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哥哥带头行动，致远和欣欣也都凑了过来。
    沈穗没要孩子们揉肩捏背，但碗里都是孩子们夹的菜。
    看着欢快干饭的三小只，沈穗觉得自己这一天辛苦的疲惫都驱散了大半。
    不能说人生奋斗就是为了这三个孩子。
    但自己的奋斗能给孩子们带来更好的未来，这奋斗都变得格外甜美。
    鸡娃容易高血压，如今她有的是机会，还是激自己更靠谱。
    当然天使宝宝偶尔也会有恶魔的一面，比如晚饭后沈穗还没起身收拾碗筷。
    致远就第一个跑到陆俨尧身边，“陆叔叔我们很乖没让妈妈生气对吧，现在能吃冰镇葡萄了吗？”
    沈穗：“……”乖巧原来是假象。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吃上那一口冰镇葡萄。
    葡萄用盐水洗干净，剥皮后丢进冰箱冷冻室内。
    冷冻过后，比冰棍还好吃！
    陆俨尧拿这个来跟孩子们做交易。
    他犹如指挥官似的，安排三小只排着队端着碗筷送去厨房，顺带着打开冷冻室的门，拿出冒着寒气的海碗。
    里面的葡萄粒子看起来格外诱人，“走，咱们继续讲故事。”
    沈穗实在想象不出，这么喜欢孩子的陆俨尧，会是一个不婚主义者。
    不过别人的婚姻爱情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她甚至都没跟秦晋生说这事。
    男人很自觉的承担着做饭和洗碗的工作。
    顺带着把家里的卫生也打扫了一番。
    等秦晋生忙活完，沈穗也收拾好，这会儿正趴在床上。
    累了一天，沈穗现在是真不想动弹。
    “我给你揉揉背？今天累坏了吧。”灯光下的秦晋生眉眼都带着温和，那是让人无法拒绝的温情。
    沈穗上辈子什么时候有过这般待遇？
    上辈子当牛做马的命，劳劳碌碌的像是车轱辘，从没停下来过。
    穷就是原罪，就连和一双儿女的关系都不好。
    如今就跟做梦似的。
    过去两个多月，是她鞍前马后的伺候秦晋生，每日准时准点的三餐、收拾、按摩。
    现在倒是反过来了。
    沈穗懒洋洋的趴在床上，手指抠弄着枕巾，“等有了店面，就不用这么忙忙碌碌了。”
    店里头做买卖和出摊还不一样。
    而且到时候还能做批发，毕竟东屋里的衣服如今才卖出多大点呀。
    放上一年不合适，单纯的走零售也太慢，沈穗觉得走批发再合适不过。
    男人虽然身体没恢复到原本鼎盛时期，但手上也有几分力气。
    力度适当的帮沈穗按揉抓捏，原本白腻的皮肤泛了红，倒是让秦晋生想起了一个词——
    人面桃花。
    男人心中泛起涟漪，不免有瞬间的旖旎心思，但很快又因为沈穗那舒服的喟叹而烟消云散。
    这力气成吗？”
    “正好。”沈穗身上的疲乏消去大半，她饶有兴致的歪头看秦晋生，“今天周姐跟我说，她觉得自己拿五成利不合适，要三成就行。”
    秦晋生微微一怔，“周姐倒是个有意思的人。”
    “是啊。”要是换沈穗，她可舍不得。
    到手的钱往外丢，那得多有钱啊。
    “我要是往后真跟周姐七三开，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贪财了点？”沈穗扭头问秦晋生，她需要知道秦晋生对这件事的看法。
    秦晋生不假思索，“在部队，元帅和普通士兵的津贴待遇是不同的，岗位不同分工不同，何况这是你应得的。”
    没有沈穗的提议，哪有周翠华挣的这笔钱？
    何况这事又不是沈穗提出来的，是周翠华主动让利。
    沈穗完全没必要为此纠结。
    秦晋生：“大不了，往后还有什么买卖，拉着周姐一起干就是了。”
    沈穗闻言趴在枕头上低笑了声，“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跟元帅相提并论，你别胡说。”
    但，得到认可总是让人高兴的。
    神经的舒缓，身体也被拿捏的十分舒坦。
    沈穗趴在床上不多时竟是睡了去。
    微微沉重的呼吸声透露出她的疲倦。
    秦晋生眼底露出几分心疼——
    其实沈穗完全没必要这么辛苦。
    但她说起今天赚了多少钱时，眼底流光溢彩遮掩不住。
    他又怎么忍心去劝呢？
    轻不可闻的叹息流进夜色中，秦晋生将人轻轻抱起，往里面挪了挪，给人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帮着给沈穗盖上毛毯。
    好一会儿，秦晋生这才离开屋里。
    三小只也都回屋睡觉去了。
    陆俨尧住的房间里黑灯瞎火，有明灭的火星。
    淡淡的香烟味道从屋里头散播出来。
    秦晋生看着夹着香烟的男人，“怎么还抽上了？”
    他记得，陆俨尧并不抽烟。
    部队里没什么消遣，对常年在部队待着的战士们而言，训练之外无非是看书、打球，以及抽烟。
    喝酒可能耽误操练，毕竟醉酒误事。
    但吸烟大概率不会。
    秦晋生在部队这么些年，认识的战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这其中，陆俨尧是为数不多不抽烟的那个。
    什么时候也沾染了这毛病。
    记得之前陆俨尧还劝他戒烟呢。
    陆俨尧笑了笑，“就是觉得偶尔闻闻这个味道也还好。”
    刚从前线下来的第一天，陆俨尧跟上级汇报工作后睡不着。
    一闭眼，眼前就是战友被人肉炸弹抱住，被炸了粉碎的情形。
    尽管在此之前，陆俨尧多次接受上级委派，经常进行一些秘密行动，也曾经历过战友的牺牲。
    但从没有如此惨烈。
    他曾经在外国的杂志上看到过关于这类现象的解释——
    战争创伤后遗症。
    部队如今没条件治疗，只能依赖战士们的自我调节。
    而陆俨尧从烟草的味道中，找到了缓解之道。
    也不吸烟，就这么闻着淡淡的烟草味，内心就能平静许多。
    这是他的事，陆俨尧没打算让秦晋生知道，秦晋生想要过平静的生活。
    或许从现在开始，就不该再跟军队、战争有太多的牵扯。
    屋里的灯早就拉灭了，陆俨尧借着月光看秦晋生那安静至极的面孔，“有话就说。”
    他们之间，不需要这般遮遮掩掩。
    秦晋生轻咳一声，“明天你去帮忙看看店？”
    陆俨尧：“……”他真想把刚才的话收回来。
    你们两口子使唤我上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