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龙城外一黑衣人抚着城墙,拿出钩绳甩向城墙。
却触发城墙上阵法壁垒,一阵嗡鸣,天空出现淡淡蓝色光圈,士兵高举火把闻声而来。
钩绳自然垂落下来,黑衣人看见火把也闪遁离去,不一会幽州军便来到城下,看见墙角的脚印。
“继续巡视。”
刘黑闼自然知晓城中有一道壁垒防御,一些宵小暗探想要入城绝无可能,现在他也只是腾不出手来收拾这群人,突厥百万雄师南下,所要的攻防器具都在他的监督下每日每夜的赶制,龙城除了仙宫内灯火通明,三千台阶下唯有工坊内人影窜动,一批批弓箭堆积在城内墙角下。
推动这一切的人力物力财力又不单单龙城内的士兵可以做到,幽州的张文忠,马周,田不白,小武等都在不惜一切代价的购买铁矿紧缺物资。
幽州内的传送阵法已经派了三千人镇守,阵法阵阵波动与龙城内的传送阵法遥相呼应,这让幽州百姓又有了闲聊话题。
也就在三日前,幽州也发生了一件事情,城外的粮食丰收了虽然都用做了种粮但赵文忠还是公布了亩产数量。
幽州百姓动容了,亩产三千斤是什么概念,意味着将来绝对饿不死人。
赵文忠还特地写了一份赞扬李屠不世功绩的文书张贴出来,一些参与耕作的农户更是在家中立下长生牌匾,也许对后世人来说没有感觉,但祖祖辈辈因为饥饿死去活下来的普通百姓知道,他的子子孙孙都将因为自己手中的粮食存活下去,足矣。
幽州的繁荣日益看见,百姓挑着扁担上街叫卖采购,正所谓无债一身轻,李屠今年免除了赋税,进城只要有官府登记的文书便不再收取进城费用,以前还舍不得掏出两文钱的百姓,此刻突然觉得活着有了盼头。
翌日清晨,幽州城门大开,城门外聚集着数万人,城门外的士兵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五个士兵持枪而立。
“军爷今日招兵吗?”
“军爷,行行好我已经来了五天了,我要加入幽州军。”
“军爷还有我。。。”
“军爷,,我儿子打死过老虎。。。”
“军爷。。。。”
一士兵持枪一震:
“都安静,今日招兵五千,能举起这一百斤石头方可参军,能举起千斤,万斤石头待遇更好,失败了也别灰心,有特殊本领,能造房木工,打铁者直接去右边报名,都不合适的等下午自有文官前来,幽州城外二百里八个村户需要农户八千余人,身世清白即可入住,官府还有余钱半贯安家费。现在想要参军的一个一个来。”
幽州这番情景自然瞒不过李世民,可他也无可奈何,大唐初定,百姓衣不裹食不在少数,李屠还能分担一些灾民他还求之不得。
可在幽州城的尉迟恭对于这几日的所见所闻,已经让他开始燥热起来,他尉迟恭当年若能吃上一口打铁的饭,不被官府欺压,何至于造反,那番薯土豆他也曾去地里看过,手腕粗的瘤子啃上一口嘎嘣脆,绝对能够裹腹。
尉迟恭连夜书写幽州所见所闻送去长安,可突厥来袭李世民哪有心情看,直接压在桌案上。
而尉迟恭也因为那一口咔嘣脆的番薯被幽州军捉拿,此刻正在幽州铁牢内,他是能逃走,可赵文忠一句已禀公子,不日将由李屠亲自问话,直接打消了他逃跑的欲望。
而李世民也一宿未睡,不断的和兵部商议御敌之事。
“陛下~急报~”
一士兵进入政事堂双腿跪下,捧着一份奏报上前。
小太监连忙拿起,呈递给李世民。
李世民翻开一看,揉了揉眼睛。
“不是来攻打大唐。”
奏本自然滑落到桌面上,站在一旁的长孙无忌拿起来一看,心头一颤。
连忙放下,双腿跪在地上。
“陛下,臣有罪。”
随着长孙无忌的话音一落,李世民惊醒。
“快,追回那封信,绝对不能落入那逆子手里 。”
杜如晦面色一沉,不明所以。
李世民此刻那还要帝王仪态怒吼道:“突厥人是奔着那逆子去的,不是大唐,快派人追回那封信。”
