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穗：“……”她发誓，自己绝对没教过孩子这些。
    就是秦嘉自己口无遮拦，和她真的没什么关系。
    “你爸爸刚醒过来，你还想把他气晕呀？”沈穗瞪了一眼，抄起一条有点旧的毛巾，放在脸盆里弄湿，给秦嘉擦屁股。
    秦晋生没走，沈穗没顾得将人赶走。
    她也没想起来他在这里。
    但秦晋生会给自己刷存在感，原来是这样给孩子冲澡。
    也太娇弱了点，没什么男子汉气概。
    “嘉嘉你多大了，还要人给你洗澡，对了你咋还拉裤裆了？”
    这一擦洗，味道就全出来了。
    秦晋生有些怀疑，自己不在家这些年，孩子到底养成了啥样。
    都六岁多了，咋还拉裤裆？
    他们这么大的时候，充其量也就是在床上画地图啊。
    沈穗帮孩子解释，“嘉嘉听到外面动静，被吓着了。”
    秦嘉这次不吭声了，说谎不是好孩子，他不敢在爸爸面前撒谎。
    这边正说着呢，沈穗又听到外面的哭声，“妈妈，妈妈你在哪里？”
    是欣欣。
    “欣欣肯定是被吓着了，妈妈我去看看。”秦嘉觉得自己洗白白了，穿上他的小裤衩就往外跑。
    闺女胆小了些，不像致远那睡的跟死猪似的，这会儿都没醒。
    沈穗不放心，将脏了的毛巾丢到垃圾桶里，她倒了点水冲了下手，“你也冲洗一下。”
    平日里面对躺在那里的秦晋生，沈穗想说啥就说啥，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纠结了下这才说道：“你还穿着尿裤呢，要是不舒服就脱下来。”
    秦晋生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之处，难怪刚才他抬腿踢人的时候，觉得有什么扯碎了，但刚才检查了下，裤衩没开裆。
    原来是里面还有东西。
    看着浴室的门被关上，秦晋生正想要给自己收拾下，大裤衩还没脱下去，就有人敲门，“给你一壶开水，别用凉水刺激到身体。”
    沈穗低着头进来，把暖水瓶放下后连忙离开。
    仿佛这里面有什么凶神恶煞般的东西。
    秦晋生皱了皱眉头。
    想要说他在部队都是冷水浴，哪怕是冬天也不例外。
    但到底还是开口。
    院子里有老头的声音，“咋样了？”
    女人的声音，“没事，火已经灭了，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怎么来咱们这放火。”
    老头道：“树大招风啊，许是被人给盯上了。”
    秦晋生知道说话的女人是郑金花，但这个老头……
    他没听出来。
    沈穗正在屋里头哄女儿，“没事了没事了，欣欣别怕，是不是做噩梦了？”
    小姑娘揉着红通通的鼻子，“我梦到妈妈吃了好多好多苦，我和哥哥都不听话，让妈妈好难过。”
    这是梦到上辈子了吗？
    沈穗正要哄女儿，就听到秦嘉那一本正经的声音，“怎么会呢，欣欣和致远最乖啦，你们要是不乖的话，哥哥打你们哟。要是再让妈妈生气，我就把你们赶走，让妈妈只疼我自己。”
    大人的安慰总是跟孩子隔着一层。
    但同龄人孩子气的话，总会戳中小朋友心头最软的那块肉。
    “我才不。”欣欣抱住沈穗的腰，“谁都不能把我从妈妈身边赶走。”
    小女孩又哭了起来，“妈妈，嘉嘉坏，他欺负我。”
    这下倒是不怕噩梦，开始嫌弃秦嘉了。
    沈穗忍俊不禁，“哥哥跟你开玩笑呢。他还替你写大字，哪肯把你赶走？”
    秦嘉听到这话瞪大了眼，小声解释道：“是欣欣手疼，我才帮她写的。”
    他没想到妈妈看出来了！
    可她之前都没说耶。
    欣欣也有些不好意思，“是我求哥哥的，妈妈你别怪嘉嘉哥哥。”
    她不喜欢写字，在这件事上小姑娘懒得很。
    偏偏徐爷爷还非要她练大字。
    所以每次都是让秦嘉帮自己写一半。
    小兄妹俩争先承认错误，沈穗揉了揉两人的小脑袋瓜，“那你们俩好好的，不能闹别扭。”
    欣欣连连点头，“我吓唬嘉嘉玩呢。”
    秦嘉哼了一声，“我才不会欺负小孩子呢。”
    小男孩忽然间想起来什么，“妈妈你刚才摔着了，疼吗？”
    仰头看到沈穗脸上的巴掌印，虽然不算多重，秦嘉还是一下子哭了起来，“疼不疼啊。”
    小男孩想要上手揉揉，又怕弄疼了沈穗，他忽然间想起来什么，“我给吹吹就不疼啦。”
    秦嘉很认真的给沈穗吹了吹，怕不够又认真吹了两下，“妈妈还疼不疼？”
    “好多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
    有人来放火，秦晋生醒来。
    沈穗都忘了自己挨了一巴掌还摔倒在地的事情。
    现在秦嘉这么一说，她这才反应过来，脸上是有些疼，而且被推倒在地身上也磕碰着了。
    这会儿竟然疼得厉害。
    但在孩子面前，沈穗还是忍住了的。
    欣欣一脸的茫然，“妈妈你怎么摔着了？”
    “不小心摔了一跤，快睡吧。”
    秦晋生看着亮着灯的西厢房。
    那里有小女孩细细弱弱的声音，他还挺熟悉，好像每天都能听到。
    按理说，还该有个小男孩才对。
    自己这一觉睡的可真够长，从三月睡到六月底，足足有一百天。
    回头看了眼墙壁上挂着的日历本，秦晋生拧着眉头，长时间没归队，也不知道部队那边怎么处理的。
    更为棘手的是沈穗。
    秦晋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面对沈穗这个不怎么熟悉的妻子。
    似乎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她在照顾自己。
    而且刚才醒来时，他看到床上有两个枕头。
    显然，他们还睡在一起。
    秦晋生正想着，西厢房的灯灭掉。
    沈穗抱着秦嘉从屋里头出来。
    秦晋生看着趴在人肩头的小男孩，上前一步要接过来，“我来。”
    这个女人太瘦弱，总觉得下一秒会被压垮。
    沈穗没松手，“你去拿拖把，把床头拖一下。”
    地上肯定被这臭小子弄脏了的。
    沈穗怕秦晋生的身体脆，让他干点轻快的活。
    秦晋生又不傻，去浴室那边拿拖把。
    还真是，床头有秦嘉遗留下的一些污秽。
    秦晋生正要收拾，沈穗已经把孩子放到床上，把他手里的拖把抢了去。
    把那点臭臭全都给卷到拖把上，“你出来的时候把灯关上。”
    秦晋生迟疑了下，但还是听沈穗的安排。
    拉了下灯绳，从屋里出来。
    沈穗涮了涮拖把，将那脏水倒进小花园里。
    收拾好这些，这才跟秦晋生道：“先睡觉吧，我跟欣欣睡，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秦晋生：“……”
    向来沉稳的秦副连长被安排的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