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秋鹿加入port mafia已经差不多过去了一个月，现在太宰已经开始正式带她参与工作了。
    废弃的工厂里，枪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
    太宰蹲在工厂门口边弃置的木材堆上，背朝工厂的墙壁。秋鹿在他身侧，背向着他，坐在木材堆的边缘，探着身体往门口里面张望。
    “要看仔细了，好好学习，新人。”太宰像是个认真严苛的前辈，如果他放下手中的游戏机就更像了。
    “是~”秋鹿拖着长音，继续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不一会儿，工厂里的枪声就停了。
    秋鹿看了眼已经被绑起来的几个残党，不由感慨，这份工作好像很简单的样子，清理敌对组织，处理敌对势力。
    “太宰大人，已经清理完毕，请问头目要怎么处理？”身着统一黑西装的下属向太宰汇报着情况。
    “等等，等一下，啊，死掉了。”太宰一番操作后，还是只能看着游戏通关失败。
    他放下游戏机，从木材堆上跳了下来，看了一眼被绑起来的几个人。
    “简单处理吧，只是个不入流的混混团伙而已，连拷问的意义都没有。”
    太宰示意手下将枪递给秋鹿：“交给小秋鹿动手好了，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秋鹿。
    “我尽量。”秋鹿把玩着手中的枪支，她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枪。
    瞄准，扣动扳机，正中眉心。她甩了甩手，有点不适应拿枪的感觉。
    “很好，还有三个。”太宰鼓着掌，仿佛在看一场射击游戏。
    剩下的人惊恐的看着将他们当做玩乐的两人，无法反抗，无法逃离，恶毒的诅咒与谩骂全被破布堵在嘴里，直至死亡。
    秋鹿将枪还给了太宰的手下，有些不满的向太宰抱怨着：“用不习惯呢，你没有其它武器了吗？”
    比如她的苦无和太刀，可惜太刀属于管制刀具，不方便带出门。
    “下次给你换。”太宰rua了rua她的头，再次被秋鹿拍开了手。
    “不可以对上司恭敬点吗？这样没有前途的哦。”他嘟囔的抱怨着。
    秋鹿理了理被他rua得凌乱的头发，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拒绝着。
    “好像不可以，在说这种话之前，麻烦你拿出身为上司的自觉呢。”
    秋鹿觉得这种幼稚鬼居然能当领导真的蛮神奇的。
    在秋鹿抗拒的眼神中，太宰转移了话题：“好了，工作完成了，我们提前下班吧。”
    提前下班？秋鹿觉得太宰真的是个很棒的领导。
    “好的哦，太宰大人。”秋鹿积极回应着。
    虽然翘班不好，但要服从上司的安排，秋鹿想着，脚步诚实的跟上了太宰。
    对于太宰一本正经的翘班，这十几个手下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目送他们两人离开后，默默的收拾着尸体。
    刚开始的工作总是简单的，秋鹿就这样跟在太宰后面到处跑，转眼几天又过去了。
    横滨这座城市有着繁华的一面，自然也有贫穷的一面。
    狭窄拥挤的贫民区，在白天外面也见不到几个人。太宰在里面弯弯绕绕，在一处街边电话亭找到了通往地下的暗道。
    经过一段灯光昏暗的隧道，这个地下会所内部展现在他们面前——与贫民窟不符的金碧辉煌。
    以往纸醉金迷的会所，现在却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地面、墙面……可以说所有地方都喷溅着暗红的液体。
    中也站在隧道的终点，头也没回：“啧，真慢。”
    “那你来了这么久，想必已经处理好了吧。”太宰不服输的反驳。
    “你这家伙！”中也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话来火，回头就想给他一脚，然后就看见了跟着太宰的第三人。
    中也放好将要抬起的腿，别扭的按着帽子：“太宰带你过来工作？”
    带秋鹿来参与这么危险的工作真的不要紧吗？中也有点怀疑。
    “是哦。”秋鹿乖巧的回答。
