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树静风不止
作者:种下花生米   大宋最惨官二代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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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氏见儿子沉迷于美色,有些不悦,道:“苍儿,娘昨晚和念舟姑娘交谈许久,她已向我坦承一切,什么不是那样,就是你爹说的那样。”
    周苍顿时愣住,欲反驳而不能,堂上十余道目光落在他脸上,都欲看透他心中所想。
    “苍儿,你也不须为难,娘咋睌与念舟谈了许久,她得知你要做附马,很是替你高兴,担心你有所顾虑,已于昨晚连夜离开……从这点来说,她也算得上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好姑娘。”
    离开大堂,神不守舍的周苍走进郭念舟居住的房间,陈设依旧,伊人已去,惟余淡淡气息,梳妆台上有一纸条,拿起念道:“公子,念舟不祥,不洁,宜相忘,不辞而别,勿怪,勿念,勿找。保重!”
    纸有片片泪痕,郭念舟留纸条时伤心欲绝的模样在眼前浮现,周苍禁不住悲从中来,“念舟,为何你这样傻,你改名念周(舟),怎又让我勿念你?”
    “大哥,原来你在这里。”三妹周盈进了门,轻声呼叫,却未能唤醒他。
    想到郭念舟无依无靠,孤身一人独自漂泊,周苍心中柔情忽生,我得去找她,我答应过她永远不离开她,永远保护她。一转身,竟险些与身后的周盈相撞。
    “大哥,你要上那去?”周盈拉着他问。
    “我要去找她。”
    “大哥,念舟姐姐既然不辞而别,自是不会让你找到她,还有爹爹与大娘都不喜欢她,找到了又能怎样?再者,就让你找到她,可皇上、九公主那边怎么交待?”
    周盈连珠炮般的发问,周苍一个也回答不了。
    他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不是去不去找郭念舟,而是怎样应对皇上的赐婚。
    “三妹,那我该怎么办才对?”周苍望着周盈,双眼迷离,少有的没了主见。
    周盈噗嗤一笑:“还能有什么办法,等着完婚就是,我看那九公主娇婉美丽,落落大方,又没有架子,不见得输给念舟姐姐。”
    原来周盈竟是站在爹爹一边,周苍顿时无语,这也难怪,要是他当上附马,周家可真谓是光宗耀祖扬眉吐气,谁人脸上无光彩?
    周苍很无奈,也很彷徨,如果没认识箫郭二人,他会欣然接受皇上赐婚,正如三妹所说,赵芙人品相貌都是百里挑一。
    如果赵芙是一般官宦人家女儿倒也罢了,偏偏她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所有的小聪明都不管用。
    思忖良久,周苍决定去找赵蔓帮忙。
    “什么,你不同意父皇安排下的婚事?”花厅中,当周苍阐明来意,七公主赵蔓险些失手打落茶杯。
    知悉周苍所谓的难处,赵蔓问:“周公子,若是我还在等你,你也要推吗?”泼辣大胆的她,毫不思索提出一个尖锐问题。
    周苍没料到她会这样问,呆了一呆,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周苍虽不答,但答案已显然,赵蔓脸色黯然,幽幽叹气:“身为公主的我们,无追求爱情的权利,更无抗拒指定婚姻的权利。”
    周苍仍不死心,道:“恳请七公主跟九公主提提,要是她也不同意这门亲事,那便有转囿之地。”
    “九妹都不知有多喜欢你!”赵蔓脱口而出,“她自少仰慕你人才武功,见到真人后更加倾心。她敏感而自尊,父皇又是当着一朝文武百官之面宣布婚讯,你若提退婚,让她脸子摆何处,她会有多伤心你知道吗?弄不好要闹出人命,此事万万不可。”
    木已成舟,米已成炊。
    周苍浑浑噩噩回到家,此时的周府,沉浸在一片喜庆氛围当中,虽然大婚日子未定,可府中上下都为此作着准备。
    而作为准新郎的他,却显得格格不入,整日愁眉苦脸,长吁短叹,不是没想过逃婚,可自己是轻松了,留下爹娘他们怎么办,可忍心让他们独自面对来自皇上的怒火?
    牵一发而动全身,周苍没敢轻举妄动。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这日傍晚时分,心情糟糕的他躲在房间没出去陪父母吃饭,母亲便派人送来丰盛饭食和一壶美酒。周苍心想娘亲还是懂我,打开酒塞,一股浓烈醇香扑鼻而来,禁不住叫道:“好酒!好香!”
