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出去后，塞妮率先开口对温宁说道：“我不信任他。”
    温宁知道塞妮口中的“他”，指的是程立。
    她想，大概是程立的研究所成员这一身份，让塞妮产生了敌意吧，所以不愿意当着程立的面吐露太多。
    温宁对塞妮露出一个笑容，说：“那你就信任我吗？”
    塞妮也笑了笑，道：“不一定信任，但我了解你。”
    温宁了然，的确，与一个有所了解的人打交道，总比与一个全然陌生、立场敌对的人打交道要好的多。
    想到这里，温宁心中稍稍轻松了一些。
    最起码，知道了塞妮对自己的态度是怎样的。
    温宁能明显感觉到，塞妮在程立出去后，态度明显有所改变。虽然刚刚在说到一些事情的时候，塞妮会有相应的情绪变化，但温宁总觉得，那样的情绪变化，总是不那么真实。
    而现在塞妮说话的语气，以及她脸上的表情变化，都让温宁觉得，更加的真实。
    塞妮见温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直接出言询问：“你在想什么？”
    温宁想了想，开口道：“我在想，接下来我们应该说些什么。”
    她没有将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说出来，因为说到底，她也并不是那么信任塞妮。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想说什么都可以。”塞妮很自然地说道。
    “对。”温宁点了点头，赞同了塞妮的话。
    “小姑娘，你可不可以坐到我旁边来？”塞妮忽然对温宁提了一个这样的要求。
    这让温宁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她不知道塞妮想要做什么，但吃了这么多次亏，她绝不会允许自己再毫无防备地掉入谁的陷进。
    温宁脸上的警惕没有逃过塞妮的眼睛，她说：“我检查一下，那种药现在在你的身体里发生了什么变化。”
    这是解释了她想让温宁坐到她旁边去的原因。
    温宁没有动。
    窗户有不太明亮的光线透进来，塞妮的影子在她的身侧留下了一个黑乎乎的团。
    温宁盯着那个黑乎乎的团，怎么也不敢让自己坐过去。
    塞妮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揭开了盖在自己腿上的毯子，说：“你看……你不用担心，我就是想对你做什么，也是有心无力，我只是想检查一下你的身体。”
    温宁的目光随着塞妮揭开毯子的动作，死死地盯住塞妮的双腿。
    随着毯子被揭开，毯子下塞妮的双腿暴露在温宁的严重。
    塞妮下半身穿着一条黑色的裤子，裤子的材质比较轻薄柔软，因而塞妮双腿的形状就从裤子下展露了出来。
    那是怎样的一双腿啊！
    表面凹凸不平，可以想象下面的皮肤定然是坑坑洼洼的。双腿瘦到几乎只剩下骨头，膝盖处高高耸起，关节已经发生了严重的变形，这样的一双腿，怎么看也不可能还能正常走路。
    温宁不敢想象裤子下面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光是这样透过裤子所看到的，就足够让她心惊了。
    她明明记得，初见塞妮的时候，她并不是这样，虽然整个人枯黄干瘦，但喝了温宁找的草药后，还能主持完整个祭祀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