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迈出半步,江叶舟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风云阁高层中有淬体盟的人,你和师弟以此传信会不会不大妥当?”
岳雁谣道:“你之前不是和我说已经把我们的推测告诉师弟了么?我相信他会避开此人的。”
“再者说,风云阁在亘海上收编一个情报组织与淬体盟并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就算被对方看了去也是无妨。”
二人换好衣服,戴上面具进入据点之中。
“踏雪大人,您来的正巧,主阁那边有您的信件。”看过名牌,据点掌事谄笑道。
踏雪点了点头,接过信封,撕开上头的火漆,借着烛火阅读起来。
掌事的见踏雪在读信,便找剑非攀谈道:“剑非先生,两位还真是勤勉啊,上元佳节还来我这小小据点办理公务。”
剑非道:“掌事的说笑了,你不也一样在此坚守岗位吗?”
掌事的道:“那是自然,这风云阁里时刻都得留人。这正月的前半个月我回乡过年,后半个月自然得接替同僚担任这掌事一职。”
看完了信,踏雪吩咐道:“掌事的,端个烛火来。”
“这就来。”掌事的应承道,随即递上烛台。
踏雪将信纸靠近烛火,将其付之一炬,随后扭头对剑非道:“我们先走。”
二人出得据点,江叶舟不解道:“谣儿,看你面色有些古怪,与鲁大人的交割不顺利?”
岳雁谣摇了摇头:“不,交割一事很顺利。风云阁很快会在当年随亘者的大本营方晴岛建立据点。”
“那你这是……”江叶舟不解。
岳雁谣道:“师弟在信中提到一件事。”
“他说根据近来的调查,我干掉并取而代之的那个可能不是真正的随亘者。”
江叶舟疑惑道:“不应该啊,我来鬼市之后只听过你一个随亘者。而且你除掉的若是他的替身,那身为幕后之人的真正随亘者又怎会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情报网络落入你的掌控之下呢?”
岳雁谣摇了摇头:“不,师弟的情报上说,真正的随亘者活跃于三十多年前。我除掉的那个那时不过二十来岁,以他那点手段恐怕很难年纪轻轻便闯下那么大的名头。我估计是借用随亘者名声的后来者。”
江叶舟道:“那这事也不值得忧虑,既然真正的随亘者活跃于三十多年前,那此人现在没准早已去世,亦或是金盆洗手。他连冒名顶替者都不管,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与我们为敌。”
岳雁谣道:“但愿如此吧。我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三十几年前这个随亘者活跃的年代恰好是战争频发之时。”
“他又是个情报商人,在宁海大战和如冠道的叛乱中,这个随亘者是否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呢?”
江叶舟道:“这咱们就不得而知了,何必操心这事呢?”
岳雁谣抿了抿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江叶舟见状追问道:“信里还有其他事?”
岳雁谣道:“倒也没有。”
江叶舟转过身来,握着她的双手,直视着她的眼睛:“你有没有心事我还能看不出来?”
“咱们不是早已说好有什么事情共同应对,大事上彼此之间不要互相隐瞒的吗?”
岳雁谣叹了口气:“我之前已答应你不再过问那些外界的麻烦事,但……”
“那封信上的确没有其他内容了,可我从师弟的字里行间感觉到他和朝廷可能想要对淬体盟动手了。”
江叶舟道:“动手?怎么动手,只对我们推测出的那几个人动手?”
“这是不是太冲动了些?迄今为止我们都无法知晓这个组织的全部脉络。甚至于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不是飞升成仙都尚且存疑。”
“对于淬体盟这样的组织如果不能将其连根拔起,后果难以想象。”
岳雁谣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估计这不是师弟和刑赏台的自己的意思。”
“自陈王府的事情之后皇上大概已是杯弓蛇影,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安睡?”
“皇命压身,师弟力争无果,最后也只能勉强行事。”
江叶舟道:“唉,你不想我因为你再惹上麻烦,但面对这种事情你又没法放着不管,是不是?”
岳雁谣无奈道:“你知道我就是这样的人,不过这一次我愿意听你的意见。你想去,咱们就去。你若不想,旁人也不能责备我们什么。”
“毕竟无论对于百姓还是天下我们都已尽力,有的时候想想总不至于像我师父那样付出所有,鞠躬尽瘁才叫对得起别人吧。”
江叶舟思索一番道:“嗯……淬体盟咱们已经得罪了,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便会出手对付我们。”
“与其被动挨打,倒不如主动出击,咱们为此一事也不算多管闲事。”
岳雁谣喜道:“你真愿意再管这档子破事?”
江叶舟道:“鲁大人不光是你的师弟,从某种程度来说于我也有救命之恩,我自是不能坐视不理。”
“而且他故意不在信中提及此事恐怕也是为避免打扰我们的平静生活。”
岳雁谣道:“你就不担心是他故意设计让我从细节中看出此事从而引我们出手?”
江叶舟道:“我还是习惯把人往好了想,长久以来这种习惯也没给我带来什么坏处。”
“不过对付淬体盟这种事情我也实在不想身先士卒了。这么着,咱们走一趟京城,找到沈元帅。”
“看看能不能请他出面和鲁大人一起请皇上收回成命。”
岳雁谣道:“这倒是个可行的办法。”
江叶舟道:“至于淬体盟那些家伙,放着不管也就是了。这组织不过就二三十年的历史,相信等他们的领头人寿终正寝,这帮家伙发现修仙终究是痴心妄想,自然也就树倒猢狲散了。”
“反倒是贸然出击,很可能给对方抓住破绽。”
岳雁谣看了他一眼:“那我们明日就出发?”
江叶舟点了点头:“明日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