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外。上百名蒙面黑衣夜客的出现,并没有让步青甲轻松,心情反到是多了些沉重。这里是建雄镇。这里属于扶沟县。这里也是归属于开封府管辖之地。开封府是何处?那是京都京畿之地。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出现上百名的蒙面黑衣夜客,步青甲可以肯定,这些人的出现,定是曹凶所指派的。不疑有他。步青甲在回京的路上,询问过班操。据班操所言,他师徒二人离开涂山,就是接到了曹凶的信件,才出得涂山,到了京城之后,又转战到江南省。曹凶这是不杀自己,怕是不会歇手。而曹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步青甲也终于是感受到,曹凶为何能历经四朝而不倒,更是可以左右朝堂的走向。从他对付自己的这些事情来看,步青甲甚至开始有些怀疑,曹家是不是早就知道江湖的存在。更者。步青甲心中更是怀疑,曹家有可能还认识别的江湖门派。据步青甲所问,班操说涂山上百年前,曾欠下曹家一个人情。为了还这个人情,涂山收了曹家一个子嗣为弟子。而步青甲更是从班操的嘴中探知到。曹家在几十年前,曾也出过一个人物,至于那个人物现在还在不在,班操并不知道。但班操却是说过。曹家的那个人物,资质非常之好,被一个高手收了弟子带走之后,就再也没有现过身。哪怕班操曾经向曹凶询问过曹家的那个人物,曹凶都不曾说过,直说不知道,也不清楚之言。也正是因为步青甲从班操的嘴中探知到曹家的一些事情后,而当下又出现上百名蒙面黑衣夜客,欲要除掉自己。步青甲的心情,越发的沉重。一个历经四朝而不倒的人物,且其曹家除了知道江湖之外,更是有一个江湖人物。至于那曹正玄,那也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罢了。步青甲担心的,也并不是什么涂山,更不是曹家知道江湖的存在。同样,步青甲担心的也并不是曹家是不是还有什么厉害的人物,而是担心自己此次回京,欲对曹家清算,更或者说要对曹凶清算后。曹家的那个人物会不会出现。亦或者曹凶会不会借机夺了赵家的权。更或者,曹凶会不会狗急跳墙,乱了算是安稳的皇朝。至少。步青甲知道。北狄、西夷对皇朝动武,曹凶一惯的主张乃是议和。曹凶更是曾说过,哪怕给北狄或西夷纳上一些钱财消除这一场战事,也是可以的。甚至。曹凶还主张,嫁两个皇室之女出去,以和亲之路来避免三国之间的战事。但赵柘的主张,那就是打。胜了,北狄、西夷至少十年不会再犯境。如是败了,赵枯说到时候再来谈什么议和、下嫁皇室之女诸事。各种原因,让步青甲每每一想起。总觉得曹家不简单,太不简单。总觉得诸事之中,都有曹家的影子。自己当年不曾入仕,并不知道朝中的错综复杂的关系,更是不知道曹家有着如此大的能量。可而今所遇所见之事,步青甲已然明白。如皇朝想在强大,如皇室想要有真正的话语权,曹家必须除,官制朝制都必须改。要不然。如此下去,皇朝不再是皇朝了。而据步青甲在离京之前,曾询问过李仲。曹凶能历经四朝而不倒,说白了,曹家本就是勋贵。曹凶的父亲当年在世之时,虽未位极人臣,但也是一部之尚书。曹凶的祖父,也曾做过一任的礼部尚书。而曹凶的曾祖父,虽未做过尚书,但却曾做过翰林学士。而曹凶的曾曾祖父,此人以文教上的位,任过国子监祭酒,也任过翰林学士承旨,更是任过吏部尚书,最后,更是任了十年的右相。再往上数代,曹家在朝中的地位也不低。男人如此,女人同样也差不离。就当今的皇太后,也就是赵柘的祖母,步青甲就知道,乃是曹凶的表妹。皇太后本姓虽不是姓曹,但却是早年间就改姓了曹。