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妖儿跟过去,也盘腿坐在榻上,撑着下巴,直勾勾问:“那你昨晚怎么不直接拆穿我?是不是你也想见我?”
华尘被这双眼睛盯着,又一次觉得格外熟悉,仿佛像佛经里面曾经讲过的前世今生,一眼千年。
可他脑子里却一片空白,的确不认识她。
可被这样直接盯着,他第一次觉得很头疼,迫不得已转移话题,防止她再说出什么放肆疯话,“染施主想听什么?”
染妖儿笑笑,“你随便讲,我不介意。”
搞笑,美人和尚在她面前,哪有心思听什么经啊!
华尘说讲就转着佛珠,闭着眼睛,信手拈来开始讲。
不是吧?兄弟,真讲啊?有没有搞错,她不由自主在他面前晃晃手,抱怨出声,“什么啊……说讲就真的讲……真无聊……”
这样子搞,她什么时候才能把那身僧袍脱下来?
华尘讲着经,如同催眠曲,一句也听不懂,起太早的染妖儿这次终于忍不住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架,昏昏欲睡了。
实在坚持不了,那就干脆趴在桌上去找周公。
阿财在外面跟蟋蟀玩够了,便从窗户口跳进来,看着染妖儿,便想跳到她怀里去跟她玩。
才动了动后腿准备表演一个跳跃,脖子就被揪住了,华尘用眼神示意它安静。
阿财一个卑微的小猫咪屈服于淫威之下,缩着身子独自在外面无聊吃草玩。
华尘已经停下了诵经,视线无意间落在染妖儿侧脸上。
他确实很疑惑,为什么会对第一次遇见的人有这样特殊的感觉。
此时外面的阳光也照了进来,照在她脸上,熠熠生辉,连根根小绒毛都能清楚看见。
莫名奇妙,华尘心脏漏了半拍,他惊觉不好,赶紧转移视线,闭上眼,默念心经。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等他出去后,室内的窗户已经合上了,染妖儿的身上已经多了一件白色僧袍。
她醒了后已经到正午了。
捡起地上掉落的干净僧袍,全身都是好闻的檀香。
呀!没想到这小和尚还挺细心的。
推门出去,华尘依然在看书。
天天看,时时看,不腻吗?
“华尘,谢了,我洗干净后还给你。”
“不必。”
真冷漠!
染妖儿索性把猫抱到桌上逗,掏出一把小二没事做的小鱼干,香脆可口,自己嚼一根,给它喂一根。
“阿财,来吃小鱼干!”
阿财高兴得不行,“喵!”
【谢谢漂亮姐姐。】
岂料,还没吃到嘴里,就被一只手抢走了,“不准吃!”
“喵?”阿财牙齿咬空,非常不乐意看向罪魁祸首。
【过分!跟猫猫抢东西!】
华尘淡定放到怀里,“染施主,这东西小僧收缴了。”
“喂!那是我的东西,出家人怎么能理直气壮侵占别人东西呢?”
老顽固!竟然跟一只猫过不去。
华尘淡定看书,“染施主是明知故犯吗?”
明知故犯又如何?他又不会再提赶出去的事,染妖儿无语嗤笑,“臭和尚!老顽固,对吧?阿财。”
阿财舔她手心,“喵!”
【漂亮姐姐说的对,不让猫猫吃鱼干的都是老顽固。】
此时,华允送来斋饭。
“师兄,用斋了。”
没想到进院的时候看见了染妖儿。
他端着托盘放端不自在,“染施主也在啊……我再去准备一份斋饭!”
染妖儿很嫌弃,“谢谢华允,不用了,我可吃不惯这里的清汤寡水,难吃的要命。”
于是在华尘用斋饭的时候,她的肚子不争气开始咕咕叫了。
咕咕咕……
尴尬捂住胃。
华允在旁边修木椅子,温和一笑,“染施主,小僧还是去给你带碗斋饭吧!别饿出病来。”
染妖儿坚持不懈摇头,“不吃,可惜某人又不准我吃肉,现在只有饿着等死的份,要是死在这寺庙……那可就让庙里沾了死人阴气,不吉利了呀!”
越说越委屈。
华尘听不得她在这里胡说八道,让她遵守寺内规矩,倒还反过来被问责。
干脆端着托盘出去。
染妖儿连忙问:“喂,臭和尚,你去哪儿?”
他只留下两个字,“等着!”
“华允,他干嘛去了?”
“小僧也不知道。”
不一会儿,他回来了,手上还多了一碗香喷喷的素面。
放到她面前,“不吃就饿着。”
染妖儿不可思议,“你亲手做的?”
搞了半天,原来是去做面了,闷声干大事的男人,原来小和尚看着表面高冷,实际还是个暖男。
华尘翻开书,不出声。
华允则内心十足惊讶,这的确是师兄做的,他已经好久没做过了。
不承认那就是默认了,染妖儿吃了一大筷子,赞叹:“真香啊!”
没放油都这么好吃。
“你既然会有这手艺,为什么还要天天吃那难吃的素斋?”
华尘静若潭水,不动如山,“出家人不必在意吃食。”
染妖儿几口将素面吃干净,汤也不剩下。
“非也,民以食为天,若日日这般清汤寡水人生还有什么乐子?”
华尘轻轻叹了声气,“染施主说的的确很有道理,小僧看来心里并无大碍,这诵经安抚想来倒是不必了,小僧就不送了。”
嘿……变脸真快,哪儿跟哪儿就扯到送客上了。
“臭和尚!那我实话告诉你,我还真不是为了听你那劳什子诵经,我看上你了,对你一眼钟情。”
惹急了,索性把事情摊开到明面上,免得每日热脸贴冷屁股,让他先不自在。
华尘虽然早就知道她有这样荒唐的想法,但被她这样光明正大说出来,华允还在,他紧紧皱眉,桃眼起了点波澜。
“庙宇之内,休要胡言乱语。”
染妖儿忽然将脸凑到他面前,仔细端详眼前人的容貌,眉眼清秀,桃眼勾人,调笑道:“我可没胡言乱语,你长的这么好看,很难让我不心动啊,而且我总感觉上辈子在哪儿见过你似的,你说咱们会不会是生世轮回注定的缘分?”
她说的这话完全是出于调戏之意的随口而言,而华尘听了却不由自主多想了。
奇怪,她为什么也会有同一样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