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剑和大刘出了村子，一边聊着一边往市里开车。

    秦玉关打了电话，问冯剑是不是在虎踞县，冯剑就笑着说：“正和刘市长回市里呢。你也上班了？”

    “冯县长，你们初五都上班了，我们只能比你们更早啊！”秦玉关语气有些夸张，“那等你回来，我再去请你安抚我的玻璃心吧。”

    “哈哈，你找错人了吧？应该去找唐小冬啊，哈哈。”

    “冯哥，冯县长，你可不能耍赖！”秦玉关大叫。

    刘大勇瞅着关了手机还笑的冯剑，就问：“老弟，我最佩服的就是你把小秦也拉过来，哈，佩服至极啊。”

    “你想多了吧，哈。”冯剑笑道，“说别的是假的，你也干过主管文教卫生的市长啊，以后少不得你得多多支持！要不，他们可都不只是笑话我啊，哈哈。”

    “哈，感情你连我也算计在里面啊，哈。”大刘大笑。

    把大刘送到市府，冯剑说：“今天来不及请你吃饭，下次吧。”

    “我就知道你会‘不过河也拆桥’哈，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吧，你送我去锦鸿花园吧。”

    “搬家了？”

    “没有。”

    “哦，那好吧。”冯剑不再说什么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动圈子吧。

    冯剑回到别墅的时候，西边只剩下晚霞了，清沐涵舍静静的处在小岛上，宛如世外。

    欧阳还没有回来，倒是南雪已经从海州回来了，一见冯剑回来了，高兴的扑过来。

    “一日三秋啊。”南雪香香的笑。

    “你不好好陪陪家人，着急回来干啥？”冯剑抱抱她。

    “不是赶庄教授的那篇稿子嘛，再说也想你了，哈。”

    “家里都好吧？”

    “嗯，老爸哼唱越剧，老妈忙着打麻将，几个哥哥也都很高看我的，或许他们知道都是你运作的吧。孩子恢复得很好，小嘴甜的很。”语飞说着，边帮冯剑脱去呢子大衣。

    “那就好，后方安定了，你才可以飞翔啊。”

    “哦，可是老爷子住院，你也不告诉我，你的受到惩罚啊。”

    “什么惩罚？”

    “走，我给大家买了些礼物，哈。”南雪就拉着冯剑回到她的房间，她为大家每人买了一件真丝睡衣。

    “怎么样，是不是很柔滑？”

    “我穿不惯睡衣的。”

    “知道，你喜欢裸睡，哈哈。”南雪就笑，“你想想她们穿上之后呢，哈哈。”

    “哦——”冯剑一脸哈喇子样。

    “你都县长了，就这样啊？我们怎么放心？我必须和大家说道说道，哈哈。”

    两人正在调笑，凯瑟琳敲门进来，看到冯剑很开心的说：“冯，正要找你商量成立公司的事呢，哈，说曹操，曹操到啊。”

    “凯瑟琳，你这个‘操’咬的不对啊，发音不准！”南雪大笑。

    凯瑟琳一脸茫然，冯剑就拉着凯瑟琳坐下：“不要理她，她耍流氓呢。”

    家是港湾，不仅让你安静，更能给你精神的滋养。

    春节期间，欧阳她们几个在别墅亲自动手包了许多水饺，各种馅的水饺速冻起来，她们知道冯剑喜欢吃这个，尤其是韭菜肉的。

    一伙人，喜气洋洋的吃着水饺，喝着红酒，冯剑美其名曰：中西合璧。

    吃完晚饭，欧阳、上官、语飞、菁菁、南雪坐在客厅里，听凯瑟琳把想法说了一遍。冯剑建议凯瑟琳回美国先成立一家外贸公司，再到滨州成立一家分公司，这样就算是外资公司了，现在有相当多的优惠政策。

    凯瑟琳想了一个名字是St.George——圣乔治。大家都说名字很惬意，而且也符和中文“桥”的含义。

    南雪就说：“那分公司可以起一个‘经纬’，联通东西南北啊。”