上上的皇太后,同样也是曹家的女人。总之。曹家的男人大多位极人臣,女人更是贵不可言。这也正是皇朝大部分的官吏将士们,心中都明白,皇朝表面上是姓赵,但实际却是姓曹。当初。步青甲初入仕途,如一个小白一样到处乱撞。而即便自己为官不到半年时间,但步青甲已然开始明白了,曹家要是不倒,皇朝将不再是皇朝。同理。这也是赵柘心中的梦,更是赵柘心中最大的愿景。皇朝有太多的问题。赵柘自登基以来,一直致力改变当下的状况,可步步受阻。不过。也正是一个好时机,北狄、西夷犯境,这让赵柘好似寻到了一个机会。把右相孙玄调派到边境督军,以此来分化原本铁三角关系的曹系、孙系、乔系。也正是赵柘这么一手,乔系的人,开始不再与曹系走得太近,甚至已经开始有了敌对的行迹。至于孙系,赵柘并不担心。曹系掌官政,孙系掌财赋,乔系掌兵事。皇朝的三分权,以前或许如铁桶一般。可赵柘登基以来,已经变了。户部尚书被赵柘拉了下来,换了一个自己人,不过那彭斗目前好似有背主的倾向,至于还能不能用,这得看赵柘。步青甲越是往深里想,深是觉得朝堂的水,深到让自己的心情越发的沉重。曹家的那位人物,步青甲不去想。就算曹家的那位人物实力强劲,难道还真能强到一种可以一招灭了上九品的高手不成。自己恩师,那可是先天境的人物。自己的二师父姜沧、三师父归龙、四师父寿王,那可都是上九品的高手,而且离着先天境,也仅仅只是一步。而曹凶就算是再厉害,如他胆敢颠覆皇朝,都不用朝中之人动手,自己的三位师父,都会要了他的狗命。更者。自己那三位师父一旦出手,可不只是要了他曹凶一人的狗命,怕是会连曹系的人连根拔起。三位师父的存在,为的就是确保皇朝姓赵,而不是他姓。一想到这些。步青甲的心情好似又变得欢喜了起来。心情恢复的步青甲,看了一眼班操,又看向驿站外,轻声道:“即然他们是冲着咱们来的,那就由着班掌门你们去处置吧。记住,可别杀尽了,我还想从他们的口中知道,到底是谁派他们来袭杀我的。”“步小友放心。些许小贼,我这个弟子就能解决的。”班操也没想要动手。身为上九品的高手,亦是涂山派的掌门,虽受控制成了步青甲的侍卫,可也不至于要跌落到对一些普通人动手。步青甲轻轻的点了点头,立于驿站房顶之上,静静的看着驿站外的那上百名蒙面黑衣夜客。阴觉看了一眼步青甲后,直接一个纵身,就飘向驿站之外。当阴觉从空中飘落到驿站之外,落了地后。本准备开始袭杀冲进驿站的上百蒙面黑衣夜客,被从天空飘落下来的阴觉给吓得魂不附体了。所有人都震惊得双目大睁。有抬头看天的。有低头看地的。更有直愣愣的盯着阴觉的。那头目见天空突然落下一人后,虽没如其他人一样震惊,但双眼却是多了些胆怯之色。阴觉落了地,手中的宝剑出了鞘,轻蔑的看着一众黑衣夜客,“谁指使的你们!说!不说者,死!说者,活!”头目惊惧,腿也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一众黑衣夜客被眼前之人一声大喝,恢复了些许的清醒,纷纷看向他们的头目。他们在等头目下令。下令把眼前的这个也不知道是鬼,还是神仙的家伙砍死。无知者无畏。这些黑衣夜客们就是如此,更或者说是他们乃是训练有素,未得令不后退,不前进。驿站上面的步青甲看着这一幕,心中更是笃定了之前的判断,“这些人,不像是受雇于他人的匪贼,到是像训练有素的将士。”“步小友说的没错。匪贼见到我那弟子下去后,估计早就吓得四下逃窜去了,哪里还敢面对。不过,我到是觉得,这些人并不像是朝廷的将士,朝廷的将士,可没有这种胆气。”班操一言点中要害。步青甲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班操所说的并没有任何错误。皇朝的将士,在见到阴觉从天空落下时,肯定是没有这些黑衣夜客那般的胆气与镇定。