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屏息,盯着魏文姝缓缓抬起的面容。
随后——
就这???
翟尚书看了眼翟季清,眼神中全是嫌弃。
这不成器的儿子。
做学问可以,挑女人……一言难尽。
看来,以后还需他这个父亲来掌掌眼。
翟桑结和翟慕灵也看着翟季清,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要说这魏文姝,连容儿半点也比不上。
怎会为了这样一个女子,就耽误了一生?还落得个买醉身死的下场……
他们不理解,很不理解。
翟季清也有些不确定地揉了揉眼睛,重新看向魏文姝。
不是,自己上辈子是读书把眼睛给读瞎了吧?
怎会为了这样一个女儿买醉街头?
他怀疑自己被人控制了。
只有翟容与一人在认真欣赏魏文姝的美貌。
【没想到二哥喜欢的,居然是这样清冷挂的美女。】
【也难怪,毕竟文人都爱这种看不透的女人。】
这魏文姝,容貌虽不是一顶一的漂亮,可通身的气派,看着却颇为高洁、傲气,如天山雪莲一般,有些优越的自持感,还带着一丝隐隐的书卷气。
把魏国公和国公夫人身上的气质融合得极好。
不愧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女儿。
【听她方才和爹爹说话的语气,知书达理,温婉有度,想来性子倒不似长相那般有距离感。】
【这么有反差感,怪不得吊得二哥团团转。】
翟桑结:……小妹你是认真分析的吗?
这女人分明就看着颇有心机,以他征战多年的眼光来看,此女绝非善类,属于必须严阵以待的那种类型。
不像惜弱和容儿,至纯至善。
翟慕灵:容儿还是那样擅长寻找人的优点……
翟季清:……沉默。
沉默是金。
他此刻已经对自己无语了。
魏文姝见翟季清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似乎还很震惊地揉了揉眼睛,心中便有些得意,她与魏国公对了个眼神,朝翟季清盈盈见礼。
“姝儿见过翟二公子。”
“听闻公子于诗书一道颇有见地,不知姝儿可有那个荣幸,和翟二公子讨教一二?”
她敛去通身傲气,放软了身段。
翟容与有些紧张地看着翟季清。
【来了来了……】
【她带着她的诗歌走来了……】
【二哥便是听了她的诗书见解,又相和了两首诗,从此便将这魏文姝引为知己。】
【最后一步步沦陷……】
翟季清赶紧打断:“魏姑娘谬赞,我的那些个诗作,难登大雅之堂,还是不要辱魏姑娘清听了。”
魏文姝表情一僵,眉头微微皱起,直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只好尴尬笑笑。
“翟二公子过谦。”
“京中谁人不知翟二公子文采斐然?公子推拒,莫非是看不上姝儿一介女流,不肯与我对诗?”
魏国公闻言,有些不满地看了翟季清一眼,冷声对翟尚书道:“姝儿真心讨教,翟尚书,你的儿子连这点面子都不给,莫不是要打本国公的脸?”
翟尚书眸色一凛,正要说话,国公夫人抢过话头,“老爷,您说的哪里话,哪儿就这般严重了?”
她笑着看向翟季清,语气温婉。
“孩子们不过谦让两下,你可不要把朝廷上的那套搬到这里来。”
“你们自去玩吧,可别被他吓住了。”
“他呀,一贯是这样的臭脾气,别放在心上。”
魏国公哼了一声,却没再发难。
翟容与挑眉。
【哇哈,这俩夫妻,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是摆明了要把这魏文姝和二哥凑在一处啊!】
【他们刻意相交,难道有什么盘算不成?】
翟尚书也是如此想。
魏国公位高权重,在朝中态度一向不明,至今还不知道他与谁在一条船上。平日里在朝堂,虽不到与他政见不合的程度,却也无甚相交。
今日刻意前来贺喜,又带了女儿。
难道是看上尚书府背后的功勋?还是惦记着摄政王府亲家的尊荣?
又或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翟尚书这边思忖着,翟季清却抢先一步有了反应。
他不愿给尚书府找麻烦,便黑着脸对魏文姝道:“既如此,我便和魏姑娘讨教讨教,请。”
魏文姝微微勾起唇角,和翟季清一同往花园走去。
“姐姐,你也会作诗,不若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翟容与不由分说地拉起翟慕灵的手,匆匆追了上去。
【开玩笑,可不能让二哥和魏文姝独处。】
【舔狗的命也是命啊!】
【我得抢救一番。】
魏国公夫人却意味深长地看了翟容与一眼,眼底不满一闪而逝。
她温婉一笑,对翟尚书道:“尚书大人好福气,有个这么不谙世事的女儿,想来是在乡下待了多年,倒养出了一番京城闺秀没有的天真之气。”
“只是在这京城中,若胸无点墨,没点眼力见,只怕以后要吃亏哟。”
言下之意,就是说翟容与一点眼力见也没有,非要打搅魏文姝和翟季清的好事。
翟尚书岂能听不出?
他冷笑一声,道:“容儿天真烂漫,确实不像有些女子那般,心机深沉,惯会做表面功夫。”
国公夫人面色一僵,皮笑肉不笑地应和。
“尚书大人说的是。”
“只是我看这孩子亲切得很,是打心眼里喜欢,不免多说了两句,翟尚书可别见怪。”
一双手却死死绞着帕子,几乎要将上头的刺绣掐烂。
那张脸,和她娘亲还真是像。
一样的让人看不惯。
“我也是好意,女子单纯是好,可以后若成了摄政王妃,还是这般孩子气,该如何镇住后宅呢?”
“尚书大人和我家国公一样,在前朝颇有建树,却不知这后宅也是不好打理的。如此性子,恐怕会被下人嗤笑没有主母气度。”
翟桑结鹰眼沉肃,“国公夫人多虑了。”
“小妹是性子单纯,却不是蠢。”
“不像有些人,看着满肚子算计,却是愚昧至极,蠢笨不堪。”
国公夫人脸色瞬间阴沉,温婉的表情差点有些绷不住了。
她强撑着扯出一抹笑。
“翟大将军护妹心切,可却不能护她一辈子。”
“摄政王府尊荣无比,自有人趋之若鹜。往后她当了主母,便要为王府后嗣操心,少不得要帮摄政王纳妾的,到时若还是这般小孩子心性,不识大体,难免惹了摄政王厌弃。”
“这日子,自然也过不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