    “嗯，多学学挺好的。”中也对秋鹿的语气比对太宰说话时好多了。
    太宰惊讶于中也的好态度，中也居然对秋鹿这么有耐心？
    “诶——原来中也吃这套吗？享受这种被人装乖巧恭维的感觉？”太宰夸张的拖着长音。
    他像是在嘲笑中也太笨，又顺便嘲笑了秋鹿太装。
    秋鹿没有反驳，只是默默低下了头。
    “你又胡言乱语什么？”听到太宰的讽刺，中也的语气瞬间就变得不耐烦了。
    中也看了眼低头不说话的秋鹿，给太宰找补：“别在意，他看什么都复杂。”
    明明是太宰欺负的人，中也却感觉自己的良心遭到了谴责。
    看着秋鹿可怜的样子，中也也想不出更多安慰的话，然后太宰又开口了。
    “中也居然是真的信她吗？”太宰语气带着几分惊奇。
    他围着中也绕了一圈，上下打量：“你真的看不出她在装吗？”
    “哇，小秋鹿很明显在演柔弱，装得很假哦，不会吧，中也真信了？”
    秋鹿偏过头，中也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他还是打断了太宰越说越过分的话：“太宰！闭嘴！”
    “好凶好凶，小秋鹿~他好凶~”太宰笑嘻嘻的往秋鹿身后钻。
    秋鹿把头转了回来，虽然脸上看不出开心的迹象，但也没有中也想象中的伤心样子。
    “你们，不工作了？”秋鹿不懂，这是下班了嘛？
    太宰把手搭在秋鹿肩上，略同情的啧啧两声：“中也啊……”
    中也觉得自己拳头硬了，他哼了一声，走在最前面：“没有发现敌人的痕迹，可能已经逃了。”
    他瞥了秋鹿一眼：“别跟太宰乱学，跟上。”
    “嗯，来了。”秋鹿越过太宰，跟在中也后面。
    逃了？不一定。
    太宰看着依旧在运行的监控摄像头，然后也跟上中也的脚步，没有打草惊蛇。
    更下一层的大厅里，凌乱的桌椅中，倒着十几具已经开始腐败的尸体，地面更是布着一层腥臭暗红的血液。
    而在大厅对面，楼梯下藏着一个不起眼的小暗房，此时正传出一阵雌雄莫辨的笑声。
    中也皱了一下眉，率先朝那边走去。秋鹿看着地下的血液，虽然很嫌弃，但还是跟上了中也。
    他们身后传来落水的声音。
    “啪！”血花飞溅。
    秋鹿和中也一起回头，就看见太宰几乎半条小腿都踩进了血水里，另一条裤腿上也被溅满了血。
    “？”秋鹿疑惑，太宰一定要在工作的时候搞笑吗？
    “！”中也震惊，太宰好端端的站在那里不行吗？他干嘛踩进去？而且，这里怎么会有这么深的血水？！
    按血水的深度和浓度，绝对不止几十个被害者。
    会所里的这些尸体提供不出这么多血，那么多余的血液是……
    “……”太宰也没有话说了。
    太宰踩进血水之后，这才发现，中也是悬浮在血水上面的。
    而秋鹿，她就是误导太宰的罪魁祸首。中也能飘就算了，她怎么也会飘？
    严肃的气氛多了几分喜感。
    中也咬牙切齿：“你能不能别在这个时候耍宝？”
    太宰沉默，一言不发的把另一条腿也踩进了血水里，然后走向中也和秋鹿。
    中也看他这个反应，也说不出来重话了。
    算了，太宰也不是故意的，还是不要对他太严苛了。中也想。
    看太宰走了过来，中也转头看向前方：“走吧。”
    沉默的太宰走到中也和秋鹿身边，却是突然伸出手去抓他们的手腕。
    人间失格生效，然后中也就步了太宰的后尘，踩进了血水里。
    “你！这！混！蛋！”中也都快气炸了，太宰这家伙！到底在做什么！
    “哎呀，中也居然是真的很吃装可怜这套。”太宰根本没有在难过。
    看到中也和他一个下场，太宰开心了，甚至还得意的嘲讽几句。
    “你看小秋鹿，她就时刻很警戒，对吧。”太宰这样说着，却又悄悄伸手拽了秋鹿一把。
    这次秋鹿的手腕也被太宰抓住了，但她依旧稳当的踩在血水之上，太宰的异能对她没有起到作用。
    “哈。”秋鹿也同样嘲笑太宰，没猜到吧，她可防着他呢。
    太宰不死心的再拽一下，看的确一点作用也没有，于是起了踩出血水花溅她身上的坏念头。
    在太宰付出行动前，秋鹿打断他的动作：“ta好像笑得快换不过气了哦。”
    他们还是先理理楼梯下的那个人吧，ta笑了这么久，感觉越笑越尴尬了。
    中也突然踢起血水中的一块碎木板，操控着它撞向楼梯下的门，一直在怪笑的人就这样暴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打扮很女性化的男性？有男性特征的女性？
