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底线
作者:种下花生米   大宋最惨官二代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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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周苍祸水东引化解厄难,蒙头神君立成众矢之的,眼见他被官兵追赶得狼狈不堪,转头对郭念舟道:“念舟,你是丽莺姑娘对吗?”
    郭念舟全身一颤,双眼含泪,点头道:“是,我是丽莺,你是周……周公子?”周苍深情道:“是,我是周苍!”
    挂念惦记的心上人就站在眼前,郭念舟哇的一声又哭了,甚是楚楚可怜,“周公子,我……我以为……她们都说你被卢老贼害死了,因此想尽千方百计杀了他……杀了他……”
    周苍闻言怔住,眼眶变红鼻子发酸,甜蜜感觉遍布心田,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如此关心惦记他的生死,“你费尽心思杀老贼是为我报仇!?”
    郭念舟点点头,紧咬双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双肩微微抖动,一番柔情不再掩饰,肆意显露。
    周苍感动得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双手紧箍柔软柳腰,“丽莺!丽莺!我真不知道你为我受尽了屈辱,为我付出那么多!”热泪没能忍住,串串落在怀中人儿的发梢上。
    郭念舟一颗心在他的宽广厚实胸怀中完全融化,抬起小脸注视,周苍与她眼光交接,情不自禁低头吻上她一双惹人怜的薄唇。
    这一吻,所有的忍辱负重都值了回来……
    周通回到楼阁下,眼见得大哥周苍与杀害太师的凶手紧紧拥吻,一时愕然,不知该怎么办好,心中暗暗咒骂师兄龙铁锚奸滑,将这么一只烫手的山芋丢给他。
    众官兵一时看看周通,一时看看阁顶久久不愿分开的二人,尽皆目瞪口呆。
    忽然,一个黑影从阁后径直奔了过来,却不是蒙头神君是谁?原来适才他展开水上飘轻功踏波而奔,因无目可视,在宽阔平静湖面上无法直行,不知不觉走了弯路,竟然兜到岛后回了来!
    眼尖的士兵率先发现他,大叫:“蒙头奸细回来了,蒙头奸细回来了!”周通一惊,立即指挥官兵抓捕。
    蒙头神君直到这时才发现自己白跑一趟回至原点,心知无人引导万难离岛,即时冒险冲向周通,欲来一个擒贼先擒王。
    他这一下算是赌对了,曾远彭龙铁锚已率部队离开,留在岛上兵力不多,更无强手,官兵尚组织不起有效拦截,蒙头神君已扑至周通身前!周通仓惶后退,却已迟了一步。
    周苍在阁顶目睹忽变,周通命在旦夕,立即大叫道:“蒙头怪,休要再逃!”放开郭念舟,从高高阁顶上一跃而下。
    再闻这把声音,蒙头神君浑身血液倒流,脑袋冒烟,想也不想转头扑向周苍,就拼上一条老命也要将这个可恶的家伙撕成碎片。
    周苍落地后打了几个滚,跃身抢过一支长枪,也不回头,使出一记回马枪,直刺猛扑而来的敌人胸膛,蒙头神君听风辨器,急奔中一个旁跃闪开枪尖,稍一顿挫即时扑上。岂料周苍再非泛泛之辈,长枪在他手中舞得虎虎生风,一朵朵鲜艳花朵从颤动的枪尖下喷薄而出,印向飘忽不定的黑影,。
    “梅朵!牡丹!水仙……这不是百花枪吗?”有官兵大叫。
    “是百花枪,他是周苍周大公子!”还有人叫道。据传,周门只有周苍一人能使百花枪,也只有他能将百花枪使得出神入化。
    数年前盘龙山庄,周苍以一支铁枪力拼未婚妻丁秋芸的仙剑,百花枪首现魅影,有幸观者如行花市,而后生出乱花渐欲迷人眼之感。
    顿时,岛上官兵都认出这名军官是谁,平生第一次见识周门绝活秘技。
    相应的,蒙头神君也知道对头是谁,他可不会将这个手下败将放进眼里,噢不,他已没了双眼,自然放不进去。但他几次信心满满的进逼,都让那层出不穷的花朵拦截阻隔,就算偶尔冲透花阵直面敌人,亦被其怪异拳脚逼退。
    绽放花卉层出不穷,大小形态品种品样无一重复!一时三刻,纵横四海半生的蒙头神君竟找不到丝毫漏洞破绽。
    蒙头神君心俞穴遭点左臂中刀,而后胯下遭巨物刺入漏血,元气实大伤,适才更提气于湖面奔行里许,真气早耗去大半,此刻面对曾经手到擒来之败将,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听敌兴叹。
    正所谓一枪在手,天下我有,周苍愈使信心愈强,原在蒙头神君手下一招也过不了,现不知不觉与心中最大阴霾鏖战上百招不落下风,怎叫一个欢喜了得。
    蒙头神君久攻不下甚是焦急,忽地心生一计猛地跳出花圃,窜至一旁观战的郭念舟身前,拳打脚踢,郭念舟心系周苍走得近,面对偷袭毫无回旋余地,周苍急忙挺枪刺击阻止,那想只一瞬之间蒙头神君已把郭念舟拿下,转身置之枪前!
