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师父最好了。”南若怜喜道。
于承秋道:“不过你们下山后需得谨记,只要别往亘海上走,大概就不会有危险。”
南若怜却不满道:“每天待在山上都能看到的海,为什么不能上去瞧瞧?”
“我听说师父您老人家年轻的时候就曾和繁花派的任女侠以及松石门的易正道长在亘海上游历,闯下偌大的名头。”
“我和师兄为什么不行?”
许久没说话的袁裁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师妹,师父和两位前辈当年的武功远在你我之上。而且三派武功互补,他们那次参加完英杰会也不是第一次行走江湖,经验比我们丰富。”
“你的安全始终是第一位的,既然你求着师父非要同我一道出门,那你就得答应我,凡事得听我的。”
听他担心自己的安危,南若怜心中一甜,小声道:“哦,那我都听师兄的。”
这一幕把一旁的于承秋看得目瞪口呆,这天下之事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自己拿南若怜这个小妮子毫无办法,可她竟似对袁裁云这傻小子言听计从。
一念至此,他想起了苑诗又想起了任千雪,自己与她们都是萍水相逢。反过来说有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倒也是件幸福之事。
于承秋走到里间,取出一副剑匣。
袁裁云和南若怜不知师父要做什么,只是疑惑地看着他。
于承秋略一用力,便将这剑匣一分为二,竟是化作两副剑鞘!
“这是你们邢师叔祖留下的遗物——他的佩剑开阳。你们师叔祖临终前托我保管这把剑,并让我寻到合适的弟子或后辈传承此物和他的武功。”
“你们两个也知道,师叔的两手并使双剑的武功在天下间独树一帜,需得有一心二用之能。为他的佩剑和武功找个传人可是件让人伤透脑筋的事。”
“唉……事到如今,与其放着开阳成为锈剑,我以为倒不如退而求其次。”
“这小半年来,我尝试将他老人家的留下的武功一分为二,让两个人分使两把剑,也能发挥出奇妙的威力。”
“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练剑。底子是有的,默契也不错。可愿意趁此机会试试看?”
“师父,您的意思是把师叔祖的武功和开阳宝剑传给我和师妹?”袁裁云有些激动。
于承秋点了点头:“你师叔祖去世至今还不过一年的时间,而今莫说是江湖上,连门派中关于他的追忆和讨论也都越来越少。”
“人之一生犹如蜻蜓点水,未必能留下什么痕迹,连你师叔祖这样的一代奇侠也不例外。”
“所以我想倒不如尽快完成他的嘱托。”
袁裁云看了南若怜一眼:“师妹,你怎么说?”
南若怜倒是没有太过激动:“既然师兄有兴趣,而且又是师父的期望,我又有什么反对的道理呢?那就试试看呗。”
二人单膝跪地,郑重地接过剑和秘籍。
于承秋道:“派中的老一辈日渐凋零。说句不大吉利的话,我看你们师公的身子也是一天不如一天。”
他心里其实颇为不解:以师父蔡奔的身体状况,寿数理应不止于此,可不知为何师父的体内似有某种奇异的内伤,令人思之不透。
不过他还是在徒弟面前打起精神:“人活百年终须一死,可绝学和精神却得传承永续。我们这些第二代的弟子往后会挑起门派的大梁,而你们这些第三代的弟子也需尽快成长起来。”
袁裁云和南若怜应承后便告退,自去房中做远行的准备。
……
半年的时间过去,一路上袁裁云和南若怜经历了许多,可惜的是他们的感情却没有跟进一步。
在门派中朝夕相处和单独在外互相扶持是两种不同相处方式。
在没有其他师长和同门的情况下,他们所能依靠的只有彼此,对彼此的期待自然也会更高。
袁裁云发现,南若怜的那些小性子不再可爱而是有些许令人厌烦:什么样的人能两个时辰一直说个不停?
南若怜则发现,袁裁云的稳重背后藏着的是无趣:什么样的人能两个时辰一句话都不说?
不过旅途在外,二人好歹也是相敬如宾,这小小的不满并未爆发。
这半年中,他们一直记着于承秋的吩咐,尽量远离亘海。
只是在为沿海的居民讨回公道的时候在浅海与一群海盗爆发了冲突。
好在事情很顺利,在他们和其他江湖侠士的共同努力下,海盗的势头被暂且压制。
可来到繁花左近时,二人却爆发了一次不小的矛盾。
“师妹,繁花派与咱们同气连枝,任女侠又是师父的故交。咱们既然来到东临城附近,于情于理都该去拜访一下。”袁裁云道。
南若怜道:“不行,我累了,再也走不动了。”
袁裁云没办法:“那咱们就在城中歇息一晚,明日再动身。”
南若怜道:“我得了一种一旦去云来涧就会死的病。”
袁裁云知道她在胡闹,可又没办法,只好无奈道:“那师妹你在城歇着,我去一趟繁花代为拜见,只需数日便回。”
南若怜却还是不同意:“不行,我还得了一种一旦你去云来涧我就会死的病。”
好脾气的袁裁云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师父托我带一封信给任女侠,我们都不去,师父的嘱托又怎么完成?”
南若怜却振振有词:“这还不简单,你花个几十文钱,托驿馆的人送去繁花不就行了?”
袁裁云道:“照师妹的说法师父根本就不用托我们送信,直接在望海镇请驿官的人送不就行了?”
“师父与任女侠多年未见,这信中必定有要紧的事情。咱们既然路过此地,亲自送上门方显郑重和诚意。”
南若怜道:“要我说,师父他自己来才显得诚意,托我们这些徒弟转送和托信使转送有什么差别?我不管,我就是不去繁花派,你也不许去。”
袁裁云也有些急了:“师妹,你怎么不讲道理呢?繁花派的武学与我们霜虹各有擅场。”
“师父又将师叔祖的佩剑和绝学传给你我,去繁花岂不是正好互相印证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