    “好，南记者智力不是盖的，哈。”上官说道。

    “那中介公司也可以叫‘建木’呢。”菁菁笑着说。

    建木是上古先民崇拜的一种圣树，传说它可以沟通天地人神的桥梁。

    “这名儿，很有文化底蕴，哈。”欧阳也笑了，这些女子都真真灵秀的很啊。

    大家又商议了一下投资的规模、部门设置、投入资金等等，这些冯剑就说听众了。

    冯剑和她们都知道，方向和选择比努力重要，能力比知识重要，方向不对，再努力、再辛苦，你也很难成为你想成为的那种人。人生有两条路：一条用心走叫梦想，一条用脚走叫现实，心走太快会迷路，脚走太快会摔跤。

    “第一天当县长的感觉是不是很爽？”上官问。

    “呵呵，都是冠冕的活动吧。”冯剑笑笑，大体说了一下。

    “机关嘛，肯定暗布机关了，你可管好自己的眼睛啊，身份不同了，哈。”南雪说道。

    “那种环境，冯县长肯定会浑身不自在啊。嘻嘻。”语飞两个酒窝醉人，站起来走到沙发后面，抓着冯剑的双肩，“我给你揉揉肩，辛苦了。”

    欧阳笑着说：“有句话，大家可知道？一人不进庙，两人不观井，三人不报数，四人不回头，五人三姓不同行，六人不入乌龟席。”

    “这是什么鬼？”凯瑟琳一脸好奇。

    冯剑就接话给凯瑟琳解释：“一人不入庙。假如你一个人孤身一人在荒郊野外看到一个寺庙，你可千万别进去，这个和信仰无关，跟尊重也无关，因为你一旦在里面发生一些危险的事情，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这句话呀，同样适用于现在。假如你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开了一家店，或者是做了一个未知的项目，或者跟一群陌生的本地人打交道，你想脱身特别的困难，尤其你把钱投进去以后，你的钱基本上就很难再抽出来了，所以当你对一件事情不是特别了解的时候，不要盲目的跟进。”

    “哦，冯教授这么解释，有新意啊。”上官笑道，欧阳也微笑，同一句话，可以有不同的解读，不同的启发。

    “可我们都是经过一起讨论呢，算不得一个人。”语飞就说。

    “嗯，是这样的，这也算是我们公司顺利的一个重要原因吧。”欧阳说，“县长大人，你继续你的高论吧。”

    “两人不观井。假如你和一个人走在一起，发现了一口井，他让你过来看一下里面有什么东西，但凡你把头伸过去，他就有可能把你推下去，尤其是在与你有利益冲突的时候。人心是经不起考验的，所以凡是有一些涉及到风险项目，或者涉及到一些大风险的生意，就不要两个人一起干。相信他可以，但是涉及到危险的时候，不要去相信人性，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人之初，性本恶啊，这也是老祖宗的箴言吧。”菁菁感慨，她们这些公司的合作伙伴就是她们这个团体的，这些方面的确考虑的少。

    “三人不抱树。你看到前面有一棵大树，你想知道它多大，你一个人过去抱，抱不住，两个人过去抱树啊，你还可能跟他对抗一下，但如果三个人去抱树，另外两个人就会全力以赴扯你的胳膊，你可能会被控制住，这个时候你的处境就变得很危险。这种事情主要指的是三个人合伙开公司，平均每个人的股份都是33%，而你是法人，什么事啊都得由你来，却没有绝对的控制权。因为另外两个人加在一起有66%，他们才是绝对的控股，你是玩儿不过两个人的，所以这种合伙的生意肯定要崩掉，三个人合伙，除非你能占到67%，要不然你就是别人的待宰羔羊。”

    这个道理大家自然很熟悉。

    欧阳说道：“四人不回头这个主要指什么呢？就是说诸葛亮死后有四个人抬棺材，不能回头。大部分人想法一致的时候啊，你就不要做那个提反对意见的人了，不但难以成功，还容易把大家都给得罪了。”

    欧阳说完，看了看冯剑。

    冯剑一笑，“除非你是老大，但如果你是老大的话，还需要跟他们商量吗？所以四个人一起做事情的时候，千万不要做那个得罪大家的人，否则你很容易被踢出局。我明白，你要说的这个意思，我对权欲兴趣不大，只是被点了兵。”