    周苍大惊,硬生生止住枪击之势,枪尖只须往前再进半尺,郭念舟便要香消玉殒,蒙头神君冷冷地道:“周大公子,不想她死的话,便让我离开这里。”
    郭念舟大叫:“公子别管我,蒙头怪恶贯满盈,千万不能放了他!”
    听得郭念舟喊话,蒙头神君心更定下,他久攻不下,形势愈发不利,又自感无法顺利离开江心岛,便忽然袭击拿住郭念舟来威迫周苍,这个赌注算又下对了。
    周苍立枪,毫不犹豫道:“你只须保证郭姑娘安全,让你离开又何妨。”
    蒙头神君点点头:“你划船带我离开,上得岸自会把她还你,若出古惑,别怪我辣手摧花。”
    “此事我可答应你,但请神君也不可出尔反尔,随意动念。”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两人谈判好,转身离开,周遭官兵们虽不得命令,却很识趣让开一条道。登舟前,周苍回看二弟,发现周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已看不清脸容。
    周苍划动小舟,于湖面速行,最后按指示在水草茂密岸边停靠,“神君,船已到时岸,请将郭姑娘放下走罢。”蒙头神君听虫鸣之声不绝,确认已到陆地,点点头道:“是的,我该走了,但你也该走了。”
    周苍不解问道:“神君你说……”
    未等问话说完,蒙头神君起身暴动,两掌一刚一柔,一前一后,往船尾周苍身上印击,周苍大惊,虽知蒙头神君阴险毒辣,却也未料到他更加卑鄙无耻,甫至水岸便把刚刚说过的话发过的誓只当放屁!
    可放屁还留下一阵臭味证明它曾经存在,蒙头神君的誓言,发了就算,连屁也不如。
    猝不及防的周苍只能微微侧身躲避,避开碑裂石第一掌,却无法躲开第二掌,呯的一声右膀被拍中,大叫一声,翻身摔入水里。
    蒙头神君又朝水里连打几记罡掌,湖面即如大鞭炮炸开,激起水花丈余高,浊泥滚滚,本已停靠的小舟被浪头打得剧烈摇摆。
    “周公子!周公子!”郭念舟大叫,眼见周苍落水生死未明,她双眼充满绝望,老天啊,你为什么对我如此残酷,好不容易与情郎相见,怎一转眼又要生离死别?
