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一家喜来一家愁
警告!这是步青甲的策略。警告两次无效后,步青甲可不管你是谁,会直接下令拿人。袁术得了话后,直接去了。不久之后。州县两衙的衙门外,张贴着一则布告。布告上言:鉴于衙门无人上衙,现告知所有官吏差役即刻上衙,如两日内不上衙者,当以辞官论之。袁术讲话很直接。直接到把自己心中所想,皆表于布告之上了。自己表弟乃是钦差,奉的乃是当今陛下旨意前来江南省查案,江南省的这些官吏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跟自己表弟作对,身为表哥的袁术,心中非常的不爽。甚至。袁术心中的不爽,已经写到了脸上了。这不。刚张贴完布告,袁术就向着空无一人的大街喊话,“本指挥使奉劝青州的所有官吏衙差仆役,如见布告而不上衙者,本指挥使可不管他是青州的判官,还是推官,亦或者主簿还是录事,到了日期,本指使挥会让你知道,罢衙的后果是什么!”衙门大街,看似空无一人。袁术却是知道,那些人定是躲在某个角落,盯着这边呢。布告一张贴完,袁术一喊完话。本来空无一人的大街之上,却是多了些急忙奔走的身影。袁术冷笑。一上午。依然无一人上衙。袁术也不着急,叮嘱完属下后,去了步家。袁术到得步家,正好瞧见了一幕他不想瞧见的。正堂之上,步年丰坐在首位,吩咐着府上的老仆,再一次的狠抽起步八达来,“逆子,畜牲,今日我要是不打死你,我就愧对我步家的列祖列宗!”.qqxsnew“爹,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别把我踢出步家,爹,儿求你了。”步八达央求不已,可谓是声泪俱下了。昨日。步八达已是步青甲抽得血肉模糊了。可今日,步年丰精神尚好之下,再一次的要抽步八达。步青甲冷冷的看着当下的这个场面,见袁术到来,赶忙出了正堂,“咋了?又出事了?”“没出什么事。就是想过来跟你说一声,我祖父和我爹他们今日要到青州了,一会你看怎么安排?另外,姑祖母她们估计会在明日左右抵达青州。”袁术看了看正堂,小声的回道。步青甲回头看了看自己那位祖父,想了想,“如舅祖父快到了,你派人来通知我,到时候我和我爹娘他们一起去迎一迎。至于如何安排,你也看到了,步家不安生,我觉得还是先安排到客栈方好。”“好,那我这就去安排。”袁术点头。步家当下这个样子,着实不易招待人。再者。袁术也知道,自己表弟一家去年被步年丰赶出了步家,如今虽说又重新回了步家,这个时候有亲戚上门,也着实有些不好安排。到底谁是主?是步年丰,还是步四通一家?不管怎么说,关系虽修好,但依然有裂缝。哪怕就是步青甲潜意识当中,也对步家,亦或者对步年丰多多少少有一些记恨与埋怨的。小宅。再次空了半年,住人已是不成。能安排的,也只有客栈。步青甲一家住着,表面上看起来挺正常的。但就如昨夜,陈淑嘴里念叨着,住在主宅这边,总感觉浑身不自在,没有自己家好,甚至都没有住在京城周家宅院来得舒心。更者。小兰儿都没有以前那么活跃了,处处是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为此。这也是步青甲为何不愿意让袁术一家子住到步家来,情愿安排到客栈去。下午申时。袁术派了人过来,说他家人已是快要到青州了,离着青州只有不到十里的路程。陈淑闻息后,那是激动得连衣裳都未换,拉着步四通,着急忙慌的坐上马车,出了城。步青甲自然也是要去的。据袁术当初安排的禁军前去永新县传来的消息,自己外婆一家,得明日才能赶到青州,而袁术一家要来得稍稍早一日。青州西门外。陈淑一脸紧张,又带着殷切的模样,张目眺望着官道的远处。