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春梅的脸色也变了。
肖家的五个老祖都是德高望重之辈,今天又是祭祖之日,此刻应该在祖祠才对,怎么会专门守在门口?
下一秒,韩春梅急行两步,直接倒在了廖银瓶的身上,没忘记狠狠跺她的脑袋一脚,然后滚落在地。
廖银瓶好不容易才撑起身子,用尽全力才爬起来,结果被韩春梅又一脚踩倒在地。
她肥嘟嘟的鼻子,撞到了坚硬的地板,顿时鼻血犹如泉涌,再次流了出来。
廖银瓶昏天黑地的,大脑一阵迷糊,一时之间爬不起来。
就在此时,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嚎声,从韩春梅的口中发出,带着伤心欲绝之意。
“打死人了啊,没天理啊。”
“我们虽然被逐出家族,可是一番孝心,日月可鉴,祭拜祖宗有什么错?”
“可是一上门就被人殴打,这是什么污浊人家啊,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啊,我不活了,不活了啊。”
……
听着韩春梅的哭嚎,沈断简直叹为观止。
恶人先告状!
绝对的恶人先告状啊。
岳母是懂斗争的人,不枉她刷了一遍又一遍甄嬛传。
肖轻眉和肖仲山却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
明明是您老人家打了别人,怎么变成受害者了?
而且看韩春梅的样子,似乎受了天大的冤屈,甚至有可能下一秒就跳河自尽啊。
肖仲山试图拉起韩春梅,却被在地下滚来滚去的韩春梅一脚踢开,哭嚎得更加厉害了。
等廖银瓶捂着鼻子,终于爬起来之时,却发现韩春梅就躺在不远处,满脸是血,似乎受伤很严重,痛苦地滚来滚去。
廖银瓶直接惊呆了。
刚才明明是韩春梅打她,她根本来不及还手,韩春梅为何受伤如此严重?
廖银瓶脑瓜子嗡嗡的,情不自禁地看向了远处一群肖家后辈,心中狐疑。
难道是这一群晚辈看不过眼,动手打了韩春梅?
还没等廖银瓶说什么,门口传来一声颤巍巍地咳嗽,带着怒意。
“今天是祭祖之日,你们瞎闹什么?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随着这一声怒吼,一个须发银白,八十多岁的老翁杵着拐杖,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
正是肖家五祖的老三爷。
肖家老三爷听闻小辈报告,说韩春梅殴打廖银瓶,赶紧走出来查看。
然而他年纪大了,走路慢吞吞的,虽然闻其声,但足足走了一分多钟才走出大门。
肖家老三爷刚刚出门,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寻死觅活的韩春梅,满脸鲜血,不由得心中打了一个突。
今天祭祖之日见了血,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再说,韩春梅是打人者吗?
打人的人,受伤会如此之惨?
不知不觉的,老三爷已经瞪向了廖银瓶,眼神十分凌厉。
韩春梅偷眼看见肖家老三爷出门,突然大叫一声,脚一蹬,直挺挺地晕了过去,血迹斑斑的脸十分恐怖。
老三爷脸色瞬间黑得犹如锅底,对廖银瓶充满了怒气。
不识大体啊。
肖家好歹也是名门望族,书香门第,但家主夫人却是个动手打人的泼妇,这件事传扬出去,肖家面子何存?
廖银瓶被老三爷怒视,心中莫名其妙地虚了。
她不由分说就被狠k了一顿,此刻还在昏头胀脑,根本看不清形势,但也知道老三爷对自己憋着火。
廖银瓶生怕老三爷误会,赶紧站起身来,身上肥肉一阵乱晃。
“三爷,是这个贱人打我,我可没打她。”
肖家老三爷重重一顿拐杖,脸色十分严厉。
“不用你说,我自己有眼睛会看,你没打她,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肖家老三爷说着,怒气冲冲地看向一群肖家小辈。
“怎么?是你们打的?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这顶大帽子一下来,所有肖家小辈都吓得脸上变色,摇头就如拨浪鼓一般。
有一个小辈嘟哝了一句。
“谁都没有打她,是她自个儿摔倒的。”
肖家老三爷性如烈火,一听这话,不由分说,抬起拐杖,向小辈的脑袋劈头盖脸抽了下去。
“老大媳妇没有打,你们也没打,她脸上的血怎么来的?谁也别想骗我!”
小辈挨了两下,哪敢分辩,赶紧转身抱头鼠窜。
其他小辈见状,也纷纷成了鸟兽散,落荒而逃。
廖银瓶委屈得眼泪汪汪,小声辩解。
“三爷,我真的没有打人,是她打了我。”
肖老三爷一声暴喝。
“够了,你还嫌不够丢脸吗?今天小三子要回来,你们就是这样表现的?让他不心寒吗?”
肖老三爷说着,看向了肖仲山和沈断三人,脸色缓和了许多。
“你们三个怎么回事?看到她们斗殴也不拉?这像话吗?”
肖仲山脸色古怪,刚要说什么,就被沈断抢先开了口。
“您是三爷爷吧?您明鉴,我们是回来祭祖的。”
“可刚刚到了门口,就被这个胖女人挡住了不许进门,骂得很难听,我岳母刚辩解了两句,就被她按在地下打。”
“可怜我岳母体弱,哪里打得过这等凶悍的女人啊。”
“我们也不敢上前拉架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全家打他一个人呢,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肖轻眉和肖仲山,你看我,我看你,目瞪口呆,作声不得。
廖银瓶在一旁听着,气得眼冒金星,差点晕死过去。
韩春梅使诈,毒打自己已经极为阴损,但是这个小王八蛋却更加万恶啊。
他这样红口白牙,指鹿为马,廖银瓶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世人都知道两家因为肖胜男被抓,有很大的矛盾,廖银瓶殴打韩春梅完全合情合理。
但事实恰好相反啊。
一个黑心奸诈的岳母,一个巧舌如簧的女婿,遇到这两人,这一口大黑锅是无论如何都甩不掉了。
廖银瓶欲哭无泪,欲辩无言,果然听老三叔一声暴喝。
“老大媳妇,你听到没有?别说还有血脉之亲,就算是素不相识的外人,你也不该如此动手!”
老三叔说着,喝令廖银瓶。
“今天你必须向老二媳妇道歉,祭祖之事,咱们再商量。”
廖银瓶:“……”
肖家五祖德高望重,五人联合起来,甚至可以罢免家主。
廖银瓶虽然比窦娥还冤,但是老三爷发话了,她还是得向韩春梅道歉。
恰恰就在此时,一直昏迷不醒的韩春梅终于睁开了眼。
廖银瓶硬着头皮,上前搀扶韩春梅,咬牙切齿,压低了声音。
“对不起。”
韩春梅促狭地看着她,似笑非笑,同样压低了声音,但却带着强烈的挑衅之意。
“对不起谁?对不起我的巴掌吗?我用它揍你,它可疼了。”
廖银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