杜如晦闻言,一脸懵逼,也赶忙跪下,陈咬金,李世绩几个武将就更不用说了,哗啦啦跪的地板伶仃作响。
“陛下恕罪。”
李世民知道那封信追不回来了,他也从过军,如此急迫之时,信件早就已经让飞鸽传出,恐怕再过几个时辰就会出现在李屠手里。
“混账东西~”
“砰~”
一只琉璃茶杯被李世民摔了个粉碎。
几个大臣匍匐在地不敢出声,这时候但凡有一个人想要狡辩,就是在试探李世民的刀口是否锋利。
“退下~“
“臣等告退~”
“滚~”
几个大臣灰头土脸的离开政事堂,苦熬一夜未眠,没想到突厥人是奔着李屠去的,几人刚走出门杜如晦便刹住脚步。
“长孙无忌你站住!刚才信中所写突厥大军奔着西突厥去灭龙城,是否有诈。”
长孙无忌眉头也皱了起来。
刚才他们的注意点在李世民写求援信上,没有考虑信件的真假,若突厥人虚晃一枪,边境没有重兵防守,极有可能让突厥大军突破长城进入关内,到那时再来防守可就晚了。
杜如晦一看长孙无忌没有回话,连忙叹息道:“哎呀~糊涂啊!我这就启禀陛下,断不可让突厥贼子有可趁之机。”
长孙无忌一把拉住杜如晦。
“且慢,陛下此刻正在气头上,你这般进去,是去找死吗?”
“长孙无忌你什么意思,身为臣子不为陛下分忧,死了又有何妨你松开。”
长孙无忌死死抓住看向李世绩道:“还不把杜大人按住。”
李世绩自然知道长孙无忌是在救杜如晦,连忙道:“杜大人陛下正在气头上,此刻左右大军正在集结,且先听长孙大人有何良策。”
杜如晦看向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眼神律动,似乎真的在思虑。
李世绩一拍大腿,长孙大人你可是国舅,陛下正在气头上,谁去最合适呢?李世绩连忙挤眉弄眼起来。
长孙无忌松开杜如晦的手。
“妙啊!正是!”
长孙无忌扯起袍子便向着后宫走去,杜如晦也看了一眼政事堂。
陈咬金在一旁挠挠头道:“诸位也一宿没睡,没有吃喝,不如去俺家吃些。”
杜如晦一甩袖袍便直接离去。
程咬金无语道:“牛鼻子老道,你看这姓杜的几个意思,刚才还想寻死去呢?”
李世绩拍了拍程咬金肩膀道:“杜大人想要进去何必喊住长孙无忌,人家可聪明着,那手就差伸进长孙无忌的手腕里。”
程咬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这些文臣总是弄个有的没的,还好牛鼻子你没从文。”
“咬金,官场如战场,你心思缜密心细,突厥大军剿灭四皇子估计八九不离十,你出兵关外也势在必行,在外切莫崭露头角。”
“牛鼻子老道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老道我见你印堂发黑,你那三板斧过后若挡不住第四招便有血光之灾,一切小心为上。”
程咬金可是知道眼前之人精通卜算,不由咽了一口唾沫。
“老道,你说真的。”
“天机不可泄露。”
李世绩踏步离开皇宫,程咬金自知李世绩的为人,若能说清楚一定会告知。
“这牛鼻子越来越琢磨不透了,看来北上之行生死难料啊!第四板斧,第四板斧。。。”
李屠一早起来疲惫的不行,断不如传说中起床后神清气爽,只剩下腹部似乎掏空,双眼迷离。
一件白衣大褂披在身上,袒胸坐在园中石凳上。
“龙一龙二那灵石你们时刻准备,接下来就靠你们了。”
龙一道:“城主,放心,龙二一人足以抵御。”
李屠看向龙二胖乎乎的肚子,会意一笑。
“拭目以待。”
李达带着尉迟恭来到李屠身边。
“公子这是长安送来的信。”
李屠微微皱眉拿过来信,上面写着“屠儿亲启”
李屠将信扔在石桌上,看向尉迟恭。
尉迟恭扑哧跪地,嘴角咧笑,黝黑的胡茬被挤进酒窝,憨态可掬道:“公子~”
李屠慵懒的伸着小拇指抠弄耳朵,道:“听说我幽州城进了耗子,连本公子来年的种粮都敢吃,真是不知道耗子尾汁吗?”