    棱角分明的脸，裸露的上身全是夸张的古铜色肌肉，乳房却是女性形状。ta像个风情万种的淑女，斜靠在软榻上，怀里抱着一个还没有完全腐烂的头颅。
    ta亲了一下头颅，声音变得细软：“看来，又有新人来了，哼哼。”
    ta的声音又变得低沉：“欢迎见证，真实世界。”
    哇哦～这不是别西尔的信徒吗？
    秋鹿打量着ta，ta也毫不遮掩，站了起来，大方的向他们三个展示着自己的身体。
    “什么是世界？为什么是世界？凭什么由世人来定义？”
    “男女？美好？不幸？只有剥离这些错误认知，才能窥见世界的真相。”
    中也听得头疼，他想过无差别杀人的是个疯子，没想到居然疯成这样。
    “哈？装神弄鬼。这就是你的遗言？”中也身上浮现着重力的红光。
    ta脸上带着同情的慈悲：“愚昧，不堪教化。”
    “世界是由规则组成的。”ta的身形蠕动缩小，然后变成了娇小的女性形态：“改写规则，改写本质，这就是真实的世界。”
    “真可惜啊，居然再无第二人能窥见真实。致命的、无与伦比的美丽，无时无刻不在跳动的字符……”
    “金色的。”太宰突然的插话，打断了ta的即兴表演。
    ta脸上浮现狂热的惊喜，感觉ta下一秒就要扑进太宰的怀里，与他心意相通。
    “啧，叽叽喳喳的，吵死了。”中也完全没有耐心了，正好太宰在这，那他用污浊也可以吧？
    “亲眼见证吧。”ta这样说着。
    墙上的挂钟敲了三下，会所里的灯光突然全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明来源的红色光线。
    “作为普通人，永眠于此吧，这是神赐予你们的无上荣耀。”ta的声音还在继续。
    中也身上异能力的光芒变得黯淡，直至完全消失。异能力消失了？中也感觉到自己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ta的身影就这样凭空慢慢消失了，但空气中还留着ta的声音。
    “还不懂吗？从你们进来的那刻起，已经接近真实了，但无法触摸真实的你们，同样也无法触及我。”
    ta停顿了一下，然后对太宰说：“你是特别的，我准许你的触摸。”
    “这个房间只有一个规则，唯一活下来的人就能离开。我等你来到我的身边，我的真实。”
    “好有魅力呀。”秋鹿默默地抬起手，想对太宰竖起大拇指。
    太宰用手掌包住她蠢蠢欲动的右手，阻止了她不合时宜的赞美：“看我笑话很开心？”
    “还好。”秋鹿甩开他的手，站到没有血水的牌桌上：“你自己要去挑逗ta的。”
    “小秋鹿用词一定要这么刁钻吗？”太宰被她恶心到了，什么叫挑逗嘛？他只是抢了一句话而已。
    中也已经去尝试踹门了，但不管是他们来时的出口，还是其它的门，打开之后都是和会所大厅的一模一样的场景。
    “喂太宰，快想办法，你不是能看到吗？快点。”中也站在楼梯口等着太宰的提议。
    “诶——我乱猜的。”太宰不过是随便猜了个颜色而已，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他一点也没看见。
    中也宕机片刻，差点气笑了。太宰这家伙，看不见还能那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啧，我们朝一个方向前进吧，分开行动似乎会走散。”中也提了一个建议，一起行动总比被逐个击破好吧？
    太宰的语气带着些揶揄：“好靠谱呀，中也。”
    “你这家伙！”要不是现在情况糟糕，中也估计要给太宰一顿揍。
    “来，指路吧，小秋鹿。”太宰看向秋鹿，等待她指定方向。
    “嗯……”是出去的路还是去深处的路？秋鹿思考了一下，抬手指向一扇侧门：“从那进去。”
    中也想起来了，他之前在哪里听过类似于“世界规则”的话，不就是秋鹿吗？
    “你能看到？”中也跟在他们两个后面走，抽空问了秋鹿一句。
    秋鹿随意回了个答案：“金色的哦。”
    “嗯？”中也搞不懂她是认真的，还是和太宰一样在胡诌。
    穿过侧门后，他们又出现在了大厅的楼梯口，什么也没有改变，除了温度似乎变低了。
    中也想到了之前看过的那些规则怪谈，该不会会出现什么鬼怪吧？惨死的亡魂、会动的人偶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