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继光此言一出,站在他身边的那些军官就变得更加兴奋了。
有关于他们的好消息?
莫非是又有新的战船要到了?
还是要给他们发粮饷俸禄了?
亦或者是又要扩军,要给他们提升官职了?
“戚指挥使,不知是何好消息啊?”
“见戚大人脸上喜色,下官就知这消息必定非比寻常。”
“戚指挥使就莫要再吊我等胃口了。”
戚继光见自己面前这些军官那振奋的眼神,他连忙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朱经略。
示意由他告诉众人缘由。
朱经略见戚继光将话题抛给自己,他也明白戚继光的用意,就是不希望自己临阵退缩。
故而朱经略站于原地深吸一口气,略做心理建设便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这位军官出言道。
“各位同僚,莫要堵在辕门可好?”
“不然若有突发事宜,你我岂不是要被一锅端了?”
“且去营帐之中可好?”
在场的军官听到朱经略的话语,他们心中虽急,却也不敢在朱经略面前造次。
唯有面带笑容的应和着。
“朱大人所言极是,倒是我等心急了。”
“我等得知陛下赏赐圣旨于宁波,心中皆妄想陛下之圣旨与我等有关。”
“朱指挥使,我等欲为陛下尽忠,为陛下分忧,故才有此不妥之为,还望朱指挥使勿怪。”
没过多久,朱经略便带着军营内的一众军官走入自己的营帐中。
众人进入营帐,他们便来到属于各自的位置前站好。
朱经略见他们那期待的小眼神在自己不停地来回打转时,他自然也不敢吊着众人的胃口。
只见朱经略朝着众人大手一挥,随即开口打趣道。
“各位同僚且坐,要不然本官担心尔等听到接下来的消息会兴奋的站不稳。”
原本就已经特别期待朱经略所传信息的军官们在听到这句话时,他们心中更加激动。
看来这圣旨果真与他们这些武夫有关。
难不成军中要讨伐倭国的流言要成真了?
就在这些人胡思乱想之际,已然落座的朱经略开口为众人解释道。
“今日叶大人邀本官与戚指挥使前往府衙议事。”
“得到一个消息,那便是如今宁波同知黎淳即将走马上任,调任泉州知府,市舶司提举。”
“同时因我等在宁波所行之效,这泉州市舶司水军极有可能从宁波抽调一卫。”
“先行搭建泉州市舶司水军框架。”
朱经略此话一出,房间内的一众官员的脸色却各不相同。
不少脑子转的快,心中有另外谋划,且最为杰出的副指挥使,指挥佥事则是默默地低下了头,不敢与朱经略对视。
他们就怕与朱经略一对视,然后朱经略就把他们送到泉州去了。
他们或是通过家族,或是通过自己的信息渠道能够判断出此宁波市舶司水军担负的重任。
所以他可不希望将有机会踏灭一国,名留青史的机会拱手让人。
至于那些表现更为平庸的副指挥使与指挥佥事不愿离开的原因则是。
他们好不容易在宁波熬到了地位稳固,不会轻易被后来者动摇地位。
怎么会舍得走?
此去宁波,万一哪里出了差错,怕是连个为自己求情的上官都没有。
毕竟他们所在的宁波市舶司水军分属浙江都司,是隶属于左军都督府之下。
而朱经略之祖父乃是吴国公,当今左军都督府左都督。
可那泉州市舶司水军却是分属福建都司,是隶属于前军都督府管辖。
这泉州市舶司水军五卫,前军都督府都督王兴德能不眼馋吗?
这几个卫所的指挥使之位他会没安排?
五军都督府虽同气连枝,一致对外。
可却不代表他们会愿意让出自己的利益。
反倒是那些在座的卫镇抚,千户官中较为平庸的那一撮人对此事更感兴趣。
因为他们在宁波的上升通道已经大幅受限,可若是转投泉州,那自己升官的概率就大多了。
坐在首位上的朱经略将营帐内一众官员的神色尽收眼底。
瞧见几位在营中表现最佳的副指挥使,指挥佥事,卫镇抚,还有那些掌管着精兵千户所的千户官都是这般沉默。
也难怪子义丝毫不担心宁波战力受损。
心念至此,朱经略便继续解释道。
“各位同僚,此事虽然只是叶大人得到的一个小道消息。”
“可空穴来风,吾等当早做筹划,虽具体章程还要等京城来信。”
“可在吾看来,我等行事应当一步三算。”
“不管最后五军都督府与兵部商讨结果如何。”
“我们都可先行筛选出合适人选。”
“免得圣旨突至,届时恐忙中出错也。”
“诸位同僚以为然否?”
朱经略此话一出,在座的军官不管愿意不愿意,他们都连忙点头回应。
“朱大人所言极是,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当然,也有些一直不明白自己与其他同僚有多大差距。
主要是靠祖辈蒙阴才坐到这个位置的军官面色严肃的拱手道。
“下官也确想与诸位同僚较量较量。”
“免得到时候又有人在背地里说下官的闲话。”
此话一出,整个营帐之中瞬间充满了火药味。
自古便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你要是有真才实学坐到这个位置我没话说,可你不过是凭借出身来此镀金的二世祖。
居然有脸说这话,看来必须要让你知道知道,你我之间的差距了。
当宁波市舶司水军正在紧锣密鼓的开展内部比试时。
多封来自叶轩墨治下各县的公文呈送至叶轩墨的案头。
叶轩墨望着眼前这些公文上所述内容,他若有所失的微微颔首。
“去年台风虽然不大,却也让不少县城的考棚遭了秧。”
“宫台,如今宁波依靠开海之利,不缺这等钱银,你安排人手去巡一遍。”
“若情况属实,则拨款修缮,若情况不实,便记下予我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