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阳正好将骨汤和菜食端来,闻声立马笑开来,“王爷,这是小主子特意给您从清水县带来的吃食,说是叫鸳鸯火锅。
至于旁边的铁架子,是烧烤架。”
他嘴上说着,手里也没停,三两下将炭火放到铁锅和烧烤架下,又将大骨汤和火锅底料放到锅中。
炭火氤氲,不一会儿,霸道的麻辣鲜香味便在梨水居传开来。
俞啸情不自禁吞了口口水,“多日不见,你这臭小子,倒是学会吃了!”
“这火锅可不是孙儿想出来的。”萧锦寒拉着俞啸重新坐回桌前,执筷将肉食和蔬菜下到锅中,“孙儿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俞啸望着汩汩沸腾的汤底,挑了挑眉,“不是你想出来的,那是谁?”
“是婳儿的主意。”萧锦寒扬唇,将第一勺烫好的羊肉片和青菜盛到俞啸碗中,“婳儿听说阿爷最近胃口不佳,便让我带火锅和烧烤给阿爷尝尝鲜。
阿爷试试看,可还合胃口?”
“花儿?啥花儿树儿?”俞啸执筷的手几不可见一顿,连忙将羊肉放入嘴里,赞不绝口,“嗯,这火锅味儿可真是不赖!
一口下去,麻麻香香的,比起那劳什子的生滚肉片粥可好太多了,好吃!好吃!
你那什么花儿树儿,可真是个伶俐人。”
萧锦寒抬眸看他一眼,嘴角弧度更大,“我原以为舟伯早同阿爷来过信,原来是我想岔了。”
俞啸虎目中划过一丝不自在,随即梗着脖子扬声,“你个臭小子,有了姑娘就忘了阿爷,要不是老舟来信,我还不知道被你蒙在鼓里蒙多久?
不过一两封信而已,你这臭小子竟还要拿出来挤兑我!”
武阳正坐在小板凳上烤串,忍不住嘴角翘起。
他家王爷这辈子就拿两个人没办法,一是小姐,二就是小主子了。
不过一两句,便被对方堵得泄了底牌。
萧锦寒抬手,又给他舀了一勺清汤锅中烫好的肉片,“孙儿可不敢挤兑阿爷,不知舟伯如何同您说的?”
俞啸大口一张,便是一大勺肉片下肚,“哼!就那个大老粗,整日只知道同石头玩儿,肚子脑子全跟石头一个样,没一点墨水。
只会说什么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
说了压根就等于没说一个样。
臭小子,你现在可得老实跟阿爷说说,那位苏姑娘相貌如何?多大年纪?人品怎样?
你可不能像你娘那样,再找个萧宏昱那样的白眼狼,最后把自己命都给弄丢了……”
俞啸说到一半,忽地觉得这话有些不中听,“阿爷的意思是说,阿爷是过来人,你大致说下小姑娘的情况,好让阿爷替你把把关。”
“我明白您的意思。”萧锦寒勾唇。
“阿爷尽管放心,婳儿是一个很好的女子。
她在我一无所有,不良于行时,便从未有过半点嫌弃,后又只身入深山替我寻花采药,被蝮蛇王吞入蛇腹,险些丧命。
她待孙儿的好,这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人。
要论相配与否,也是孙儿配不上她,若不是婳儿,我如今只剩下半年的寿命,这腿也再也不可能有重新站起来的一天。”
俞啸听得有些酸,待听到最后一句,却是虎目微微怔住,“你的意思,右腿上的毒是这位苏姑娘替你解的?那三虫三花药引莫非亦是她提出的?”
“是。”萧锦寒笑着点点头,“婳儿医术很好。”
俞啸沉默了一会儿。
这黄泉之毒有多毒,他是十分清楚的,当初连雪老都束手无策,只能为子琛争取到一年的时间。
最后,还是他亲自上云雾寺,找虚云大师算了一卦,说是回到长大的地界上,兴许有一线生机。
虚云大师口中所说的一线生机,莫非正是指的苏婳?
一旁的武阳亦是有些讶异。
当初小主子中毒不治的消息传来,他家王爷忧心忡忡,随之大病一场,一直到三花解药的消息传来,才一点点好转。
却是没料到,幕后竟是这位苏姑娘的功劳。
由此说来,苏姑娘的医术比之神医谷也不差啊。
俞啸停了筷子,沉吟良久,“这次魏家的事,可也是因着这位苏姑娘?”
萧锦寒听言,并未觉得惊讶,俞家据点的人最终听命于阿爷,只抿唇道:“婳儿心地纯良,从不与人为敌,魏蒹葭完全是咎由自取,孙儿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此事同婳儿无关。”
“嗯,你自己有分寸就好。”
俞啸轻轻颔首,虎目转了转,“阿爷整日在京城待得也腻了,你这次回去,要不带阿爷一块回清水县散散心?”
萧锦寒抬眸,正好撞见他眼底的精光,有些忍俊不禁,“阿爷是想去清水县,还是想去看婳儿?”
俞啸被说得有些不自在,一声轻哼从鼻腔喷出,“难道就不能两者兼而有之么?”
“阿爷不必如此奔波,从京城南下清水县,少则七八日,多则上十天,一来一回便是快大半个月去了。”萧锦寒摇摇头,勾唇笑笑,“婳儿开了一家饭馆,再过上一阵,便会来京城开分店,到时候阿爷还愁见不到人?”
“你个臭小子!”俞啸一听便知他这是在推脱,气得雪白的胡子根根翘起,“你阿爷又不是妖怪,不吃小孩儿,也不会吓坏人家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