    当下饭也不吃,只把美酒喝干,也不知酒烈还是心情烦闷,周苍忍感觉头痛欲裂,恶心难受,迷迷糊糊睡着过去,待醒来发现自己竟躺在冰凉地板上,身旁一堆呕吐物,秽物旁还躺着三只老鼠两只曱甴。
    周苍惊诧莫名,苦笑道:“母亲给拿的什么酒,不但把我放倒,连偷吃的老鼠曱甴也醉倒,当真厉害。”
    欲喊人来清理一下,却感全身疲软无法动弹,就连叫喊也不能,便只好仰躺盯着屋顶发呆,此时已不知几何,窗外漆黑静谧。
    忽然,东窗纸破裂,万籁俱寂中,什么细微声音都被无限扩大,周苍也看不到什么,只听吁吁簌簌声音一直传来,到最后他终于弄明白,有贼人往屋内施放毒烟。
    他忽然想笑,感叹世事曲折难料,自己虽不怕毒烟,却由于醉酒乏劲,结果还是一样的。
    过片刻,有人揭开瓦片从屋顶跃下,周苍不由吃了一惊,这人轻功着实非同小可,自己竟一直未觉察到屋顶有人,看来这伙人绝非一般毛贼。
    确实,一般毛贼不可能嫌命长深入禁军都统领府邸盗窃。
    那人点燃桌上蜡烛,看见昏倒在地的周苍,大喜,又见其身旁一堆呕吐物及老鼠,心道老三喷的毒烟副作用真大,竟还使得这小子吐一大堆,顺带毒死老鼠曱甴。
    他动作麻利,打开门引入同伴,两人用被单卷起周苍,取过逆刀,悄无声无息出了房门,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这伙人走后不久,又一夜行人到访周苍房间,找一圈不见人,心中狐疑,慌忙离开。
    清晨的汴梁郊外,寒风凛冽,大地萧萧,几骑马奔驰在小道上。
    当先一人满头碧发,身材魁梧,却是蓝月天宫副宫主余飞霜,他脸色愉悦,想着这次行动如此顺利,标参手到擒来,不禁得意非凡,忍不住还笑了出来,尖细柔长的笑声,令落在他后面的周苍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就连跟他日夕相处的天、地、人三使,也觉笑声颇为刺耳。
    原来蓝月天宫四人奉命夺取屠龙诀,来时志在必得,归时无功而返,心有不甘,当下四人商议,虽屠龙诀不知去向,但周门却有一个活的“屠龙诀”,不比一本书更好?
    当下四人决定潜回京城,择机劫持周苍回西域,他们运气也真好,行动之夜恰遇周苍醉酒,全无反抗之力,不然那能让他们有这般轻易?
    不仅如此,连宫主念念不忘的天地逆刀亦轻松到手,什么叫不费吹灰亡力,眼下就是。
    三圣使对今日被幸运光环笼罩亦是喜出不自胜,归途中就没停嘴过,连一向冷淡的圣天使澹台草也有说有笑,毫不掩饰心中欢喜。
    一行人马不停蹄,不出三日,已至京畿路,这一晚众人夜宿郑州牡丹客栈,余飞霜将周苍捆成一团扔在床上,抱着逆刀睡至半夜,模模糊糊中忽听得屋外高处传来阵阵轻微响声,知有武林中人在外施展轻功行走,跟着左首远处发出猫叫声。听到屋外的响声时,余飞霜尚不以为意,但如此两下声音凑合,多半是冲着他而来,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敢打蓝月天宫的主意。
    眼下宝刀和“屠龙诀”在手,他不敢轻忽,悄悄下床穿上衣,叫醒同屋的圣人使苏兴道:“外面似有人对我们不利,我出去瞧瞧,你看好两件宝物。”苏兴不以为意,道:“余副宫主,别疑神疑鬼的节外生枝。”余飞霜点点头,吹灭烛火,轻轻打开房门,侧身挨了出去,绕到后院窗外,贴墙而立。
    只听得客店靠西一间二楼的上房中有人说道:“是司徒厉大爷么?请下来吧。”屋顶上那人笑道:“陕南钻地鼠也到了。”房内有人道:“好极,好极!一块儿请进。”屋顶两人先后跃入走廊,走进了房中。
    余飞霜心道:“司徒厉,不是玉门关车前阁阁主么,可是关西闻名的好汉。那钻地鼠倒是没听说过。这两人难道没长眼睛?怕是我瞎疑心了,应不是冲我宫而来。”
    只听向司徒厉道:“昨晚,嵩山派田掌门突然派来英雄帖,邀我上阳成金兰殿一聚,势头这般紧迫,说甚么‘无事不请,见贴即来’。吉二哥,你可知为了何事?”
