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乐正孝天的话初月和影月都不信，倒也感觉得到他不是坏人。
    “你们方才说的可是她？新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的事可是你随便可以打听的？”
    影月给了他一个眼神，乐正孝天立马认怂。
    “不敢不敢。”
    “心里明明很想知道，还真不够坦诚。”
    乐正孝天一听这话，再次意识到她们可以轻松知道自己的想法，瞬间兴致全无。
    “这感觉，我像个傻子似的。”
    影月被他逗笑，反而与他说起自身的情况。
    “ 我叫影月，她叫初月，实际上，我们就是她，而她叫作新月。因为我们两个谁也不服气谁，所以各自取了个新名字，等我杀了她，新月就独属于我了。”
    “那你这不是自己杀自己吗？”
    “不会，她死了与我无关，而且我还能完全占有这副躯壳，何乐而不为？”
    “还真是难以理解。”乐正孝天看了看周围问道:“你们知道这是哪里吗？”
    “什么叫这是哪里？”
    “这里是没名字还是就叫不眠山？说起来，这不眠山好像也没那么大，我早该走出去了才是。”
    “不眠山？我们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们从未离开过这里吗？”
    “从未。”
    “没见过其他人。”
    “母亲大人偶尔会来看看我们，只是，她总是很失望的离开。”
    “那为何不带你们走？”
    “为何要带我们走？”
    乐正孝天发现她们除此之外，好像一无所知。
    他看了看天空，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
    “结界，你们一直在结界中。不过，我都能进来的话，以你们的能力，难道出不去这个结界吗？”
    “结界？”
    “你们不懂什么是结界吗？可她刚刚不是……你们是不是连自己会的东西，也都不知道？”
    “不明白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初月解释道:“我好像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不是很明白。影月试过很多次的，对于我们来说，这里只有花海，哪里都一样，只要回头，这个屋子都在。”
    “你们被困在这里，多久了？”
    “是你所想的时间吗？”
    影月一脸真诚的看着他。
    乐正孝天眉头越皱越紧，抬头看了看虚假的天空。
    “这里没有昼夜之分，也无四季。”
    乐正孝天想起她们所说的母亲，她能来去自如的话，必定是个厉害的人物，不眠山的话，他也只能想到她了，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你们母亲为何要失望？”
    说起母亲，初月还是不禁露出了难过的表情来。
    “母亲似乎第一眼就对我们很失望，也很难过，我们不知道为什么。”
    “大概是不喜欢我吧，她一直希望活下来的是初月。”
    “你别这么说，母亲一样对我很失望，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虽然她们用着同一张脸，同一个身子，此时此刻在他眼里，她们就是两个人。
    “为什么非要一个活一个死？在我看来，你们都有活下去的权利。”
    初月和影月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轻轻将手搭在胸前，看着他，不知不觉掉下一滴眼泪。
    “从来没有人与我们说过，你们都该活下去。”影月轻轻擦了把眼泪，“后来，我们试着将你送出了结界，可是我们却还是无法离开，你就时常来结界中看我们，与我们说外头的事。
    当你知道，我们只认得花海和木屋的颜色，你便与我们谈山谈海。
    我们知道了什么是日什么是月，什么是山什么是海，知道外头还有很多男男女女。
    起初，就像是交换一样，你与我们讲故事画天下，我们教你法术，运用乾剑。
    渐渐的，我们渴望离开，与你海阔天空，看尽天下颜色。当时的我们也不明白，爱是什么，所以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爱上了你。
    我们渴望与你在一起，但是，我们记得你说过，外头有种族之分，而我属于人族最大的敌人魔族。你虽没有说过，可我感觉得到，我真的很不甘心。
    我也不同意初月可以，我便告诉她，只有同族之间才是可以。在这样的想法之下，人魂出现了，她就是我们为了爱你为了与你在一起才存在的，我们甚至将新月这个名字都给了她。
    确实，她与你有更多的话可说，你们总是笑得那么开心，与她一起你也更轻松。
    凭什么只有她可以？明明她最弱，凭什么？我们发现，她是她，我们是我们，不一样。
    后来，战争爆发，你许久都没有来过，我们之间的分歧也越来越大。她却因为得到了预言之力，窥得天机，借着伪神抢夺神位，将我们两个赶出了水镜，独占了肉身与水镜。
    只是她没有想到，初月利用神魂之便，闯入冥界带走了你的灵魂不说，还利用混沌星空的力量，带着你彻底离开了这里。
    呵呵，哪又如何？母亲的预言之力不比她的弱，她既然说了你会回来，那就是一定会回来，我有的是时间等，某人就不是了。
    人族的寿命是很短的，这些年，若不是水镜，你早该消失的，哪里还轮得到你嫁给他。
    不过，你就算利用再多的原神之力也无用，你时日无多了心儿。”
    影月得意的看着她，因为她知道初月把自己也搞得很狼狈，如今也没有能力与她争了。
    慕心听着她的控诉，浅浅笑了下，然后看向乐正羽华，默默掉下了一滴泪。
    乐正羽华有些心虚又担心。
    “难怪你突然……不一样了，所以，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乐正羽华推开影月想过去，慕心后退两步，伸出手阻止了他。
    墨玉似乎从影月的话里听到了答案，又不大明白她的意思，好像他的妹妹不止一个似的。
    “乐正羽华！”
    “你闭嘴。”
    乐正羽华现在没空理会他，担心的看着慕心，却不知如何解释。
    影月还上前抱着他的手臂，得意的看着慕心说道:“现在你知道真相了，识趣的自己离开，别逼我出手。”
    乐正羽华紧张的想要挣脱她的手，影月却死死的拽着。
    “心儿你听我说。”
    慕心转过身，闭上眼，满脑子都是过往那些事。不过很快，她就长出了一口气。
    “你是你，他是他。”慕心转过身来，看着影月，说道:“如果你以为这么多年下来，我还只是想着他一个，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我是时日无多，也不强求，接下来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这便足够了。”
    乐正羽华明白她这句“足够了”是什么意思，她好像比自己想象中坚强，就是她好像放弃了，乐正羽华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既然如此的话，把水镜交出来。”
    “我没带在身上。”
    “哼，没带？你果然只是说得好听而已。”
    影月左手蓄力，想要攻击慕心，被乐正羽华直接拦下。
    影月盯着他的眼睛，他对自己真的是没有一丝的情意，不禁掉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