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我本就不是一个个体,只是一段记忆和血脉”,她起身,朝凤倾城笑了笑:“若不是圣源地日日夜夜的力量滋养,我甚至无法化形,我本就不该来的。”
“我从封印出来的那一刻,生命就开始倒计时了”,她看了看窗外,骄阳正好,一切透露着新生的气息:“这一趟经历,除了苦痛,没什么意思。”
她的身影逐渐变得虚无了,只余一双淡蓝色的眼眸,凉薄中带着哀戚:“这世间,我是不愿再来了……祝你好运。”
说着,最后一点力量波动归于平静,她彻彻底底消失了。
凤倾城看着她如烟雾一般消散开来,在阳光下彻底消失,眼神却分外平静。
良久,她才摸着心口,扯起一抹笑:“释怀吗?有一个执念,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没有告诉玉吟归他们,她还想起了一段记忆。
一段……满是算计的记忆。
她与雾月的相识,与玄烨的师徒情谊,掉入秘境的遭遇以及凤家与玉家的联姻……都不是巧合,是交易,是算计,是……一盘棋局!
而她,不过是棋子!
不,怕是还不止,她与玉吟归初见时的悸动,也是人为。
这些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现在回想起那段记忆,还是会遍体生寒,会痛,比全身浸入毒药,刀刀凌迟还疼。
她这辈子最恨的是背叛和隐瞒,也恨被人算计。
可偏偏,这些她都已经付出真心,愿意将后背交予的人,删除了她的记忆。在她丢失记忆后,再次与她见面,并且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在欺骗。
可是他们到底想隐瞒什么?又想下怎样的一局棋?
她不知道,因为她的记忆仍然不完整,缺少了最关键的记忆!
她不记得那是她几岁的时候,但那段偶然听见的对话让她每每想起……都会心如刀割。
雾月性格冷傲,她是知道的,她之前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们在死亡训练营只见了一面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她之前也疑惑,不明白自己怎么第一次见面就那么相信雾月。
凤倾城攥紧拳头,低笑一声:“我怎么就忘了……她是当时的第一催眠师。”
催眠术控制人心,不是不能做到,加上她当时年岁不过7岁,以及这红丝线的影响,她们关系的建立……是必然的。
可这凤倾城可以放下,毕竟两人如今的关系,的确称得上当初所说的生死之交。真正让她无法释怀的,是她偶然听见的对话:
“明光塔主”,雾月的声音不解:“我和这位凤家小姐接触了一日,她虽然天赋很好,但年岁尚小,去死亡训练营的话……我认为不合适。”
“我知道”,明光点头:“但时间来不及了,棋局已然布下,若狠不下心,怎么斗得过圣阁的走狗呢?”
“你也不必担心”,明光继续道:“她的天赋极好,我会制造一个巧合,让玄烨收她为徒,再加上裴玉颜拿回来的圣物,有这么多保障,不会有问题的。”
“那凤家主母呢?”,雾月声音冰冰凉凉的:“她的身份……”
“她会假死”,明光开口:“凤家主母,游历归来重伤,经医生治疗无果,夜间伤势突然恶化,撒手人寰。她那边的事,她自然会处理好。”
那时她还小,听见这些话简直是不可置信,捂住嘴大脑只剩下“逃”,却依旧被两人发现。
“谁?”,雾月一个飞镖过来,她险险躲过,却被明光用灵力定住。
“小倾?”,雾月看见她,很是吃惊,却又想到了什么:“你都听见了?”
凤倾城并没有来得及回答,雾月就直接看着她,发动了催眠术:“忘了你刚刚听到和看到的,你只是路过,什么都没有听见。”
记忆……戛然而止。
凤倾城揉了揉太阳穴:“真是好大的一盘棋局,圣阁,到底有什么秘密?”
她在秘境的那一段记忆里,黑衣人出现过,在她重伤垂死的时候,他给她喂了一颗丹药,她的伤势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恢复。
她记得很清楚,他说:“你可不能死在这里,这盘棋刚刚开始,你若是不赶紧变强,我在圣阁那边的暗棋,不是白白布置了吗?”
明光在和圣阁斗,黑衣人也在圣阁设置了暗棋,那么这场棋局,究竟是谁在执子?
圣阁到底有什么?值得下这么大的一盘棋?不仅包含了灵幻界两大顶级世家,死亡训练营,混乱之地,圣阁,甚至还牵扯到了其它位面的人。
凤倾城抿唇,头疼不已。她的初衷只是寻找真相,可接近了真相,她反而愈加不敢往前走了,她不敢落子,甚至无从下手。
真相,恐怕比她一开始想象的,残忍的多。
……
第二日,凤倾城和玉吟归早早启程去了科技城。
玉吟归直接带凤倾城去见了莫森,她向凤倾城介绍:“这是莫家家主,莫森。”
又转向莫森:“凤倾城,我的女朋友。”
莫森有些惊讶,但反应还是很快:“凤小姐。”
“莫家主”,凤倾城笑意漾开,看着玉吟归的眼神意有所指:“科技城的顶级世家之首,手腕铁血,科技城不可多得的天才,久闻大名。”
莫森笑了笑:“不敢当。”
玉吟归也有些无奈的笑笑:“偶然结识的罢了。”
凤倾城不可置否:“玉公子的人脉和势力总让我甘拜下风。”
“是这样”,凤倾城向莫森解释:“劳烦莫家主和我们说一下渃家的情况。”
玉吟归之前来时是看过渃家典籍的,典籍上说明的并不详尽。
而他们之所以还会来科技城,是因为渃家的血脉传承。渃家曾经也在科技城呼风唤雨,地位斐然,血脉传承的考核自然很难。
而渃家这一辈,即使是现任的家主,也并没有通过考核,自然也无人唤醒血脉传承,传承里的力量和记忆自然也就无人接替。
“这渃家这一辈的家主……”,莫森摇摇头:“属实是一言难尽,他之所以能成为家主,一是因为他嫡系的身份;二则是因为……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