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桑结见状,欲要拔刀相抗,却被翟容与摁住。
她使了个眼色,轻轻摇了摇头。
【大哥若是因我伤了百姓,必会被参上一本。】
【到时,整个尚书府都脱不开关系。】
翟桑结听到心声,才将刀收了回去。
翟容与掏出符纸,闭眼念诀。
一堵看不见的气墙便挡在翟家与百姓之间。
扑上来的那些人都挨了撞,一下弹了回去。
人群顿时沸腾。
“你们看!她果然是妖女!”
“还妖术了得!”
大家纷纷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
生怕翟容与再使出什么妖法,把他们给收了。
“爹,到底怎么回事?”翟容与道。
【看这些人人熟门熟路的架势,好像不是第一次来尚书府闹事了。】
【方才父亲也没有反抗,莫非是连着受了几日的气?】
翟容与这么猜测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翟尚书一身狼狈不堪,颇有些自责地道:“容儿,是为父无用,没法平息那些流言。”
“你不在京中,这些人日日上门闹事。”
“如今民情激愤,若任其愈演愈烈只怕会酿成大祸。”
“摄政王不在京中,太子便下令,命我解决此事。就算不能解决,也要平息百姓怒火。”
翟容与道:“所以您就任他们打骂?!”
“爹答应过,绝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翟尚书道。
“容儿,你快进去吧。”
“无非是些菜叶子罢了,爹受得住。”
他方才让翟桑结和翟季清拦住她,也是不想她因为这些流言伤怀。
翟容与气得胸膛起伏。
“此事因我而起,怎能叫爹爹替我受过?”
“况且,这本是无妄之灾。”
【我就知道,君应淮这狗东西没安什么好心。】
【说不定这些流言就是他传出来的!】
【难道……】
【他与那三清真人搞在了一起?】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她掀眸看了这些百姓一眼。
【这些人遭遇的灾祸,怕也不是偶然。】
【只是受难者众多,调查起来需要不少时间。】
她倒是不急着自证清白。
等事情查清楚了,流言自会平息。
要紧的是如何收拾背后主使者。
此时,有一百姓道:“翟尚书,你这女儿留着也是祸国殃民,不如把她交给我们,处死算了!”
“是啊!何须如此维护她?”
“如此妖道,留着也是家宅不宁。”
“烧死她!烧死她!”
人群在气墙外又骚动起来,有几个不怕死的又砰砰来撞墙。
甚至还丢了些工具试探。
“这妖女法力甚强,依我看,大家去玉清观烧个香,或许老天有眼,能派个人来收拾她!”
“说得有理,我这就去烧香。”
说完还真有几个百姓离开了。
一阵臭味由远及近,二姨娘和四姨娘走了过来。
二姨娘刚走近就开始哭喊:“老爷!二小姐她真是妖女啊!老爷可千万不要被她骗了!”
“您看看!她把妾身害成了什么样子!”
人群顿时窃窃私语。
“这翟容与果真是妖女,现在连自己家的姨娘都害上了。”
“也不知使了什么妖法,那女人身上臭的很。”
“呕……实在是太臭了……”
“这什么妖法……可怕得很……”
翟尚书狠狠拧起眉毛。
前几日下人来报,说二姨娘浑身怪味,未免污染祠堂,他这才将人放了出来。
谁知这妇人竟死性不改,上来就要污蔑容儿!
他怒道:“你不在自己院里待着,跑这里来丢人现眼做什么?”
“还嫌我尚书府被议论的不够吗!”
二姨娘有些委屈。
“老爷……妾身如今成了这幅样子,早就没了指望了,还怕人笑吗?”
她看向翟容与,有些恶狠狠地道:“二小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翟容与挑着眉道:“二姨娘这话好没道理。”
“怎么就是我害的你了?”
“你可有证据?”
【这二姨娘不会这么蠢,把自己侮辱娘亲的事说出来吧?】
翟尚书脸色顿时黑如锅盔。
这二姨娘竟然侮辱夫人?!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二姨娘一时噎住。
她哪儿有什么证据?
一时心中暗恨不已。
这妖女果然手段了得,把自己害成这样,却能摘得干干净净!
叫她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她梗着脖子向前一步,众人纷纷后退两步。
就连气墙外的百姓都捏住了鼻子。
二姨娘见大家都躲着她,愤懑不已:“这种奇葩之事,也就只有你这妖女能做得出!”
“还要什么证据!”
翟尚书怒不可遏:“我看你是失心疯了!”
“章管家!”
“老奴在!”
“将二姨娘送到庄子上去,永不得回府!”
“我不想再看到她!”
二姨娘登时五雷轰顶:“老爷……”
她哭喊着扑过去:“不!妾身不去庄子!求老爷开恩!妾身这就回院子,不再出来了!求老爷开恩……”
翟尚书勒令下人按住她,冷冷看了她一眼。
“不去庄子?”
二姨娘点头如捣蒜。
翟尚书道:“也行,那就发卖了吧。”
二姨娘呆愣在原地。
见翟尚书的态度无可转圜,她心中气极,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章管家命人将她抬走,送到人牙子那儿发卖。
四姨娘心惊之余,涌上一股淡喜。
这后宅的女人只要能少一个,对她都是有利无害。
只是她与二姨娘同是秦家姐妹,二姨娘开罪了这翟容与,她会不会把气撒在自己身上?
四姨娘眸中暗光闪动。
老爷为着这妖女煞费苦心,这才没有时间来后宅与她同处。
若没有她……
她淡淡扫了眼人群。
不知有谁突然喊了一句:“妖女!你克死自己的娘亲不算,如今还要连累你爹替你受过,真是丧门星!”
“你胡说什么!”翟桑结和翟季清齐齐喝道。
那百姓道:“我哪里胡说了?”
“谁不知道翟夫人就是因为生了这妖女才死的。”
四姨娘捏着帕子,对着人群柔声辩解:“你们莫要胡言。”
“虽然姐姐怀孕时很是辛苦,生了孩子后又体力不支血崩而亡,可这事儿怎么能怪到二小姐头上?”
人群顿时哗然。
“你们看!我说的没错吧!这翟二小姐就是个丧门星!”
“还真是她克死了自己的母亲啊!”
翟容与盯着四姨娘,冷笑了一声。
【这四姨娘还真是茶香四溢。】
【看似为我辩解,却句句坐实了我克母之说。】
她还正愁怎么跟爹爹说母亲的死因呢。
没想到这四姨娘自己就撞上来了。
既如此,就别怪她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