此刻。没有人能理解陈淑是何心理。因禾水大水,把自己舅舅冲下禾水,以为自己舅舅早已投了胎。可没有想到,步青甲的一场变故,却是听闻自己舅舅尚在人世后,陈淑心中就没安生过。几十年了。谁也不曾想到,会有这一日。步青甲怀疑。自己外婆如果听闻这个消息的话,会不会直接晕厥过去。不过。为了杜绝这事的发生,步青甲可没敢让袁术派去永新县的人事先说明,而是去请外婆一家子过来青州聚一聚。理由嘛,自然是步青甲这个外孙高中状元,并且被皇帝授了官,赐了爵,得好好庆祝一番,并且请外婆一家子前来青州,好好商议商议一下,未来该如何走了。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步青甲荣光,陈家怎么着也得沾点光,哪怕跟随在步表甲身边,也是可以享享福的。紧张激动的陈淑,来回走动,脑袋也时不时的抬了抬,眺望一眼官道的远处。步四通知道自己妻子此刻紧张激动紧张,伸手牵起了妻子的手,紧紧的握住,一手又轻轻的拍着手背。半刻钟。袁术骑着马,往着西门而来。后面,跟随着数架马车。袁术早在得知自己祖父他们将要抵达青州后,就已是出城去迎接了。当袁术领着数架马车出现在众人的视界中后,陈淑激动的那是小步快走,奔向马车。马车这才将将停下。跳下马来的袁术,立马来到马车跟前,从马车内扶下一位老人。陈淑一见之下,顿时热泪盈眶,跪将下去,“舅舅,舅舅,我是淑儿,我是淑儿......”老人扶起陈淑,老泪纵横的。老人一下巴的白须,头上花了半头,脸上满是苍桑与岁月的痕迹。一双非新非旧的步履,一身洗得发白的布衣,却是压不住老人满身的期待与满含欢喜的眼神。“淑儿,我的淑儿啊......”一老一中,抱头痛哭。虽从未谋过面,但哭声震天,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同身受。后面马车上下来不少人。有袁术的父亲和母亲。也有袁术的姐姐和弟弟一家子。更有袁术的妻子儿女。老人与陈淑抱头痛哭了半天后,终于是歇了口气,开始一一介绍了起来。随着袁术的一番介绍之下,陈淑又开始抹泪了。一众人抹了半天的泪,终是停歇了。老人随着袁术的介绍,仔细打量起了步青甲,“听术儿说,甲儿你去年蒙冤入狱,后终是沉冤照雪,且高中状元及第,今番又任了中书舍人之职,更是受陛下器重,得了陛下赏赐爵位,舅祖父甚是为甲儿你高兴。舅祖父从未见过你,如不是你与术儿之缘份,舅祖父将抱憾终生。舅祖父给甲儿你行个礼,以表舅祖父心中难言之语。”步青甲听老人之言,一看就知道自己这位舅祖父读过书。袁术姓袁,老人自然也是姓袁的,名叫袁陶。虽因被冲下禾水去了他乡人家为后,可姓氏却是未改,足以可见,老人念家乡,也念祖。而随着老人行了一个秀才礼后,步青甲赶紧躬身回礼。“舅祖父这礼,青甲可不敢受。青甲给舅祖父行礼了,也给表舅,表舅母,还有几位哥哥姐姐们行礼了。”步青甲哪敢受袁陶的礼。袁陶虽是自己外婆的大哥,论亲,只能算是表。可步家亲戚本就少得可怜。难得有这么一家子的亲戚,步青甲心中是高兴的。一番叙话后,天色将晚,不得不进城。入了客栈,袁陶拉着陈淑说话不止,更是时不时的看向坐在一旁的步青甲,有意无意的向着陈淑问起步青甲的婚事。袁家人皆是如此,眼神就没离开过步青甲的。而袁术姐姐的一女儿,更是躲在其母亲的背后,含羞的偷看着步青甲。袁术,步青甲喊其表哥,其年龄其实比步青甲大不少,整三十。袁术的姐姐,比袁术又大三岁,也仅仅比步青甲的母亲陈淑,年轻五六岁而已。所以,袁术的姐姐,其女儿已是过了及笄之年,年芳十八。吃过了晚饭,又是聊了不少后。陈淑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客栈,回到了步家。这一夜。