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危闻言,眼睛里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不少,他打开了原本已经合上的笔记本电脑,原本是打算给族里长辈打一声招呼。
没想到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网络上的言论已经愈演愈烈,人群的重点已经从谴责季菀发展成了可怜傅危的舔狗行为。
“坏了,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季总那边冷态度,傅总不就是舔狗吗?我好像还买了他家的散股,突然有点慌了……”
“加一,我也入了股,只不过我买的是季海那边的,季姐姐放心单飞,狗男人做垫脚石刚刚好!”
语言是一把双刃剑这句话算是让傅炳生给玩明白了,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只针对季菀一个人。
傅危的傅氏集团加上季菀的季海集团,这个组合要是有了姻亲关系,他们这样的旁支可能一点出头的概率都没有。
但是反过来想,傅危的深情未尝不是可以利用的点,他那么在乎季菀,那就从季菀下手,间接拖傅危下水就好。
唯一让傅炳生觉得可惜的就是,即使成功的促使了李晴凌去算计季菀,自己刻意派过去的陈奎依然没有能够完成捡漏和击杀。
“你去前面办理一下出院手续,我歇息的够久了。”傅危伸出手捏了捏眉心,合上笔记本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冷静莫测高深的模样。
他在看见网络上不利于自己的言论时,第一时间就查看了还没有完全收盘的股市,果不其然,因为自己和菀菀的名誉受损,两个集团都受到舆论的冲击,导致市值在出现下跌。
尤其是核心领导被质疑是否为恋爱脑的傅氏集团更是隐隐有出现跳水价的趋势,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助理从傅危紧张的表情看出了不对劲,他没有多问就抓紧去给傅危办理了出院手续,黑色迈巴赫出了医院后直直朝着傅炳生所在的分公司杀了过去。
傅炳生来看望傅危,自然也探听后这位亲爱的堂弟的情况,正是因为知道他一时半会出不了院,所以动起手来才肆无忌惮。
傅危和助理抵达办公大楼下方的时候,他还在慢悠悠地提笔写字,从微扬的嘴角就能看得出来,心情不错,对自己布的局很满意。
“不好意思,傅总,您没有预约,我们老总他可能不是很方便约见……”
秘书台刚收到前台有人硬闯的消息,不等通知傅炳生,一抬眸两个人影就已经来到了办公室门外,他只能笑着上去阻拦,拖延时间。
“分不清大小王?傅家旗下所有产业都是以本家靠拢的,你耽误的起傅总和家人谈事吗?”助理一声呵斥,上前就挤开了傅炳生的秘书,一把拉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傅危快步走近,站在办公桌前的男人还在落笔,似乎完全没有收到外界的干扰,只是这一次他的字明显不如前面几个那么入木三分了。
“要不是我手里头有证据,还真看不出来这是表哥也是重利益淡薄亲情的人。”傅危将自己助理整理好的资料拆开,他的手掌从头到尾一顺,一张张资料依次排开,好似孔雀的尾巴一般,昭示着傅炳生的诸多手脚。
傅炳生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整齐的证据,悬停在半空之中的毛笔尖滴落下了一颗墨点,重重地砸在了宣纸纸上。这位置不偏不倚正好晕染了家和万事兴中的家字上。
“表弟还真是犀利,你之前在医院到底是真的不能出院还是逼着我出手的假戏?”
傅炳生的声音并不慌,从他下定决心走这一条路开始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要么是飞黄腾达,要么则是败者寇,任君发落。不过即使傅危如今是主家家主,但好歹自己也是他的长辈,处理起来没有那么容易。
“这话应该是我问堂哥才对,到医院是真心实意的过来看我,还是只是为了打探消息。我依稀记得小时候,您还是疼我的。”
傅危的心里其实有些五味杂陈,他这些年和这个堂哥疏远了不少,一来是业务繁忙,二则是大了以后,堂哥似乎也在有意地降低和自己联系的频率。
“小时候的事情不提也罢,成年人的世界总是残酷的,你想做什么就动手吧。”傅炳生低头看了一眼已经弄脏的宣纸,慢条斯理地收起了毛笔。
“你不该做到这个地步的。”傅危挥了挥手,已经就位的安保人员很快就进来将傅炳生给带走了,他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字只觉得碍眼的很。
傅炳生笑了笑,没有辩解,他大概对于自己的结局还是保持着相对乐观的态度。然而助理却以一种怜悯的眼神目送傅炳生出门,伤害了季总,傅总个人这边不会放过他,伤害了傅氏集团的利益,动了家里的蛋糕,傅家人应该也不会轻饶了他……这男人可谓是一手好牌打个稀烂。
然而助理不是傅炳生,所以对他的野心和包袱一无所知,自然也无法理解。
“傅总,那这个子公司这边怎么处理,是我们这边直接接手还是等着家族派人来管理?”
“临时调拨两个管理层过来吧,集团估价有大跳水的趋势,需要资金和新鲜血液的入住,就当是挽回一点损失了。”傅危当机立断地接手了傅炳生的公司,这一份产业要是交还给本家,分配问题上又是好一顿争抢。
目前,整个家族的企业都算是相对均衡的,除了总部,每一家手里的资源都差不多,要是因为傅炳生的这一份而重新调控造成动荡就得不偿失了。
秘书点了点头,走出外间去打电话,而傅危则是默默地坐在了原本傅炳生的位置上,他的视线打量着整个办公室,干净明亮,温馨。
办公室的陈设一定程度上也可以反映主人的气度修养,而傅炳生的心狠手辣确是和陈设论调格格不入的。傅危有些怀疑,到底是自己从头到尾都不认识这个堂哥,还是岁月真的可以将人变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