“公子恕罪,臣一时糊涂,从未见过亩产三千斤的粮食,情急之下才啃了一口。”
李屠拿出一根银针道:“承认便好,这根银针跟随我良久,你若能吞下去,那一口种粮便算了。”
尉迟恭看着李屠手中银针,喉咙如同蚂蚁在爬,连忙后退。
“公子不可,会死人的。”
李达一把按住尉迟恭,尉迟恭抬头看向李达。
“李将军你~”
“公子没说让你动,在退半步,可不是吃针那么简单。”
李屠转着手中银针道:“尉迟将军你我算是老熟人了,应该知晓我的性格,本公子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吞下这枚毒针,肠穿肚烂,生死全靠你自己,要么投入本公子的麾下,叛变李世民,你放心你的家人会相安无事的。”
“啊!这~公子你乃陛下之子,莫非你想。”
李达将佩刀拔出:“公子没有让你问。”
李屠眼神犀利道:“本公子没时间和你耗下去,无非城下多一具尸体罢了。”
尉迟恭可是知晓李屠弑杀,
“公子,我这已经择主多人,秦王对我有知遇之恩。。。”
李屠摇摇头转身道:“砍了。。。”
李达举起大刀。
尉迟恭脖子一缩,
“公子若不嫌弃,某将愿意跟随公子,肝脑涂地。”
李屠转过身一脸慈祥道:“哎哟,这不是尉迟将军吗?怎么跪着,李将军你还不把你的大刀收了,这是做甚,赶快带尉迟将军洗漱一番。”
尉迟恭手都在颤抖。
“公子~”
李达收了刀一把按住尉迟恭的肩膀道:“让尉迟将军受惊了,走去本将军的军营喝一杯暖暖身子。”
话罢便勾着尉迟恭的肩膀离开。
李屠嘴角浅笑目送两人离开后,眼角看向桌上的书信。
“求援?四皇子?有意思。”
若非李屠看见印了玉玺,还以为李世民磕药了差人送这么一封信来。
而长城上的一处碉堡内,一黑衣人摘下面巾,鹅蛋嫩白的脸蛋露出,眼神带着几分锐利道:“那座城池诡异的很,进不去。”
而这黑衣人正是红拂女,几月不见她已进入化劲中期,一剑横贯八荒甩出纵使是李靖这个天人之镜也不敢硬抗。
“夫人,龙城突然出现在西突厥,如今有百万突厥人正在朝着西突厥进发,牵一动而发全身,若能与四皇子交涉共同御敌,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
红拂女看着李靖说着话头却看着案桌上的地图,对自己安危一点也不担心,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夫君,那李屠诡异莫测,既然突厥人未剑指大唐,我们又何须拔刀相向。”
“唉~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突厥狼子野心,东西突厥灭亡意味着打开了突厥王庭的大门,始毕是个聪明人,攻下龙城是必然的,此次出兵的乃是他的两个儿子突利与尔奇,一旦龙城失守,大唐危已,趁早谋算方位上策。”
红拂女巴不得突厥人立刻将李屠绞杀,当初她狠心踩下墓室机关,她不觉得李屠会放过她,前几月都找到她家里了,也幸好她出门修炼躲过一劫,要是被抓住,想想便是可怕。
红拂女一想到这心头一颤想起与李屠在洞中淫逸画面。
李靖见红拂女没回话,道:“夫人也辛苦一夜了,上楼休息吧!为夫在想想办法。”
碉堡内有两层,上面一层刚好用来居住。
红拂女点点头,穿着夜行衣的确不太方便在军中行走。
进入二楼没有所谓的豪华床榻,只有一床被子压在甘草上面,马上便要进入冬季,若只是这般睡觉常人估计挨不过一夜便会被冻死,红拂女这也是担心李靖,故买了一些被子送入军营之中,但李靖却没有留给自己,全部发放给了士兵,二楼只有一个天窗口用来登高查看敌情此刻也被牢牢遮掩,二楼变的有些昏暗,但这不影响红拂女的视力,拿起自己带来的背包,借着楼道口微弱的余光脱去黑衣,躺在甘草上面。
头顶漆黑的石头,楼道口微弱的光芒中带着无数的灰烬在飘动,红拂女握紧了拳头,将身躯缩成一团,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