有人欢喜得一夜未眠。而有人,却是愁得难以入眠。当第二天卯时。袁术一大早就跑来步家,“表弟,有人上衙了。不过,都是些不入流的货色。”“哦?去了些什么人?”步青甲闻息后,很是淡然。袁术点头,“衙差仆役去了不少,但依然还有一些未到。胥吏也去了一些,至于那些官员,却是一个未见。依我猜测,这些人想必是在等什么,亦或者是想明日上衙吧。”“你也别把他们想得太简单了。昨日布告张贴,他们都没去上衙,今日他们必然也不会去的。依我猜测,明日他们也亦是不会去上衙的。我回青州一事,他们必然早已派人去了林州,不出几日,江南省的那些人,定会来青州。这些人不是在观望,他们是在等上面的人的指示。”步青甲肯定道。袁术有些担心了,“表弟,那如果他们真不上衙,难道我们真要全部抓了?”“杀一儆百,杀鸡儆猴。如明日他们依然不上衙,后日,那就把几个推官给抓了,我就不信,他们真的想跟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叫板。”步青甲脸色冷峻。袁术听完步青甲的话后,稍稍放松了些。江南省官场如何,他去年就已是看的明明白白。就步青甲敢这么动江南省官场,袁术真担心江南省的这些人,会再一次的雇凶杀人。自己虽奉旨领了一营禁军前来,但袁术依然紧张。去年之时。自己领的也是禁军,可江南省的这些人,就是这么肆无忌惮的,雇凶杀人。自己脸上的这道疤,让他记忆犹新。虽恨,心中也想报一报这道疤的仇,可自己有什么样的实力,五百禁军又有什么样的战力,袁术心中清楚。上衙去的都是些不入流的货色。袁术虽担心,但步青甲却是一点都不在意,甚至连衙门都不去。舅祖父一家子来到了青州认亲,步青甲当下可真没时间去处理这些事情,况且,今日自己外婆一家子会到青州,步青甲更是没时间去理会这些事情了。甚至,就连冯丕他们被步青甲下令抓了之后,步青甲只是让人控制住他们的府邸和宅院,连人都没过问过审呢,又何以去在意这些官吏们上不上衙。傍晚。步青甲外婆一家子到了。依然是西门之外。两名禁军领着两架马车,抵达西门外后,袁陶迈着趔趄的脚步,奔向马车。袁氏还未下得马车来,一见袁陶后,就淘淘大哭了起来。片刻后。西门外,就响起了震天般的哭声。这让进出城门的百姓,闻哭声后,纷纷好奇止步。一通的宽慰之下,入了城,回了客栈。夜晚。客栈内,可谓是欢喜满堂。而青州两衙的官吏们,却是聚在某官员府上,又商议着什么。“叶大人,明日我等该不该去上衙?那步小儿可是说了,明日如果我等再不去上衙,他说不定可就要动真格的了。”一推官担忧。“叶大人,你发句话。明日我等到底要不要去上衙?只要叶大人你说不去上衙,我等亦不去。”众人拿不定主意,投向那位叶判官。众青州两衙的官员聚在一块,如无主似的,把所有期望都寄于这位叶判官身上。只要这位叶判官点头,或者摇头,他们皆愿附和。凝聚在一起,以此来对抗步青甲,这就是青州的官吏。叶判官此刻也是作了难了。他也无法抉择,明日该不该去上衙。去,说明自己等人是怕他步青甲。不去,后果如何,他还真不知道步青甲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对付他们。他们不怕一个中书舍人的步青甲,也不会害怕步青甲是不是与皇帝赵柘关系莫逆。而禁军的出现,是让他们害怕的主要原因。这位叶判官难以抉择,心中思量半天,也无法拿定主意,愁得他恨不得自己不在青州。这一夜。可谓是一家欢喜一家愁。欢喜的,是步青甲一家,而愁的却是青州两衙所有的官吏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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