    众人就笑，感情这是欧阳要提醒冯剑呢。

    “那三姓不同行又是什么？”凯瑟琳一头雾水。

    “中国呢，骨子里有种血脉基因记忆，哈，假如你打算组建一个团队，五个人里面只要有三个人的姓氏是一样的，这个时候你肯定是要吃亏的，因为这就是家族概念，你不管做什么样的事情，别人永远会抱团，而你呀，只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当遇到利益纠纷的时候，别人会很团结，而你就会被排斥在外，即便你生意做得很好，有利益纷争的时候啊，他们在一起也只会想着自己，不会想到你，一旦别人做了什么决定，发生利益冲突，你呀，就是被牺牲的那一位！”上官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没有契约精神吗？”凯瑟琳问。

    “国人，情义的地方多，而情义又是没法约定的。”

    “六呢，乌龟席就是有了六个人，各自有了自己的位置，两边各两个，一头一尾各一个，你要入席，你怎么坐都别扭。”南雪说道。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坐王八席的感觉，大家大眼瞪小眼嘛，哈哈。”冯剑笑道。

    一席话，大家都笑了。

    “可这未尝不是一种锻炼吧——道不行，乘桴浮于海。”冯剑补充了一句。还是和她们一起聊天轻松舒适，不用提防这防备那的。

    晚上，冯剑果然看到了南雪的丝滑睡衣，果然像德芙巧克力

    接下来几天，冯剑上午或下午就 “微服私访”了县人民医院、三个乡两个镇的卫生所。晚上就让小简把虎踞县的一些资料比如：各个企业的情况，尤其是乡镇企业，各乡镇的经济来源，人口分配，贫困人口等等。

    小闫还主动把县里和乡镇的主要领导的名单和电话归整出来，冯剑就权当练习记忆力了。

    对于秘书的筛选，显然，从文笔方面来看，索晓娴是最合适的。一手漂亮的钢笔字，文笔简洁、逻辑性很强，而且说得基本到位。

    可冯剑知道自己不能用索晓娴，因为她是女性，而且是“无知少女”——无党派、知识分子、年轻、美女。

    小闫的“作业”完成的中规中矩的，没有多少新意，好在是自己的真实想法，而且他给冯剑留下的第一印象还不错。所以当几天之后商和平问秘书考察的怎么样的时候，冯剑就点了闫涛。

    秦玉关果然开着自己的车过来了，看到冯剑办公室的宽阔就喊：“领导，还是你这里宽敞，就是太简朴了些。”

    “你那边怎么样？是不是会议不少啊？”

    “书山会海啊，基层干部不容易，呵呵。”秦玉关点点头。

    “我呢有个想法——”小闫热情的为两人端过茶水，他看出冯县长和这位秦副镇长关系很不一般。

    “先静下心来把镇上的情况了解一番，掌握第一手情况，然后再有所想法。”冯剑没有保留自己的想法。

    “嗯，我也在走访呢。”秦玉关说道。

    “哦，那中午吃完饭，咱俩一块去凤鸣镇卫生院看看呗。”冯剑就说。

    “好，你是领导你说了算啊，哈。”秦玉关就说。

    下午两人果然就去了卫生院，两人冒充“患者”从门诊到检查室、住院部都看了看。冯剑甚至去卫生院前面的小超市买了一盒烟，和老板娘聊了半个小时，把秦玉关惊讶的不行，这怎么跟搞地下工作似的。

    两人只是了解了一些大概，具体内部的事就看不出来了，比如人员比例啊，器械、药品购买，价格等等。但从老板娘的叙述中，大家对卫生院还算满意。

    “医院的外部卫生很重要，你看许多地方有些破落了。”冯剑指点给秦玉关看。

    “医院的财务更是重要，这些天，我看了好几家医院了，是不是先让他们自己清查一遍，然后我们再把一些制度明确一下。”冯剑提出了自己的设想，“学校还没有开学，现在先把医院这块了解一下，咱俩一起看看有没有新的可行的提高医院服务质量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