    “嵩山派田掌门?我宫与他素无瓜葛,并且他们又是前往嵩山相聚,那可以确定这几人不是为我而来,倒是草木皆兵了。”自得了活神诀与天地逆刀,余飞霜心大心细,生怕到手的宝物不翼而飞,不得不处处留神。
    只听得那叫钻地鼠的人问道:“吉老板,这几天有什么好货色哪?”那吉老板名为吉椁德,道:“有好的货色,老哥我什么时候不是第一时间通知老鼠兄,过五天来批新货,你先尝尝鲜罢。”
    屋中另一人道:“老鼠兄不懂怜香惜玉,在风月行名声臭得很,怕新来的姑娘也听过你的名头不愿招待。”那钻地鼠怒道:“廖小三,你这话我可不爱听,老子没钱给她们?给多少钱,便得要有什么样的伺候,你情我愿,天经地义。”那廖小三道:“这世上,不是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吉椁德道:“嘿,你们这对冤家活宝,一聚头就吵闹不堪,讲回正经事罢。”
    余飞霜既知房中一干人等非对蓝月天宫起意,不想听人隐私,正要回房,忽听得吉椁德叹了口气,说道:“唉,这几天生意差劲,一天从朝到晚没有几个客人,坐得蛋蛋都痛了,前日我便外出至嵩山游历散心,嵩山脚下歇息时,在茶馆里遇到一个人和一群嵩山弟子打架,你们猜猜他是谁?”
    接着听到笃笃轻响,想是他伸手指在桌上敲击。
    余飞霜起了好奇心,刚抬起的脚步又落下,谁人胆子那么大,竟然在嵩山脚下和嵩山派的人打架?
    司徒厉道:“没头没尾,让我们怎么猜,吉二哥,你这不是故意出难题么?”廖小三道:“嗯,这样让你猜难度也未免忒大,给一个提示,光复教余孽。”司徒厉与钻地鼠齐声惊道:“李陈散洪仁海?”
    洪仁海势头强劲,大闹南昌陈齐桓嫁女婚宴,数年来残杀李陈夫妇之恶名传遍武林中每一个角落,无从不知,无人晓。连蓝月天宫的众人也略有所闻,余飞霜听到洪仁海的名字,立即竖起了耳朵。
    吉椁德道:“那倒不是,如果是这魔头,嵩山弟子全都要遭殃,而这个家伙倒是未落杀手。”
    “光复教众人数众多,余孽所在多有,请吉老板再指明一点。”
    “多年以前,此人名头比冷面神还要大上不少,年纪相差不大。”
    司徒厉寻思道:“那么此人年纪也就四十多岁,呃呃,二十年前名扬四海的光复教后生一辈,也只有……”
    顿了一顿,突然,钻地鼠和司徒厉又齐声道:“‘血手鬼差’谢霆!”
    余飞霜一怔:“‘血手鬼差’?怎地从没听说过此人的名头,听外号倒是挺吓人,可不知是怎么样的人物?”好奇心愈来愈大,静静站在楼檐下,凝神倾听。
    吉椁德轻轻拍手道:“不错,正是‘血手鬼差’。”
    “没想到他还活着,江湖人都以为他于当年月亮湾的滔滔洪水中难逃一劫,可真是出乎预料之外。”
    廖小三道:“司徒兄说得不错,看来在那场洪水之中活下来的光复教众还真不少,天理难容啊。”司徒厉问:“吉二哥,当时是怎样一个情况?”
    吉椁德道:“两位请坐下谈,咱们哥几个搞几杯?”司徒厉道:“英雄帖的事十万火急,先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再喝不迟,哎呦,难道英雄贴的事与谢霆相关?”廖小三道:“司徒兄厉害,不错,嵩山田掌门发出英雄贴,我推测就是为了商量如何对付他。”