    她穴道受制无法动弹,心中只在盼望小船也将她翻到水中,就算死,也要和情郎死在一块。
    蒙头神君待浊浪平静,拎起郭念舟跳下船,悄立岸边。
    周苍挨得蒙头神君的一记绵掌,全身如遭电击,心经脉胳似寸寸断裂,摔进水里的瞬间明白蒙头怪势将己置之死地,强忍痛楚拼尽全力潜游开去,果不其然身后水面连番炸裂,浊浪逼仄滚滚。他静潜水下,直至憋不住才浮出水面,此时岸边黑漆漆静悄悄,勉力缓缓游回岸边,已不见蒙头神君与郭念舟身影。
    还好先前为救卢云芳,真气自丹田升起贯注全身尚留存,不但助他与蒙头神君斗了个势均力敌,更助他护住心脉抗过凶险殊甚的一击,不至危及生命。
    经历这次死里逃生,周苍对底线一词有更深认识,有些人的底线,只有线,没有底。
    岸边薄雪铺盖,周苍仰躺大口喘气,双眼凝望如墨夜空。与郭念舟相隔数年再重逢,相处时间仍是那么短暂,话儿仍未能说上几句,结局仍是惊人相似,最后都是郭念舟被人掳走,只不过这次,她的处境将更加艰险。
    周苍躺着想着,倦意与困意一齐涌来,竟在大雪中昏睡过去。
    拖着伤躯回到家已是第二天晌午,二弟周通与龙铁锚都在等他,见他有命归来甚是安慰,当了解得郭念舟杀人动机与遭遇,唏嘘不已,此番落于蒙头神君手中,几无生存之望。
    周苍拜托二人打探蒙头神君踪迹,龙铁锚道:“蒙头神君勾结西夏人及江湖宵小,鬼鬼崇崇潜进京城,行迹如此可疑,必有不利于我朝图谋,曾总管、周副使与我埋头商量,深觉事态严重,今日早朝已圼报皇上,皇上十分重视,指令务必在他们动手前将他们抓捕,我等已调动兵马城里城外搜捕,但有消息,立即会通知你。”
    周苍点点头,道:“谢龙将军。还有那青莲邪教害人无数,又与西夏人勾结,绝不可留。”龙铁锚道:“这层公子也可放心,我已将她们全部投进大牢,只待审查清楚,谁也逃不了狗头侧侍候。”
    周苍大慰睡去,醒来已是两天后,下得床活动手脚已是无大碍,忽房门打开,香风扑鼻,一美妇款款走将进来,却不是丁秋芸是谁?
    “大伯,你睡醒了。”丁秋芸甜甜一笑,手中捧了个托盘,盘中放一炖盅,。
    “弟妹,你来了!”周苍颇感意外,虽同住一屋檐下,但上一回见她还是在蓝月天宫闹事那天,自此一直未曾相遇,可能两人都在刻意回避对方。
    “什么来了,这两天是我在一直照顾你的好不好。”丁秋芸放下炖盅,又道:“知道你快要醒来,我特地去给你炖了条老山参汤补补身子。”
    “弟妹有心。”周苍道,房间只他们二人,有些局促不安
    “大伯,快趁热喝了这碗参汤罢。”丁秋芸捧起参汤道。
    “谢谢弟妹。”周苍不便推却,伸手接过,“二弟呢?”
    “你二弟这几日可忙了,已经两晚未回家,这不,他三番四次传来口信嘱咐我来替他悉心照顾你呢。”
    周苍十分感动,“大伯总是惹事生非,闯祸无数,教你们担忧费心照顾,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
    丁秋芸笑了笑没有接话,过半晌问:“参汤还烫吗,怎不喝?”
    “不烫。”说完周苍将参汤一口喝完,把碗放下咂了咂嘴唇道:“温度刚好。”
    丁秋芸坐下桌旁,微笑瞧着他,“你坐呀,傻站着做甚?”周苍有些尴尬,笑了笑坐下,眼光却落在那只喝干的碗上。
    丁秋芸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阿……苍,有些话儿我一直想对你说。”周苍闻言不由一颤,与她独处本已令他不安,现还抛去辈份直呼其名,更让他如坐针毡。
    丁秋芸扑哧一声笑,“你很害怕我么?”周苍挺了挺胸膛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我从不知道害怕为何物。”丁秋芸道:“这才是我印象中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小子。那你又为何坐立不安?”
    周苍无可奈何,也不想东拉西扯,直接抛出问题关键处,“我们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虽是照顾,可传出去会惹人闲话的。”丁秋芸脸上一红,“只要咱们行得正企得直,又何必在意别人闲话?”见周苍没有回答,又道:“我们原也经常在一起,那时你可没这么多顾忌。”
    周苍听她提到从前,从前花前月下的片断如潮水一般涌来,心下有种抽搐的痛,道:“你原是丁家小姐,可现在却已成我家少夫人,身份大不相同,又怎能相提并论?”
    “是啊,物非物,人非人。你恨我吗?”丁秋芸幽幽问道。
    “恨又能怎样,都过去那么久。”周苍黯然道。
    “你恨我,说明你心里还有我。”丁秋芸鼓起勇气说出这一句话后,紧盯着周苍,仿佛要透过他双眼看清他心意。
    周苍仿佛已预料到说“是”的后果,那是条一旦踏上就永远无法回头的路,他轻轻摇头:“你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