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一刀斩杀了亚当斯身边几个护卫,胖子快步进逼,算准距离就准备一跃而起,只是他的前脚才弯下,眼前却窜出了难以数计的火球。
近战跟远战的结合,终于出现,幸好并不是胖子心底的完美结合,在法师跟前挡着的,是罗马骑士,不是解烦军虎卫。
胖子又一次让身后的骑士长矛失望了,这一刀,仍是有进无退!
罗马军阵,正因为他们的骑士首领身处险地,开始有了混乱。
没有凭借任何本命兽的力量,胖子杀得浑身带血,城头上的马铁全都看在眼里,胖子的刀虽然不够快,却够狠。
马铁看着胖子一刀割开了一个骑士的铠甲,划破了肌肉,切断了喉管,刀锋再从脖颈的另一边出现,就像他亲身经历一般,清楚明白,从指尖到手臂,最后震颤到心里。
马休曾说,胖子要让马铁明白,什么叫狠。
现在,他明白了。
玉门关上,不只有马铁和于禁,就连曹彰跟庞德都在。
看到胖子单枪匹马搞乱了罗马军阵,曹彰赶忙来到贾诩身边,道:「先生,姜维跟解烦军虎卫已经在城下待命,要不要让他们出击?」
贾诩看向曹彰,才要点头,突然指着曹彰身后叫道:「小心!」
曹彰还没回头,就觉胸口一凉,低头看去,一把剑直接刺穿了他胸膛。
「唉……司马先生说得对,胡人不可靠,连这种仗都打不赢。」
曹彰身后,是庞德,是一心想要往上爬的庞德。
「你……为什么?」
离开马家,追随曹彰,庞德想要的是出人头地。
如果曹彰连皇帝梦都不作了,他又何必继续跟在身旁伺候?
「你投靠司马懿了?」
颤抖着手指,连番的变异,让贾诩只能讲出这句话,然后胸口一阵气闷,便晕了过去。
「哈哈哈!没错!最少,司马懿还有野心,你们不想做皇帝,他想!」
郭奕接住了贾诩,怒目看向庞德,恨道:「司马懿要你来杀公子?」
「哼!要是罗马人有能力破关,曹彰自然不用死,只要鲜卑破关,司马懿就能请奏曹丕,以魏国大将军的身份,统领全国兵马平乱,只要有了军权……我,就是先生手下的开国重臣!」
庞德放声大笑,袖里剑一次交击,金铁交鸣声一响,城内卧底立刻出手夺门。
如果夺门的是城外的鲜卑骑兵、罗马骑士,他们只有马,没有云梯,没有井栏,别说城墙,连护城河都过不来。可如今,夺门的是城内伏兵,草原上的铁蹄,很快就能踏进中原土地,踏碎玉门关口。
玉门关,没有被身为入侵者的罗马人撬开,却被它所守护的汉人推开了。
草原上,千万马蹄叩地,就像滚滚雷声作响,鲜卑骑兵要来了!
「庞德!你去死!」
眼睁睁看着庞德割下了曹彰人头,于禁的心全乱了,就在郭奕将贾诩扶到一旁时,于禁的刀索,已经搭上了庞德脖子,准备给曹彰报仇。
刀索划下,却没有任何血珠飞扬——于禁的刀索诡异至极,要玩得好,就要有颗冷静的心,大开大阖,直来直往的刀索,还比不过一柄短剑。
「哈哈!你武功在我之下,现在出手又杂乱无章,岂不是自找死路?」
庞德猛地低头,于禁刀索才要追上,已经被袖里剑架开,当的一声,于禁不过退了一小步,就再也无法前进了!
