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里灯火通明,院子里点起了火把,冯大林正在发火。
现在他看什么都碍眼,地上的冰溜子都被他踢断了。
王嫣红披着军大衣正在低头挨训。
“让你做思想工作你是怎么做的?这幸亏她们一班班长给力,要是再晚发现那么一分钟,后果都不是你我能承受了的。”
“连长~这也不能怪我们排长吧。”
几个女知青都觉得连长有点太断章取义了,明明是顾晓曼自己的原因,为什么要怪排长。
“你们都住嘴,赶紧回屋去。”
王嫣红小声呵斥道,生怕知青们也被波及,挨顿骂是小事情,就怕挨罚,穿着厚棉袄跑上十圈有她们受的。
“排长明明……”
刘玲玲还要说,再次被王嫣红眼神制止。
“你们不服?谁不服谁站出来,我看看来。”
冯大林微微眯起眼睛,盯着那几个女知青,二班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就是这一班的,每天都有各种事情。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南乔的事情,南乔都不住宿舍好久了,还是各种事情不断。
“连长我会写检讨,是我的不对,我思想工作做的不到位。”
王嫣红再次高声说道。
“写三千字检讨,现在她怎么样了?”
他问一班班长。
苏明梅站出来中气十足的大声喊道:“报告连长,她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脖子上连个痕迹都没有。”
她是故意的,故意大声让大伙都听到,顾晓曼没事,她就是故意做做样子。
“好,那你晚上辛苦点,看着她点,别让她再做傻事,明天一早给她送走。”
冯大林听到人没事,语气也不由缓和了不少。
“是——”
苏明梅回道。
“都散了吧,赶紧回屋熄灯睡觉。”
冯大林吆喝一声便散了场。
翌日一大早,南乔被抓来的大公鸡吵醒。
天还没有全亮,鸡就咯咯叫个不停。
南乔翻了个身,烦躁的把被子拉过头顶。
脚踹了踹蒋君悦。
“你去让鸡别叫唤,吵死了。”
蒋君悦咂吧咂吧嘴,只得坐起身准备去看看。
就听见外边的鸡突然不叫唤了。
“老乔,可能是穆丞怿起来喂鸡了。”
她说罢打了个哈欠又接着躺下睡,一点也没有要起床的想法。
这边的轻松惬意,在北陕这那边是没有的,南湛一大早就被亲妈喊了起来。
因为隋柠一早醒来穿闺女给的大花袄时,发现了内兜里的信。
“小湛,老南你们快起来,咱们乔乔给我写信了,哈哈哈~~”
隋柠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挨个推了推炕上的两个男人。
随后点了半截蜡烛照明,没有理会炕上的男人径自打开信看了起来。
爸爸妈妈:
见字如面,……
信里主要写了她最近经历的一些事情,南乔觉得既然自己用了原主的身子,那就不能排斥原主的亲人。
所以她‘事无巨细’的将她对南家做的事情都写了下来,当然偷东西不在内。
南湛坐起身,看到的就是烛光明明灭灭的照在他妈的脸上,映射出一圈一圈的光晕。
而他妈正在掩面哭泣。
“妈——”
“小湛你妹妹……”
隋柠如鲠在喉,什么都说不出,再次抱着信低低抽泣起来。
南湛看到信,这才松了口气,还以为是怎么了。
“妈。乔乔说了什么?”
南湛一边穿衣服一边假装随意的问道。
“她说她给南凤英报了名下乡,找了个最差的村子,还说举报了你大伯卖厂里的布……她说她过的很好,要是方便的话会寄东西过来,要是不方便的话会亲自来送。”
南乔也没有傻到什么都写上,万一信没有送到父母手里,那岂不是很麻烦。
“倒是没想到小妮子还挺厉害,我还想这趟经过京都回去一趟呢。”
南湛不走心的提了一嘴,他确实是想回去找大伯的麻烦,想到这里,漆黑的眸子里有暗芒闪过。
“嗯,我跟你爸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怕是没有出头之日了,你妹妹还得指着你。”
这时躺着的老南同志,翻了个身,趴在被窝里说道:“柠柠你给我拿个干手巾,我这一宿啊不停的出汗,都没睡好,早上才睡着,可这被窝里全湿了。”
说着便坐了起来。
果然不厚的褥子上一个人形湿痕。
闻言,南湛若有所思的看着褥子怔怔出神。
“你是不晚上发烧了,自己又退了。”
隋柠嫌弃道,她倒不是嫌弃自家男人生病,而是嫌弃他就在湿哒哒的铺上睡了一宿。
没有水,炕也不敢使劲烧,这一宿得多冰。
“没有我浑身都感觉很有劲,我觉得现在来两头狼我都能打死。”
南向北挥动着拳头显摆道。
南湛穿好衣服,便出了窑洞,在院子里找了块长条形状的石头。
捡起来就回了屋。
“爸你试试能不能掰断。”
南湛将石头递给了老爸。
南向北眼神古怪的看着儿子,虽然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但他想大概就是想看看他说有劲是不是真的。
一边在心里嫌弃儿子幼稚一边将接过了石头。
双唇紧抿,用上了全部力气。
咔嚓——
南向北手腕子闪了一下。
因为用力太大,石头太不结实,所以导致他闪了手腕。
“老南厉害了你。”
隋柠当即给男人竖起了大拇指,这不得不夸奖啊。
谁家老头能徒手碎大石。
南湛眼神闪了闪,他总觉得脑海中闪过点什么,但是却没有捕捉到。
自己也是这样突然就力气大的能打爆野猪的头。
还有穆丞怿说妹妹的力气很大,身手也很好。
他一直都有放在心上,结合自家那个疯女人的身手他很怀疑这两人是不是那帮人背后培养出来的。
能吗?蒋君悦他不了解,可妹妹他了解。
不然怎么解释她俩认识这件事情。
他觉得还是得将妹妹的状况打听清楚了、
“爸,乔乔力气可能就随了你,力气可大了,能徒手打狼。”
他说的很是随意,就像唠家常。
南向北闻言瞳孔地震:“你是说她打狼?”
南湛挑眉:“嗯,就她养的马,在农场里她一开始就一喂马的。”
“老南看来你教她的东西都捡起来了,不然怎么能打狼,我就说女孩子必须得学点防身术,信里乔乔也说了,之前你和老祝家的口头婚约,她给退了,还打了建仁那孩子,看来人被逼到绝境时,真的会支楞起来。”
隋柠嘴角微扬,一副她早都看透了的表情,神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