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张嵩冥思苦想之时,他的脑海中不知为何闪过一个名字。
周代宗。
哪个在遗诏中让太子给自己确定庙号的皇帝。
若非他在遗诏中交代自己的庙号,他的庙号绝对不是如此平凡。
毕竟他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之将倾。
在英宗被俘之时,代宗皇帝临危受命,将南下的鞑子拒于京城之外。
并联合于谦进行了一波反击,将大周国运再次抬到了一个新高度。
如此功绩,按照本朝“祖有功而宗有德”之论,代宗皇帝怎么都能得一中宗,甚至更好的庙号。
当然,也有少数人认为代宗皇帝配不上这个庙号。
毕竟他在击退鞑子,将英宗皇帝带回京城后,他认为英宗在陷于敌手之时,居然主动帮助鞑子劝降沿途守将。
要求沿途各守将大开城门,欲放鞑子入城劫掠。
企图用这种丧权辱国的方式换得自己的自由。
代宗皇帝认为英宗有损皇家威严,有违太祖皇帝“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祖训。
在焚香祷告杨家各位列祖列宗后,他便宣称在梦中得到太祖皇帝旨意,要在太庙处决英宗皇帝。
代宗皇帝此言一出,当时朝中上下一片哗然,纷纷反对代宗此举。
很多支持英宗皇帝的臣子皆言代宗此举不过是为了稳固自己的皇位,排除异己。
都觉得代宗此行乃是暴行。
而代宗闻言,不怒大喜,并声称既然认为他是暴君,便做给朝中各臣子看。
所有为英宗求情的臣子全部下狱。
就连被困于府中的英宗皇帝得知此事亦是大惊。
随即拼尽全力想找太后,宗人府出面。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
代宗在拉着英宗前往太庙之路上,不顾英宗苦苦哀求。
即便英宗言明自己放弃皇位,愿意去做一庶民,只希望能得到代宗皇帝的原谅。
毕竟在他看来,代宗只不过是因为过去的事情伺机报复而已。
当然,代宗也并未同意英宗所言。
直言是因为英宗丢了皇家威严,太祖皇帝震怒,他的职责不过是送他去见太祖皇帝而已。
遂于太庙斩英宗。
张嵩想到这位不按常理的代宗皇帝,再谢谢现在这位仁治皇帝。
二者似乎有许多相似之处。
或许此前不过是仁治皇帝一直在隐忍而已。
如今说不定只是时机成熟了。
心念至此,张嵩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张世蕃发问道。
“最近工部可有水军方面的军备物资调动情况?”
“或者有要公布新研制武器装备的奏疏的吗?”
张嵩每日需要众多朝中往来的公文,自然做不到事事躬亲。
张世蕃听到自己父亲的问话时,他稍稍一愣。
他也没注意过工部这方面往来的公文,奏疏啊。
张嵩一瞧自己儿子那表情,他就明白自己这孩子虽身在工部却一点也不了解工部。
如此,自己怎么放心在致仕之后将他一个留在京城呢?
这样的水平到时候被人卖了还要为人家数钱。
哎,何其可悲啊。
张世蕃似乎也感受到了自己父亲那恨铁不成钢的心境。
便表现的更加愧疚。
故而只能面色激动的朝着张嵩开口道。
“父亲放心,孩儿今后必改。”
张嵩闻言,心中虽然不信,却也不打算打击他的信心。
“好,汝有此心足矣。”
此刻的叶轩墨还不知道自己门下的几位弟子已经被某位皇子盯上。
要不然他不可能还是这般悠闲的在家中陪着家人,义兄过春节。
大年初一,宁波叶府。
因为今年无大雪影响,宁波城中官位较高的官员都主动上门拜访叶轩墨。
去年你可以推脱大雪之故,今年可就没有借口了。
而宁波治下的各地一县主官则会在几日后登门,再然后其他府的官员则因路途遥远,不用参与此事。
但也需在休沐结束,来宁波述职时主动上门。
李文杰几人见状,自然也都主动帮着叶轩墨做起了迎宾。
“杨别驾,请随本官这边来。”
“……”
上门拜访的官员见李文杰几人在此迎宾时,他们的眼中皆显露出毫不掩饰的羡慕。
与叶大人认识早就是好啊。
若是他们与叶大人也是旧识,那该多好啊?
故而在李文杰招待这些官员的时候,他们也都非常和气的回应着。
“李县令客气了。”
络绎不绝的招待了一上午,这些官员们的拜访才算结束。
送走最后一位前来拜访的官员,李文杰几人的神色都有些疲惫。
叶轩墨见状,主动为几人端上热茶。
李文杰几人接过叶轩墨递过来的热茶,他们都语气羡慕的开口道。
“子义,你这登门的客人比我县衙里的人员加起来还要多。”
叶轩墨瞧见他们那羡慕的眼神,他面带微笑的自嘲道。
“若无几位兄长在此。”
“我接待这些人都要累个半死。”
李文杰几人听到叶轩墨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语,他们都忍不住的轻捶了他一下。
“子义,你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叶轩墨见他们还是这般姿态,他也不敢继续再刺激他们,只能出言安慰。
“几位兄长莫急。”
“只要你们一步一个脚印,等到大计之时,朝中自会考量几位兄长的功绩。”
“舍弟不过是比几位兄长多了几分圣眷,这才有此成就。”
李文杰几人听到叶轩墨的祝福,他们也只能苦笑着应和道。
“但愿如此吧。”
“只希望能借子义吉言。”
因为过年休沐的缘故,叶轩墨一行人也暂时不用处理政务。
这个时代无科技产品打发时间,而他们这个身份也不好再像曾经那样燃放烟花,只能凑到一起打牌下棋。
正当几人对弈之时,朱经略与戚继光二人联袂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