染满曹彰鲜血的毒牙,直接锁死了于禁的退路,一招之间,他双腿已是布满剑痕,于禁没有再退,而是砰的一声,跌坐在地。
那狼狈的模样,看在庞德眼里,满是讥诮,他大步走到曹彰尸体旁边,才要拿下曹彰头颅时,心里突然一颤,猛地转头。
在他身后的,是马铁。
马休曾说,胖子要让马铁明白,什么叫狠,此外,还会给他一个报仇的机会,现在,马铁什么都明白了。
胖子早知道庞德心怀不轨,放于禁跟郭奕回来,是要他们看清楚,到底是谁害了他们的主子,只要庞德打出了司马懿的名号,他们俩就会明白,想要报仇,只有回解烦军一条路。
所以,胖子才会杀进罗马军阵。
只要搞乱罗马人的攻城,庞德心一慌,就会对曹彰下手,让伏兵夺门——为了收服于禁跟郭奕,胖子是做足了戏,连解烦军虎卫都没带上。
不论如何,马铁都要感谢胖子,给了他一个清理门户的机会。
「现在走,你可以不用死。」
表情冷漠,马铁眸子里尽是冰霜,他看着城关外鲜卑骑兵逐渐清晰的身影,语气平淡,却隐隐带着骇人杀意。
庞德就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喝道:「少爷,我不跟你计较,司马懿要的,只是让鲜卑人入关!」
听到这话,马铁眼里仅存的一丝宽容化作了一条死路,他寒声道:「因为这句少爷,我让你走——既然你不走,就把命留下吧。」
「夸口!」
庞德的剑仍是那样的捉摸不定,但面对当胸刺来的一剑,马铁只是大喝一声,对袖里剑视若无睹,而是以泰山压顶之势,将手中钢刀,急急地往庞德劈下。
钢刀撕裂了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庞德这一剑,也许能洞穿马铁心脏,但他也躲不过被一刀两断的命运,头一次,庞德被马铁以命搏命的凶狠给震住了。
不想同归于尽,庞德的剑,不再是永远都能进攻,马铁的刀,也不再只能防守。
就跟于禁一样,庞德退了这一步,就再也无法向前了。
「杀!」
占得优势,马铁就记得一件事——此生用刀,只进不退!
钢刀大开大阖,如长河波涛、绵绵不息,刀刀都是拼尽全力,刀刀都是以命搏命,庞德或是闪躲,或是挡格,全无还手余地。
庞德心中虽然惊骇,仍死守着不放弃,他不知道马铁经谁指点,但很显然,他的刀已经胜过庞德袖里的剑,庞德唯一的机会,就是他略胜马铁的绵长内力。
只要撑下去,就有转圜余地!
忍着手中传来的痛楚,庞德一下一下的捱,就像以前他跟马铁打过的一百三十多战,最后赢的,总是他。
「当!」
一声脆响,庞德又挡住了一刀,而且,还荡开了这一刀。
马铁的内力即将见底,胸口空门大开。
庞德的机会来了。
「去死!」
利剑当胸,马铁脸上却没有丝毫惊惶,嘴角一丝狠厉的冷笑,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没有退,而是往前又踏了一步。
此生用刀,只进不退!
血染剑头,袖里剑毫不费力的穿透了马铁胸膛,可是庞德没有笑。
马铁的目光,冰冷的就像在看一个死人,庞德这一剑,只洞穿了马铁肩膀,却没有刺中他心脏。
危险!
沙蛇独有的第六感,正散发着危险的讯号,只有生死关头才有的讯号。
庞德想抽剑却抽不出来,他看着自己紧握剑刃的手。
马铁的手,毫不犹豫的握紧剑刃,死死攥着,殷红的血迹从指缝里流出,似乎宣告着这柄剑,已经不属于庞德。
庞德有点恐惧,马铁脸上仍是一样的目光,一样的冷笑,彷佛长剑穿透的,根本就不是马铁的身体。
唯一改变的,只有那股骇人的杀气,变得更浓,更烈。
庞德想退后,想抵抗,想抽出他的剑,可事实上,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马铁的刀,撕开他的喉咙,感受着那种撕筋裂肉的尖锐痛苦。
今天以后,马铁的刀,不但够快,而且够狠。
与庞德的第一百三十三战,庞德败,败,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