看了一眼班操,“你觉得这些人会是什么人?”“我猜测,这些人有可能是谁家的死士。因为只有死士,才有如此胆气,才如此的不惧生死。”班操回道。步青甲心中其实也猜到了。死士。步青甲虽没有见过,但却是听闻过。而能培养死士的人,要么是大士族,要么就是极贵之人。细数皇朝。大士族虽有,但不多,仅有那么几家罢了。而步青甲亦未得罪这些大士族,步青甲相信,这些黑衣夜客必不可能是那些大士族派来杀自己的。至于极贵之人。朝中又有几人呢?步青甲轻轻的点了点头,并未说话,静静的看着驿站外面,想看看班操的这个第子阴觉会如何处置当下的这件事情。随着阴觉放出那冷冷的话语后。黑衣夜客的头目,双腿开始打颤,更是退了数步。头目钻入到黑衣夜客人群中,突然,大喊一声,“杀!”瞬间。一众的黑衣夜客如被激活的机器一样,纷纷提着手中的大刀,往着阴觉冲去。阴觉冷笑。随之动了。‘咻咻’‘噗噗’接下来的场面,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描述了。断肢残骸的,支离破碎的。血肉翻飞的,碎首糜躯的。就这样的场面,班操好似见怪不怪似的,更或者说是一点感情都不带,好似像是看着一场杀鸡场面一般。反到是步青甲。见到这样的场面后,心中突然一股不适,内腑翻涌。这是步青甲第二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了。第一次,乃是在青州城外的山林之中。那一次,步青甲可谓是硬着头皮,忍着恶心才走了一场。而今,却是亲眼所见,而且场面比在青州还要来得猛烈。好在步青甲没有哕,要不然,必当会被班操心中笑话一翻。不出小半刻钟。驿站外除了阴觉之外,仅剩下那个头目还是完整的了。阴觉提着宝剑,走近头目。“你不能杀我,你要是杀了我,你也活不了!”头目紧张得已经有些不像话了。阴觉又是冷笑,“看你应该也是个江湖人吧,何以要成为他人的走狗。说出你的幕后指使人,否则的话,他们就是你的下场。”“你即然知道我乃是江湖中人,你要是敢杀我,我的师门也绝的饶不了你!”头目恐惧不已,但一想自己还有师门,瞬间好似又有些胆气了。阴觉再次冷笑,耸了耸肩,“看到我衣领上的标识了吗。”“涂...涂...涂山......”头目此刻才明白,眼前之人为何有着如此高超的身手,原来出自涂山派。一想到涂山,头目胆裂了。阴觉走近于他,“是谁指使你的!!!”“是,是,是.....”头目被阴觉那一声大喝,话也越来越轻。须臾间,头目的脑袋就低垂了下去,鼻子也没了呼吸。班操感觉有异,飞了下去。伸手点了点,回头看向也已飘落下来的步青甲道:“死了,应该是吓死了。”吓死了?步青甲无奈了。听闻涂山派,就能被吓死,这让步青甲实在无法想像,涂山之名,难道在江湖之上,真的让人一听就害怕吗?仟仟尛哾能被一个门派的名字给吓得直接死了的,这也真是出了奇了。阴觉脸色有些发青,好似很害怕步青甲会如何他一般。“死了就死了吧。不过,明日你们换身衣裳,别让人家一见你们就知道是涂山派的。”步青甲摇了摇头。阴觉脸色恢复,看了一眼自己师父。班操赶紧说道:“步小友说的是,明日我师徒二人就换了这身衣裳。”驿站外如此大的动静,驿站内自然是听见了。不过。像步青甲的那些亲人也好,还是袁术也罢,均未出驿站,仅仅只是从各自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相互询问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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