道我志不在此。如今只是权宜之计,我所属意的是元安,他才是能继承大景江山的帝王。”
当下,她把燕元安的身世跟几人都说了,引得众人唏嘘连连。
紧接着,又将逐风院孩子们的身世逐一告知。
众人皆欢喜,尤其是邓嬷嬷。
原来,驸马爷从来就没有背叛过主子。
“音姐儿还在玉门关,拙哥儿已领了封赏,这会儿估计正忙着。”
秦瑶光吩咐冬青:“你把两个孩子的东西都收拾收拾,待音姐儿回京后,他们就要回镇国公府另住。”
燕长青在镇国公府上住过两年,府邸无须额外拾掇,只是仆妇下人或许不够。
秦瑶光便让冬青去一趟镇国公府,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缺的,就先行替两个孩子添置了。
“是。”冬青应下。
“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
秦瑶光对冬青道:“翁太医平反了,你找时间去一趟大理寺,以翁家后人的身份把宅子给领回来。”
她看着冬青,心头极欣慰。
这一世,她把冬青从宫中要到自己身边,避免了她被周清荷利用、愤而刺杀谢殊不成,被乱棍打死的命运。
太好了。
“平、平反了?”
冬青嘴唇哆嗦着,不敢相信地呢喃了一遍,眼泪氤氲。
“是的。”
秦瑶光望着她,肯定的点头。
冬青一把捂住嘴巴,哭声仍然从手指缝隙里泄露出来。
邓嬷嬷上前拉过她的手:“好孩子,想哭就哭吧,别忍着。”
冬青红着眼睛点头,泪珠纷乱而下。
她本是沉静内敛的性子,哪怕是喜极而泣,也十分克制。
“曲师父跟我说过,你在医术上颇有心得。”秦瑶光道,“你若是愿意,可考进太医署,做女医。”
她将冬青从宫中接出来,只是为了避免她走上老路,并没有拿她当奴婢。
“是。”
冬青哽咽着应了。
都是好消息,秦瑶光便让寒露张罗了一大桌,众人在华沐堂里热热闹闹吃了一顿饭,权且当做庆祝。
可惜谷雨和孩子们不在,否则会更热闹。
直到深夜,燕长青才回转。
秦瑶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问:“你都在忙些什么?”
燕长青立刻使出美男计,将她亲得迷迷糊糊,直到忘了发问。
翌日,钦天监鸿胪寺便联袂上门,回禀第二日就是登基的大好吉日,且整个庆典都在紧锣密鼓准备中,保证当天绝不会出岔子。
差点惊掉秦瑶光下巴。
不是,你们的效率,都这么快的吗?
其实时间非常之紧张,就连秦瑶光的登基所用的大裘冕,都是由皇帝原先的龙袍礼服更改而来。
皇帝服饰繁多,且分不同场合,总共加起来有十四套之多。
别说这一两天了,就是再给一两个月也来不及。
不过,比起没有皇帝的不安,这些都可以往后放放,加紧补上就是。
听鸿胪寺卿说完种种难处,秦瑶光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
她连皇帝都并非自愿,不在乎这些虚名。
刚送走两人,宗正寺卿又至。
秦瑶光扶额。
要不,她还是赶紧搬进宫中吧?
再这么下去,她这个长公主府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